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皮阳拐进了小巷,白芍并没察觉出异样,直到走了一小段之后,见皮阳蓦地停了下来:“怎么不走了?”
皮阳回头冲她满脸堆笑:“白芍姐姐,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夫人没病,是公子病得不轻,一定要见了你才能治好。maixi9跟我们走一趟吧。”
白芍一听,面色一变,即刻转身欲走,还未迈开步子,便见巷子两旁“呼呼”地窜出四五个大汉来,挡住了去路。
她赶忙转头往另一端跑,那几个汉子立马闪身过去,将她团团围住。
皮阳慢慢踱到她面前,瞥了瞥其中一汉子手中的熏香,歪嘴笑道:“你跑不掉的!”
“你、你竟敢……”白芍又惊又慌,鼻间嗅到那一缕缕幽香,忽觉阵阵头晕目眩,料想不好,使劲大呼,“救命、救命啊,救……”
可她使出了全身的劲,喊出的声音却连巷子口的人都听不见。
很快,她双腿一软,昏昏然瘫倒在地。
皮阳喝令:“快,拿绳子来,绑好了。”
一粗汉问道:“这都昏过去了,还用得着绑?你看她细皮嫩肉的再给勒出伤来,多可惜!”
皮阳嗤笑:“你还懂怜香惜玉了?万一她中途醒了喊叫起来,岂不坏了事?捆上!赶紧的,公子还在房里等着呢!”
几人七手八脚不一刻便把白芍双手双脚都捆缚住,又在她嘴里塞了一大块绢布。
皮阳命人把马车赶到巷口,又叫其中最高大一汉子扛了白芍,领着众人得意洋洋地往马车处走。
眼看着快到马车旁边了,正待让人掀开车帘,可还未张口,面前忽地一阵急风扫过,顿觉两眼一黑,面门上传来一阵钝痛:“啊——”
“嘭”然一声仰头倒地。
后面几人猝不及防,犹在怔愣,忽见两道黑影从半空中闪到眼前,这才明白有人来救白芍了,慌忙要出拳拔刀。
可拳未攥紧,刀未拔出,一个个早已被几道飞腿踢得滚翻在地,惨叫连连。
皮阳揉着脑壳,定睛一看,惊得面色如土:“大、大都督夫人!您、您……”
她怎么来了?她怎么知道的?
再一看方才打伤他们的人分明是荀起的护卫:石大和石二。
石大石二不是一直守在灵枢阁么?
见皮阳一脸茫然,虞濛轻声冷笑,好心为他解惑:“光天化日密谋害人,就没想过会被人听见?”
说着往旁边撤开一步,从她身后走出来一个玄衣后生。
皮阳看着玄衣后生,懊悔不迭:大意了!
他记得方才这人好像是坐在隔壁桌的,但他只当是个陌路人,素不相识,想来也不会多管闲事。况且,他也没有明说要去做什么勾当,以为别人定然也听不明白。
虞濛看了看石大等人:“都给我捆起来,带走。”
“夫人!夫人息怒!”皮阳挣扎着想爬起来求情,奈何腰腿疼得似是摔折了一般,“夫人,饶了小的几个这一回吧!您看,白芍姐姐点儿事也没有,小的什么也没干啊!”
虞濛淡淡望了望被缚了手脚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白芍,漠然反问:“这叫一点事儿也没有?
“非得伤了残了才叫有事?”
皮阳心下一抖,没想到虞濛外表看着温婉平和,一旦惹急了,竟也这般冷漠得骇人,他差点以为此刻站在眼前的不是虞濛,而是荀起!
“夫人,夫人您要怎么处置小的都行,只求你别把我们带到府里去,求您……呜呜……”
话音未落,石大捏着一个布团一把堵住了他的嘴。
那边,石二和云佩、云倩找来皮阳等人备好的绳子将另外几人五花大绑起来。
有一个伤势稍轻的欲要趁隙逃跑,石二瞥见,飞起一脚将其踹出了数丈远,“嘭咚”一声重重撞在了巷子的石壁上,滚落在地,吐了一大口血。
不一时,石大石二将皮阳等六人都扛起来扔上了马车。
云佩和云倩来到白芍身边欲要给她松绑。
“等等。”虞濛唤住,“绳子不用解,就这么把她抬到马车里去。”
“啊?”二人很是疑惑。
虞濛眸光冷然:“我得让五堂叔堂婶看看,他们家好儿子干了什么好事!”
石二瞧见弃在地上的熏香,捡起来嗅了嗅:“夫人,他们用了迷香!这帮无耻之徒!”
“都带上,这可是物证。”虞濛扫了一眼周围,“凡是他们的东西,一样不落都送到三房府里去。”
石大等人得令,又四下仔细找了一遍。
那玄衣后生见事已暂毕,便上前告辞:“荀夫人,您既有要事在身,曹显就不耽误您了。告辞。”
虞濛扬眉而笑:“多谢了。改日我让白芍亲自登门致谢。”
曹显笑着拱手:“举手之劳,夫人莫要客气,以后我们少主还望能多与夫人合作呢。”
说罢,转身回了异品轩。
荀家三房太夫人次子荀律,族中同辈里排行第五,即荀起五堂叔。
这日,荀律正与友人在后园水榭中赏景品茶,忽见管家慌忙跑来,凑到他耳边禀报说虞濛上门兴师问罪来了。
荀律一脸莫名其妙:“问罪?问什么罪?”
管家碍于有客人在场,含糊应道:“您去正堂一看便知。”
荀律会意,与友人招呼了一声,同管家一道去往厅堂。
刚步入庭院,便看见正堂门外跪着四五个绑缚了手脚的粗汉,心下大奇,忙快步走向堂屋。
到了堂屋门口,一看屋内还跪着一个他嫡子的亲随:皮阳。
虞濛一直在客位上坐着等候,见荀律来了,起身行了一礼,平平静静唤了一声:“五叔。”
荀律望了望虞濛身后神色漠然的石大石二,一旁坐椅上昏睡不醒的白芍,以及立在白芍身边的云佩云倩,甚感疑惑:“老大媳妇,你这是所为何事啊?他们这一个个都怎么了?”
虞濛扫了皮阳等人一眼,口吻微凉:“侄媳一面之词,怕是不足为信,等六弟来了,当面对质吧。”
一听与荀趋有关,荀律便猜到了些许,当即面色一沉,朝门外喝问:“那个逆子呢?又做的什么好事?让他马上滚过来!”
管家道:“已经让人去叫了,应该马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