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 第9章 胡思乱想

后来江浔洗完澡爬上床看了会书，却仍然思绪乱飘，不知什么时候昏昏地睡了过去。只感觉梦里好像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开门声，伴随着阵阵香气传来，像自己家门前盛开的月季，他想。以为是太想家而做梦了，便也由着香味四溢，伴着茶香沉沉睡去。

不知是不是这次睡的太早的缘故，第二天江浔睡醒睁开眼时，沈凝云还没去上班，他正在打开宿舍的窗户通风，听到声音后转过头来：“又吵醒你了吗？”

“没，昨天睡的比较早。”睡不着，江浔干脆坐起了身，因为睡相不好，宽大的睡衣被他揉的很皱，衣摆已缩到腰侧，露出白花花的皮肤。衣领往一边斜去，堪堪挂在左肩，在清晨光线的照耀下白的晃眼。沈凝云错开眼去。

江浔昨晚睡的不错，可能是梦中那股清爽的茶香安抚着他躁动的神经，倒让他有了几分在家睡觉的错觉。结果就当他打算下床时，他看到床边塑料瓶里正装着一束盛开着的花。

和他第一天刚来时教师送给他的花一模一样，有着和月季一样淡淡的清香。

只不过那束没过几天就枯死了，江浔本来还打算问校长那花叫什么名字，自己再去买几束回来呢。

“睡的还好吗，你昨晚也喝了一些酒，本来打算回来给你做醒酒汤的，但你已经睡着了，就没再打扰你。”沈凝云看他一直对着花发呆，便主动开口说道。

“挺好的，这花的味道很好闻。”江浔感觉心情很好，抬头问沈凝云：“怎么想着买花回来？”

沈凝云估计快要上班了，他拿起钥匙戴上帽子往门口走，但听到声音后还是停下来，“看你挺喜欢之前那束的，昨晚去上班路上正好见到有卖，就买了。”

当时他也没想太多，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花店门口。

“其实你不用花这个钱的啦，”江浔有点不好意思，之前自己对这花的喜爱表露的有那么明显吗？

“不贵，你喜欢，以后还给你买。”沈凝云出门前最后说了一句。

江浔像小狗一样盯着沈凝云，直到他最后一抹背影也消失在门口，才收回了目光，他大咧咧地躺在床上，手背遮住了眼睛，像是在发呆。清晨的风带着寒意，从窗边丝丝缕缕地吹进来，江浔就这样躺着，任凭冷意裹挟，寒风侵体，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现在是多么燥热。

“哟，今天来这么早？”苏洛洛进来办公室就看到江浔已坐在工位上，她拉开对面的椅子笑着说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昨天睡的早，”江浔喝了口才泡好的咖啡，也看向苏洛洛，觉得她心情好像不错。

以前按她的脾气得先来个三十分钟的起床气。

“你气色挺不错？”

苏洛洛就爱听人夸她，怎么说也只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小女孩，顿时眉毛飞扬：“开玩笑，老娘哪天气色不好？”说着还掏出小镜子来照了照。“诶你别说啊，确实红润不少。可能是昨天炖了只老母鸡吃的缘故吧。”想到这苏洛洛还咽了咽口水。

“什么日子，你还炖只鸡？”江浔有些诧异，这个小乡村，按理说只有过年这么重要的日子才会杀鸡庆祝吧，更何况还是一只老母鸡。

“说来我也奇怪，这鸡之前一直是学校里养的，食堂里的鸡蛋就是那几只老母鸡下的，但前几天却说作为这个月加班奖励全分我们老师了。”苏洛洛说道，“我又没地养它，干脆拿到菜场叫阿姨帮忙杀了吃呗。你是想不到，那天傍晚，几个老师兴奋地在鸡圈里围着鸡转，还有几个老师摔了个狗吃屎，脸上全是鸡粪。”

江浔想到那个画面，皱了皱眉，“那......学校以后不就没鸡蛋供应了吗？”

“这就不得不提到我们伟大的神了。”

“沈凝云？”

“没错，这鸡当年也是沈哥抓来送给学校的，校长说，沈哥现在特地找了家专门的母鸡养殖场，以后的鸡蛋就从那里供应。虽说吧，我一开始有点不能理解，为什么非要大费周章，白花那买鸡蛋的钱，但是——！”她伸了伸懒腰，颇有些有些满足地说道：“自从这母鸡分走了以后，早上再没有烦人的鸡叫了啊，我已经多久没有在清晨自然醒过了！沈哥简直是个天使。”苏洛洛也住在教师公寓，听她以前说过，这鸡在一年前就养在学校，一年四季，雷打不动地在大清早鸡鸣，自己也向校长反应过很多次，但最终由于利大于弊，还是留下了鸡。

“果然还是要沈哥出马啊，估计他现在住在教师公寓天天听着鸡叫也不好受吧。你说是不是，江浔？...江浔？”苏洛洛见他好像在走神，以为他是为自己没有分到鸡而难过，于是十分慷慨的安慰道：“哎呀你也不用难过啊，你现在开始好好加班，说不定下次就有其他奖励了呢，要不这样，我那宿舍还剩一些鸡汤，今天中午给你拿点过来？”

江浔微微吐了口气，扯了扯笑：“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吃吧。”感觉好吃的部分你昨天就已经吃完了。

江浔一上午都在神游，只要想到早上和苏洛洛的对话，他就忍不住瞎想，是因为自己吗。是因为那天早上他说自己被鸡吵醒，沈凝云才这么做的吗。

他并不觉得自己在沈凝云那有这么重要，所以他心里一直有另一个声音冒出来，告诉自己，别想太美了，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沈凝云只是也觉得鸡很吵罢了。

俩边的脑子在打架，江浔发现自己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连苏洛洛都看出不对劲，过来询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还想着鸡呢？”

江浔也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是胡乱点了点头。

苏洛洛：......这孩子，这么爱吃鸡？早知道不和他炫耀了。

下午五点，江浔依旧收拾好书包往外走去。

苏洛洛：“诶诶诶，不是想吃鸡吗，怎么又走了？”

江浔无情开口:“一个月的加班才换来只鸡，还不如我自己去买呢，这点钱我还是有的。”说完就跑了。

嘿哟臭小子！！！你懂什么！老娘我是买不起鸡吗！？那是我辛勤的劳动成果懂不懂！！是荣誉！！！苏洛洛白眼翻上天了，白瞎自己担心这人。

江浔也已经烦躁了一天，他觉得自己蠢死了，还不如马上直接问沈凝云来的痛快。对，就去问沈凝云吧，没什么好害臊的！

于是，沈凝云就看到江浔出来后露出了像吃了屎一样的表情看着自己，路上也一直盯着自己，面露难色，估计江浔自己都没发现他看向沈凝云的表情是多么复杂而奇怪，好几次张开嘴巴却不说话，又一个人小声转过头嘀咕着。沈凝云挑眉，嘴角一直擒着笑，虽不知道他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但偶尔看江浔这个样子，他还是觉得很新鲜的，于是他也默不作声，打算等着江浔自己说出口。

直到回了宿舍，江浔手都捏出汗来了，刚刚自己排练了一路，把心里打算说的话都背熟了，这才走到厨房，看着沈凝云的背影，咳嗽了一声。

“咳，沈凝云，我......我有话和你说。”

殊不知沈凝云早已等了很久，他轻笑一声，放下菜转了过来，“嗯，有什么事？”

这小孩，脸都给憋红了。

“就是.......”江浔闭眼咬了咬牙，说道：“就是我听苏洛洛说前几天你把学校鸡都当做加班费分给老师了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浪费自己的钱你不是还有在医院的妈妈要照顾吗我觉得你有的时候还是要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别什么事都往身上揽.....呃当然如果你只是因为鸡吵到你睡觉的话那当我没说对不起我先出去了！”江浔一口气说完就要往外面闪，简直太丢人了，他不敢抬头看沈凝云的表情，估计是不理解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吧。

“等等，”沈凝云叫住他，声音里似乎都带着些笑，他知道江浔的思维向来千奇百怪，却没想过会这么不同寻常：“你憋了一路的事，就是这个？”

“你早就知道我要和你说了？！”自己表现的有那么明显？“诶呀你就当我上班太累在发疯吧。”语气明显低了很多。

“不想听我的答案吗？”沈凝云问，他懒懒地靠着台面边缘，手撑着台面，难得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丝悠闲。

脚步顿住，江浔回头看他，

“其实很简单，因为吵到你睡觉了啊。”

呼吸一窒，江浔心被揪紧，他渐渐听到自己的心跳，太快了。

“也吵到我睡觉了。”顿了一会，他又问：“你难道不嫌吵？”

......大哥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江浔：“哈，哈，真是个客观的原因呢。”

感情还不是因为他自己嫌吵？！

江浔“你明知道我有事要说你还不来主动问我！！”

沈凝云：“抱歉，我的错。”（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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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