是乐和陆今觉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开了门,果真见两名官差站在门边,态度还算恭敬。
见二人开门,官差甲道:“二位可是宋公子和宋夫人?”
“正是,二位是?”陆今觉淡淡道。
是乐半躲在陆今觉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
二位官差不过三四十的年纪,何曾见过是乐这般美人,皆揉了揉眼,生怕是天黑眼花,错看成了仙女下凡。然,未及细看,便被陆今觉周身的杀意吓得瑟缩了下。
官差乙清了清嗓子,稳住架子道:“我们薛县令有请,请二位县衙相聚。”
“二位是不是弄错了,我们夫妻是外乡来的,与县令并不相识。”陆今觉道。
“官老爷的想法我们做属下的不懂,但是我们绝对没有找错人。二位,请吧。”官差甲道。
是乐同陆今觉对视一眼,不再多言,跟着官差往县衙去。
到得县衙,二人在大堂等候,县令薛勇很快便出现了,身边跟着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大抵是沪县的主簿。
主簿名叫戴安,一双鼠目自是乐二人身上扫过,见二人气度不凡,却不知礼数,便打着官腔道:“来者何人,见了县老爷还不上前行礼?”
陆今觉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是乐扬着冷笑道:“二位不识得我们,我们也不识得二位,既如此,便是认错人了。时辰不早了,我们就此告辞。”
说完,是乐牵着陆今觉的手,就往大门走。
“慢着!二位是吴家村来的宋公子和宋夫人吧,我们没有找错人。”薛勇终究是开口了,“本官是沪县的县令,这位是戴主簿。”
“哦,竟然是县令大人,敢问大人唤我们来,所为何事?”是乐转身道。
见自己被彻底忽视,戴安有些恼怒,瞪着小眼睛,脸色阴沉沉。然,见到陆今觉投来的凌厉眼神,愣是不甘地低下了头。
“自是关于吴家村之事,此事说来话长。后院摆了家常的膳食,我们去后院边吃边说吧。”薛勇道。
“大人,不必劳烦,我们已经用过晚膳,便在此长话短说吧。”
是乐望进薛勇的眼,眸色幽深,脑海里闪过薛勇死在这大堂之上,眼睛死死瞪着屋顶的景象。
这丫头的眼神好生邪乎,薛勇心想。他忙移开视线,圆场道:“既如此,便坐下说吧。”
是乐望向陆今觉,柔声唤道:“夫君?”
陆今觉抿了抿薄唇,终究是寻了椅子坐下,是乐紧跟着坐在一边。
显然,这县衙只有薛勇和戴安在,此二人大抵想趁章钰不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戴主簿,去沏些热茶来吧。”薛勇道。
戴安会意,忙下去备水。
“今早吴家村村民来找本官,提到了吴静假死偷尸案,甚至抓到了一名嫌疑人,还提到,多亏二位相助。现下得见二位,当真是才俊青年啊。”薛勇道。
“薛大人过奖了,我们夫妻二人并未做什么,至于那个嫌疑人,我们也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其它一概不知。”陆今觉终于开口了。
“宋公子过谦了。我们沪县正愁如何抓这偷尸贼,如今二位帮了大忙,本官理应感谢。不知二位从何而来啊?”
“滨州。”
“那这路途着实遥远。恕本官无知,这假死药究竟是何物,宋公子年岁尚轻,又如何知晓这些?”
“不过是些旁门左道,上不得台面,大人无需知晓。”
见陆今觉不愿多答,恰好戴安端着茶水过来了,薛勇便道:“夜晚天寒,二位喝些热茶吧,沪县特有的芙蓉白茶,味道清雅绵长,值得一尝。”
说完,薛勇便端起茶杯,像模像样地喝了起来。
陆今觉端起茶杯,闻了闻,“确实是好茶。”
“二位可有什么需要,本官好借此以示感谢。”
“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见陆今觉和是乐皆喝了茶水,薛勇便叹了口气,状作遗憾道:“既如此,那本官便送二位……上路吧。”
说完,薛勇的神情变得阴狠,哪还有方才和善的模样。
“薛大人,你……!”是乐惊道。
话未说完,便捂着脖子,似很难受,没一会儿便趴倒在桌案上。
陆今觉剑眉紧蹙,未发一言,也跟着倒下。
“呵……叫你们神气,不把本主簿放在眼里,就要了你们小命!”戴安小人得志般,走近二人,见到是乐的绝色容颜,可惜道:“这小娘子当真是貌美,可惜了……”
“别怪本官心狠,要怪就怪你们多管闲事,扰了上头好事,留你们全尸已是体面。”薛勇冷冷道,“戴安,将这二人处理好,莫要留下破绽。”
“是,大人。这小娘子……”戴安望着是乐的侧颜,垂涎不已道。
薛勇瞪了他一眼,“你自己看着办吧。逝者已逝,莫要太过。”
“好好好,我明白。”
戴安面上尽是猥琐,邪笑着伸手,想要拨开是乐的头发,去摸她滑嫩的脸颊。
然,就在戴安的手快要触到发丝之际,“啊——”地一声惨叫,戴安快速收回手,却发现右手已然没了,诡异的是,断口处没有流一滴血。
他惊恐地瞪大双眼,捂着断口倒退,被衣角绊倒在地。
他眼睁睁看着本该没了气息的二人,睁开了眼起身,还没来得及惊叫,便发现嗓子发不出一丝声音,他越是用力想喊出声就越感觉到脖子皮肉传来拉扯的紧绷感,伸出左手一摸,竟发现脖子中间出现了血痕,大有撕裂的趋势。
戴安惊恐至痴傻,看着二人的神色仿佛是在看魔鬼,脖子上的痛感越发鲜明,无奈再痛他都发不出一丝声音。
这场景太过血腥,陆今觉起身,站至是乐身前,不教她看了害怕。
是乐走至陆今觉身边,挽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头。她久居深宫,宫里多的是杀人的手段,她早已见惯了。更何况,像戴安这种连死者都不放过的人渣,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