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 第22章 “间接kiss”

徐渡开着那辆银灰色轿车，终于从高速路段驶出来，进了淮口市区。

从堰江出发时还是清晨。走时堰江的天还是雾蒙蒙的阴霾，走四环线高速两个小时的车程抵达淮口时，竟有稀松的阳光笼罩着这座状似平静的城市。

除却上一次那夜带陈墨疯狂的飙车，徐渡这是第三次来淮口——大一大二时她和同学导师一起来过两次，到淮口医科大学听讲座、交流学习。

徐渡对淮口这座城市的印象就是较为安宁，淮口比堰江小些，连地铁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条线路。哪怕在市中心，除了早晚高峰以外几乎不怎么堵车。

当时的她来淮口时经常坐导师的车穿梭在鉴定中心和淮口医科大之间。至少对于不堵车这一点，徐渡对淮口这座城市的印象丝毫不差，而且几乎没在路上见过警车——她甚至感觉淮口比堰江好得多。

不巧的是这一次，堵车倒是给她碰上了。

徐渡看了眼时间，上午十点。她望向前面一片遥遥无际排着队的长龙，不耐烦地停了车等着，摇下车窗想透透气。

“真是见鬼！”

车窗刚开了一条缝，徐渡就听到旁边车道离的很近的一辆车内传来抱怨之声。

徐渡转头循声望去：那辆车副驾驶坐着一个女人，车窗摇到最低，一手搭在窗外抽烟。

“大白天的，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敢这时候给赌场开门——活该被抓包。”

那女人的声音飘进徐渡的耳朵。她不禁扭过头，罕见地向那陌生女人开口发问：“您说什么？赌场？”

听到徐渡的话女人转过头来，眉心紧锁着随口应她：“是啊！城西这儿那家连花城夜总会地下场子被抄了……”

女人看了一眼徐渡，抱怨道：“谁不知道连花城做这生意好多年了，一直挺靠谱的，今天也不知哪根筋抽了，明知道最近查的严，青天白日的在警察眼皮子底下还敢开盘子！你说这抽的什么风……”

“连花城？”

徐渡眼神复杂地望向那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夜总会门口，鬼使神差地多问了一句：“他们家老板是谁？”

“那鬼知道。像这样儿的场子，没准好几个老板，”她忿忿地继续噼里啪啦输出：“就连花城那帮人做这生意，这么多年一直精得很，从没出过岔子。警察也不是傻子基本都知道，但从来没给逮到过一次……”

徐渡没再说话。她再度看向那幢几层楼的建筑，刺目的天光下，没点亮的牌匾上浮着的“连花城”三字，门口被警车团团围住，连不算宽敞的双向四通车道都被警车堵了一条道。

难怪路况这么堵。徐渡摇摇头，并未多想只觉得烦躁。

她关了车窗，低头摁亮了屏幕，凭着记忆输入了陈墨的新电话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但想了想还是没发出去。

罢了，就等一会吧。徐渡烦躁地熄灭屏幕，凝视着前排不断响起鸣笛声的车龙。

【惠安宾馆】

旅店的客房里，刚刚睡醒的陈墨正坐在窗边，盯着电视柜上干净的烟灰缸发呆。

她还总保持着那强迫症一般的习惯——但凡抽完一根烟，必须将烟灰缸清洗一遍。

可能这习惯取决于她抽烟并不凶。

正当陈墨愣神之际，房门被敲响了，门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您好，请问是徐墨徐小姐吗？您的快递……”

徐墨？正当陈墨疑惑，忽然想起那天徐渡发来的短信——她顿时抽神，连忙起身打开了门。

看着快递单上的“徐墨”二字，陈墨哑然失笑，却也点头：“是的，是我。”

“麻烦签个字。”快递员将纸箱递给她。

关了门陈墨抱着那个箱子，掂了掂，箱子很轻。陈墨略有些疑惑：徐渡这是寄的什么东西？

直到她突然感觉箱子下的胳膊上流出一些微凉的液体，伴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

陈墨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把纸箱放在地上，抬手看着胳膊上的污渍。

一股难以描述的臭味飘进鼻腔，陈墨皱了皱眉。她匆匆用纸巾擦了下，原地蹲下开始拆箱子。

一边拆陈墨一边满心的疑惑，再度看了眼寄件人和电话——没错啊，这正是徐渡寄来的快递。

直到拆开纸箱，看到那个黑色的塑料袋。

塑料袋底下被几根看上去像是烧烤签的竹签戳破了，淌出些颜色不明的液体来。

很明显，是个垃圾袋。

“……”陈墨看着那袋垃圾，沉默了。

她深呼吸冷静了半晌。打开的黑色塑料袋开始在室内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味道。

但陈墨犹豫半秒，还是将快递纸箱先放进了洗手间里，砰的关了门。没直接扔出去。

快到正午了。陈墨从洗手间出来听见客房的门被敲响。

“嗯，是0403。”

知道大约是到点了老板娘差人送的，陈墨答道，一面起身去开门。

陈墨还是小心地趴在猫眼看了看——看样子的确是老板娘差人送来的饭菜。按自己的要求，送了两人份的。

陈墨打开门，接过服务生手中的纸袋道谢，放在了桌上。

她无言，抬眼盯着门缝漏风的陈旧木门发呆，等着徐渡。

——不知道徐渡几时会回来。

早上徐渡说了大概中午到淮口，她今天专门叫老板娘送了双人份的饭菜来。

陈墨忧虑的目光自装着纸袋的饭菜上飘过。她关了空调，扎紧了袋子想尽可能地保温，随后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细长的香烟来。

就在此时门忽然被敲响两声，随后推门进来了。

就在陈墨点燃烟的那一瞬间，火光中抬眸，碰上徐渡的眼神。

她慌忙将烟掐了。

徐渡关了门，抬眼看了看陈墨，一言不发地走进来。她走进她，对她淡淡道：“给我也来一根。”

陈墨刚起一波的震惊很快消散。她叹了口气，拿起放在一旁的烟盒和打火机递给徐渡。

徐渡在床边坐下，掀开盒盖点燃了烟。

“你会抽烟啊？”陈墨看着徐渡那不算生疏的点烟手法，震惊地瞪大了她漂亮的漆黑眼睛。

但下一秒徐渡就被燃起的烟雾呛得咳嗽起来。而她声音依旧冷若冰封：“不会。”

“……”

看着被烟呛得连连咳嗽的徐渡面无表情、好像强作镇定的脸，陈墨哭笑不得。

她不由分说地，小心夺过徐渡手里的烟不烫着她的脸：“不会就别学。不是啥好东西。”

那带着温度的指尖触碰她冰凉的手。徐渡沉默半晌，看着她将自己刚点燃不久的烟夹在手指间，自然而然地吸了一口。

这算……间接接吻了么？陈墨这番举动让徐渡猝不及防一愣，她抿着唇，神情复杂地看了陈墨一眼。

“怎么？”

女士香烟淡淡的雾气浸润着她那美丽脸庞，陈墨那宛如画笔勾勒的弧度完美的唇角溢出破碎的烟雾。她看着徐渡的脸色，轻声一笑：“介意啊？”

徐渡摇了摇头。很认真地回答她：“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抽烟的样子，也很好看。”

闻言陈墨扑哧一下笑出声，并越想越好笑——好像笑的时候呛了口烟，陈墨不禁也咳嗽起来。

“刚才在来的路上，有个夜总会好像出了什么事，堵车了。”徐渡淡淡道，“所以，比预计到达的时间晚了些。抱歉。”

她又补充说：“说是那有人赌博被抓了。”

也许是听到“赌博”二字，陈墨眉头略微一皱。但她没表现得很明显，只是下意识竟将这被徐渡抽过的烟吸到了头。

随后她将烟熄灭在烟灰缸里，面露模糊不清的笑容：“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你来了……就好。”

徐渡沉默地点点头，目光散漫在电视柜前的纸袋上。

“肯定还没吃饭吧，知道你要来，我叫老板娘订了两人份的。”

陈墨起身将纸袋提到床头柜旁，拆着袋子一面回头道：“过来吃饭吧，也不知你爱吃什么，我叫她送了一份辣的一份不辣的……”

徐渡点头，看着她拆外卖纸袋的背影。不知怎的徐渡还在想连花城的事。

“早饭吃了么？”陈墨问。见徐渡不出声，陈墨的语气染上几分责备，“得好好吃饭。听到了吗？”

陈墨抬手去揪徐渡的脸，将筷子塞到她手里。“还有，胃不好更不能抽烟。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连花城的老板是谁？”

一直沉默的徐渡忽然开口，“我听说，那家夜总会虽然做赌场，但一直很靠谱。这件事，你知道吗？”

突然之间陈墨语气仿佛警惕了三分，疑道：“连花城？你刚才说出事的夜总会……是连花城？”

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将不辣的那份盒饭打开放在徐渡眼前，故作轻松道：“淮口的事儿管那么多干嘛。吃饭啦。”

徐渡点点头，没说什么接过了筷子。

……

吃饭时陈墨一直细致地观察着徐渡。

她好像对食物有些厌恶一般，很勉强地拿着勺子吃两口。

“不好吃？要不我再给你点外卖……”

陈墨看着她说。

徐渡闻声抽神，立刻摇头：“没有。挺好吃的。”

徐渡：“我寄的快递，几件衣服，收到了么？”

陈墨一怔，想起那袋垃圾她顿时一扬眉，气笑了：“你要不看看你给我寄的什么……”

全然不觉的徐渡愣了愣，疑道：“不就是些……衣服吗？”

陈墨好气又好笑，拉着徐渡起身：“你确定？”

……直到徐渡打开那个黑色的垃圾袋，她也沉默了。

徐渡：导演是个大书杯（破口大骂）让我给老婆寄垃圾这种破剧情也想得出来写！……

取某：咳，节目效果节目效果（憋笑）

【这个赌场也很重要哟~浅浅伏笔一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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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间接ki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