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冬 第5章 第 5 章

糟糕，舌头打结了，虞尹“额”了半天，弱弱地来了句，“姐，要是我说我出门的时候带着零食大礼包你信吗？”

其实她出门的时候是真的带了，但在路途中早已被消耗殆尽，也是虞锦这么一提她才想起来这几天的开销一直都是沈律在付。

“副卡不是给你了吗？该用就用知道吗？”

“知道知道，爱你老姐，等我旅行完我就滚回家。”她再三承诺，甚至跟着电话举起手——

“第一：不惹是生非。”

“第二：不和陌生人接触。”

“第三，时刻警惕并且注意人身安全。”

当然虞尹只是举起了手，这条例一二三的她可不敢发誓，挂断电话后她转头看见发誓第二条里仅仅和她认识没几天就一同旅行的搭子一副揶揄的模样看向她。

“我们已经认识了，不算陌生人。”她弱弱为自己辩解。

“哦~那为什么不和你姐说你朋友有钱。”

这是在和自己算账把他当透明人呢！

虞尹不服气作势双手环抱，挺直腰杆，“接下来一个月的花销由我虞千金买单，我花销大着呢，不能一直用你的。”

“没事你这点饭量吃不穷我。”

“你当你喂狗呢沈律！”她倾身靠向他，朝他呲牙，却没半点怒相，还接回一个结实的食指叩。

虞尹在下边用石头打了会儿轻功水上漂后，被沈律拉着要去搭帐篷，可她有些意犹未尽，在沈律仅用一次便打出十五连漂并且承诺搭完帐篷再教她后终于消停。

虞尹搭帐篷的经验并不多，和家里人出门时都是负责享受，眼见还没支棱好的帐篷被风带着跑她恨不得长出八只手来，“帐篷你倒是听话点。”

已经搭好帐篷在旁边看到人篷对峙的沈律：……

沈律没有选择动手帮忙，而是引导她将帐篷搭完，固定支杆、交叉架起、扣紧底环、风绳扎地，所有步骤做完，虞尹累的只想睡觉，将轻功水上漂忘在脑后。

一夜好眠，虞尹觉得最幸福的时候就是刚睡醒有饭吃，诱人的烧烤味引诱她走出帐篷。沈律坐在折叠凳上跟前是随意堆叠但看着又井然有序的枯枝木材，火星从内里喷发而出。他长指捏着木棍末端漫不经心的烤着。

“行了？”

“沈律，没想到你还有打猎的本事？”

“会一点吧。”

这种完全自然的原生态烤鱼虞尹是第一次尝试，刚要下一口眼里马上闪出星光，“沈律，你简直就是大厨师。”

她唇周沾满油渍也没忘记询问，“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大学的时候有野外求生课，绩点占比挺高的所以上的比较认真。”

虞尹从沈律口中了解到更多关于探险的故事，比如他们会在山野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过夜，一组四个人轮流放风睡觉。因为饥饿去采集晨间长出的蘑菇，因此还了解到了哪些是可食用菇。

吃饱喝足，乘着霞光他们来到了海城。

虞尹心系和酿酒婆婆的约定径直往青大前进。找到位置停好车，看着校门口人来人往的学生，她估摸着时间也到了饭点，从衣服口袋的最里侧摸索出出发前婆婆给的纸条，上边是她孙女的联系方式。

将11位数从嘴里过了一遍，拿起手机麻溜输入，哼着小曲按下拨通键，把手机放到耳旁的下一秒冰冷的机械女音让她呆滞住。

【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虞尹甚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点开免提后又听了一遍，哦是空号。那应该是号码错了。

“134……”

她逐字逐字对过去，“这也没有错啊。”

“那就是空号了。”沈律在边上音色不轻不重地陈述事实。

“婆婆应该不会给错号码啊。”她亲眼看着婆婆从自己随身带的“钱包”——一个红色塑料袋，写着号码的纸就卷在纸币里，婆婆抄给她的。

沈律：“可能是办理了校园卡自己手上原本的卡就欠费了，停机也正常。”

没有别的方法了，虞尹只能抱着试试的心态给号码补缴了话费。

号码接通的瞬间那边带着疑惑的声音随即传来，“谁？”

虞尹清了清嗓子，“你好，是赵晓琪吗？”

“是我，怎么了吗？”

除了回答，虞尹还能听到女孩在电话那头疑惑地嘟囔了一句，“奇怪，我这个号码早就因为欠费停机了啊。”

虞尹和她简要讲述了情况，女孩又问了几个问题后这才答应见面。

地点约在了学校旁边的中心公园，纵横排列的长椅上不乏约会的情侣，喷泉前有许多人掷币许愿。虞尹提前到了，除了花酿酒之外还买了点小礼物，原本想待在车上小眠的沈律也被她拽了下来任务是带小满到处逛逛。

约莫等了三十分钟赵晓琪才过来，打扮带着这个年纪女孩们应有的青春洋溢。

“你是虞尹？”

“对。”虞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她坐下。

刚上大学对所有的事物抱有好奇，也有着万物不惧的魄力，直率而坦诚，“你好漂亮。”

虞尹的长相算不上乖巧那挂，是个典型的瓜子脸轮廓精致鼻梁挺翘，不笑时唇弧平直看着还挺不好说话的，只是她长了一双圆溜溜的杏眼让这种不好说话的感觉冲淡不少。

也有朋友先前就说过，第一次和她对话，是她的眼睛。

虞尹莞尔话语真诚，“谢谢你也是，你奶奶托我带给你的，送到你手里我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是好久没喝到了，我上个星期还和室友念叨呢。”赵晓琪拧开盖子，依旧是记忆中的味道。

赵晓琪询问是不是虞尹给充的话费，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说:“我办了校园卡，现在都用那张，还优惠呢。”

“但是你奶奶不知道，下次给她打个电话和她说一声吧，不然想你了声音都听不到。”婆婆把带着她号码的纸张当宝贝一样随身带着的场景虞尹还是历历在目，但她也只能站在旁人的角度提醒。

两人又聊了会儿，临走时赵晓琪的帅哥雷达动了，她拉过虞尹，“三点钟方向，有个帅哥，你快看。”

虞尹顺着她说的方向望去，灰色风衣被身型完美撑起，牵着条小黄狗，小狗看起来很兴奋到处乱窜，牵绳的人反而看起来兴致淡然。

嗯，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还没开口只听见赵晓琪补充道:“虽然看不清正脸，但是就这背影和后脑勺，他绝对绝对是个帅哥！”

下一秒，帅哥就看向了她们这边。

四目相望，赵晓琪抓紧她的衣服，“你看我就说！是个帅哥！”

再下一秒，小黄狗竟领着帅哥朝她们走来。

最后停在她们跟前。

“我嘞个豆啊......”赵晓婷看愣了，这什么情况？

她听见自己口中的活人帅哥，对虞尹说道:“谈完了吗？”

赵晓婷看看虞尹又看看牵狗的男子，“你们......”思索片刻她用口型对着虞尹“他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不是不是，我们是旅行搭子。”虞尹指向他帮忙介绍，“沈律......年龄不详，职业不详，性取向......也不详。”

嗯，没错，从认识到现在，她只知道他的名字。

完成任务卸下包袱两人驱车前往来了海城就必须要去的落日港，根据赵晓琪的场外援助，他们还了解到那边会有很多摊贩在销售手工贝壳手链不过最实惠还能亲自动手制作的当属“不说话爷爷”那家，只是比较偏地图上也没标注地点需要自己寻找。

好在她和赵晓琪互留了微信，到时候能让她帮忙指路。

“沈律你帮我看过是视频流量都好好！花酿酒婆婆那期评论区有很多去过花城的人都说花酿酒很好喝！”

但显然男人还是略有些记仇，“三不详的建议算不上建议。”

哎呦，比猫难哄，“哪有是三很详三很详。”

“说说。”

虞尹一边说一边掰手指“帅气很详，气质很详，素质很详。”

她张口就是胡编乱造，但对于沈律还是挺好用的，其实相处了这么多天，她也是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只要不碰他那宝贝，沈律算得上是没脾气的。

“沈律，赵晓琪是知道自己的手机号是已经停机了的，她也没告诉婆婆新的号码。”

虞尹并没有质疑两人之间感情的意思，只是心底有种说不上来的情感空缺。

“因为她确定婆婆会在那里，并且一直爱她。”说这句话时他的情绪没有丝毫起伏缺让虞尹瞳孔骤缩，心脏被细小的毛针刺中。

被爱的那方永远有恃无恐，是的婆婆一直在那里，会等她回家，她不会产生任何的不安感。好像在爱的人面前做什么都值得被原谅。

“你出门也没有和你家里人说吧。”

哦，原来她们是一类人。

无报备，无不安，确定一直被爱。

只是她忘了，永恒的爱也抵不过时间。

虞尹当即给平日里最宠爱她的父亲大人虞国成打去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