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房里人也不少了。jiuzuowen”古氏颇感无奈,“你看你那些兄长、堂兄,哪一个房里人有你这许多的?像老大阿起、老三阿赳,那都是除了正妻,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你再要往房里添人,以后这亲事怕是更不好找了。”
荀趋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娶妻不就是娶个门脸么,门当户对,上得了台面就行,我要求也不高,也不指望娶多大个美人回来。
“你和爹都别太挑了,随便找一个便成。就凭咱荀家的名头,还愁没人送上门来?”
“你以为那么容易?若真那么容易,还至于到现在连一桩也没说成过?”古氏叹了口气,“稍好一些的人家,一打听到你小小年纪便收了那么多人做妾,哪还愿意把女儿嫁过来?
“总不能娶那些一般的吧?娶个一般的,其他房里那些个刻薄的还不定怎么笑话咱呢?”
“唉行了,别跟我说这些!”荀趋颇不耐烦,“我只要你帮我把白芍要来,尽说这些个作甚?”
“娘说了,不成。”
“你说不成,我回去告诉爹去。”荀趋紧绷着脸,粗声粗气道,“我就跟爹说,不把白芍要回来,我就一辈子不娶妻!”
“你,你说什么浑话!”古氏气得细眉倒竖,“你爹最气恼你这副不长进的模样,你还敢叫他帮你要人?
“你若找他去说,他还不得打断你的腿?
“他那两个庶子个个都在他面前显能讨好,你反倒还尽去惹他不痛快!告诉你,千万不可去找你爹,听见没有?”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我怎么办?”荀趋往后靠着车厢内壁一瘫,“这样下去,我可怎么活?我不活了我!”
古氏见他一副垂头丧气生无可恋之状,心下一软:“那个白芍又不是什么天仙,你想图新鲜,娘找人给你物色个更好的不行么?”
“不行!我就要她!”荀趋沉着脸,“你办不成,我就自己想法子。”
“你有什么法子?”
“那你就别管了。”荀趋淡淡地看向一旁。
古氏估摸着也不是什么正经法子,可见儿子对自己这般失望,自己又别无他法,只得由着他了。
荀趋自那日见了白芍之后,没有一日不惦记得心痒难耐。托了古氏去找虞濛好说不成,便在家自己暗暗寻思法子。
心腹亲随皮阳惯会察颜观色的,见主子成日心事重重,便好奇问了问,问明之后,笑着拍了拍胸脯:“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主子整日闷闷不乐的?
“小的有法子,保管让主子轻轻松松抱得美人归。”
荀趋大喜:“什么法子?快说!”
皮阳笑道:“去把白芍姐姐绑来送到主子面前不就成了?”
荀趋摸了摸下巴:“这招我也想过,可她一直跟在我大嫂身边,我大嫂又有护卫跟着,不好下手啊。”
皮阳道:“白芍姐姐一向跟着大都督夫人待在外面药铺里,比那些整日待在府里不出门的要好下手得多。
“只要小的找几个人在灵枢阁外面守着,寻到机会趁白芍姐姐落了单,便找个理由哄了她去,到时我们几个大男人还不是轻松把她拿住了?再送到主子身边,主子想怎么便怎么,尽情享艳福就是!”
荀趋脸上笑开了花:“行是行,但你可小心着点,别叫大哥的护卫发现了。
“还有,白芍姐姐性子也有点烈,恐怕得用点料。”
“明白,小的办事您还不放心么?向来您吩咐的事哪一件不是办得妥妥帖帖的?”
荀趋摆了摆手:“行,赶紧去吧,多找几个靠得住、嘴巴严实的,千万别叫大房里的人知道了。”
“主子放心。”皮阳乐颠颠去了。
此后,皮阳找了十余个三教九流之人,假作吃喝玩乐,分开蹲守在东、南、西三家灵枢阁附近的店铺内。
然而,一连数日他们都没有寻到可下手的时机。
直到这一日,虞濛和白芍等人去了西三街分店。
西三街分店与异品轩分店相距不远。午膳后,白芍趁着店里无事,便准备去异品轩买几样最新从西域进来的胭脂水粉。
她半个多月前便看好了,只等着这日发了月例才买。
皮阳守在对过的酒楼内,一见白芍独自外出,兴奋地往桌上一拍:“好了!等了半个多月,终于等着机会了!”
“皮兄,就是刚从灵枢阁走出来那个穿天青色衣裙的姑娘?”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问道。
“对,就是她。”皮阳弯下腰,对一桌子粗汉道,“哥几个可机灵点,一会儿把香点好,看见我把她引到巷子里了,马上跳出来团团围住。记住了?”
“记住了,小事一桩!”
“赶紧的!”皮阳说罢,匆匆走出酒楼。
另外几个汉子也急急跟着出了门,有一个在路边望风,其余的去了事先说好的小巷里。
只是,他们谁也没察觉到,后面的那一桌旁边,坐着一个玄衣后生,把他们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几人离开后,那玄衣后生把饭钱往桌上一扣,不声不响地跟了出去。
约莫两刻多钟后,白芍从异品轩出来,迎面便撞上了一路跑过来的皮阳。
“白芍姐姐,白芍姐姐!”
“你是……六公子身边那个?”白芍见过皮阳一两回,但叫不上名字。
“是,是我,皮阳。”皮阳喘了几口气,“我们夫人病了,让小的来请大都督夫人过去看诊呢!方才大都督夫人她们已经先过去了,让我过来报知你一声,赶快过去。”
“五夫人病了?”白芍不大相信:前些时日不是还好好的么?
皮阳摸了摸头,有点难为情地笑道:“白芍姐姐也知道,我家夫人为了讨要你回去,和大都督夫人大吵了一架,回去后便闷成了病,这病来如山倒,今日已是很严重了。
“姐姐快些跟我走吧,到了府上你亲眼见了就知道了。耽误了夫人的病,我也担当不起啊。”
白芍见他一脸着慌的样子,便信以为真:“那快走吧。”
皮阳见她要往大道上走,忙上前拦住:“走近路快,从那边巷子里走。”
白芍一看,那条巷子确实是通往三房府里的近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