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溯源」 第4章 西窗梦

“你啊，真以为这小怪物是那种心思单纯的小孩子？就那几味药材，就绝不是什么所谓天阶功法所需要的，嘿嘿，净尘琉璃体……听名就不像什么正经玩意……”

药老看着气冲冲走开的顾清川，捋了捋胡子。

“嘿嘿，那两味引子老夫虽然闻所未闻，但后面的那几味，如若老夫没记错，应当是古籍中的一种增幅人体强韧度的灵药，这么仔细一想，那朵花，应当是不输异火的一种奇物罢。”

萧炎沉吟了片刻，还是不愿相信顾清川会对自己有所隐瞒。

“其实老夫也能理解这孩子，失去了自己的记忆，待人待事都必须留有一线退路，别看他一副傲气样子，其实内心比谁还要不安吧。”

药老笑吟吟的取出那枚种子。

萧炎好奇的看着那枚散发着淡淡金光的种子，似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

“老师，清川之前在我们面前施展的那团火焰，好像也是一种异火吧？”

药老捋捋胡子，反手收起种子，沉思片刻。

“色泽深红，火焰升腾有万兽之相，应当是异火榜排名第二十二的「万兽灵火」。”

“才二十二？也不过如此嘛。”

萧炎皱眉。

“嘿，你小子，可知这异火榜上任意一种异火便是所有炼药师可遇不可求之物，这万兽灵火虽比不过前面那些，但是这凝聚了万兽之魂和万兽血脉的异火，呵呵，任何魔兽对其都会有极其强悍的亲和力，此种异火，可以说是魂兽之中的修炼加速器也不为过。”

药老耐心的替萧炎解答各种异火的特性以及可能出没的地点。

…………

时间眨眼而过，被限制了逛拍卖场以及和薰儿逛街的顾清川只能和萧炎每日修炼，眼看着萧炎突破七段斗之气，而自己的修为还是停滞不前，顾清川有点郁闷。

“老头，为啥我的修为一直停滞不前？明明该有的修炼我一样没少，为什么这货修炼这么快？”

药老白了他一眼。

“以你真实的修为，一般人三十年都说不好晋级一次，三个月？想桃子吃呐？”

顾清川憋屈，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

“我记得有种丹药，可以精进我的修为，还差几味药材，药老先生——”

少年眼珠子转了转，不坏好意的盯着药老。

后者脸皮抖了抖，显然是明白了这小子想在自己身上剥削的想法。

“没有没有，你小子前些日子才从老夫手里要去几株灵药，怎么？还真以为老夫是什么冤大头哩？”

想起之前被要去的灵药，饶是药老都肉疼不已。

“嚯，给萧炎那小子你怎么就那么大方，又是八极崩又是筑基灵液的，我就要几株药材你就舍不得啦？忒小气！”

少年气鼓鼓的，大有今日你不给我东西我就不走之势。

回想起之前连着一星期被顾清川连续不断絮絮叨叨的经历，药老疲倦的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小娃娃你可得记得答应老夫的，安稳当好老夫这徒弟的保镖啊。”

顾清川看着那几株药草，哈喇子都没差点流出来。

“那当然，咱肯定说一不二，既然说了会帮萧炎……”

顾清川顿了顿。

“多少次来着？”

药老叹了口气。

“加上这次，你得帮萧炎五次。”

顾清川一锤手掌，点头。

“对，五次。”

灵药到手，加上自己的一些储存，顾清川还是蛮有信心把自己的修为提升个两级的。

因为对未知的恐惧，所以才会对变强有着偏执的渴望，因为丢失了过往，才必须要对任何事情都要留有一线余地。

…………

后山。

“你说要找个绝对安静的地方炼丹，我想了想，这地方就不错，后山没什么魔兽，一般人也不会轻易来这里，我给你守着，你大可以放心。”

顾清川点点头，心念一转，一口青色药鼎便出现在三人面前。

萧炎看着那口丹青色的鼎，用手轻轻敲了敲，看上去明明是木质的药鼎触手却是金铁般，透露着一股肃戈之气。

“九口之鼎，状若青木，集万千生灵肃戈杀伐之难凝聚为鼎，哈哈，倒像是古籍中记载的所谓「忘生」之鼎啊。”

药老难得来了心思，围着药鼎飘了几圈，啧啧称奇。

“小子，老夫倒是好奇，你那纳戒到底有多少宝贝，哈哈，连这上古奇物都能收入囊中，想来，你被封印前身份一定不简单。”

“我哪知道，有就用了呗。”

顾清川回答的含糊，几道彩光自纳戒中飘出，随即被一团赤红火焰给吞入其中，那团火焰各自分化出几团，各自炼化着其中的药材。

“很不错的灵魂力量，臭小子，好好看着，一个高级炼药师的炼药现场，可不是那么容易见着的。”

药老抚须笑道。

诚然，这一次，顾清川脸上再无一丝曾经的玩世不恭，赤红火焰宛如燎原的野火，灼热的温度甚至令周边的山石开始融化，原本暗沉的天空也似乎被这灼天之火给燎去了乌云，。

“不对，虽说万兽灵火也是异火之一，但这般模样，倒像是前十榜上才能有的威力，但明明只是末尾的万兽灵火啊……”

药老沉吟片刻，一种猜测涌上心头。

“难不成，这小娃子，竟是体内蕴含多种异火，难不成他也修习了焚诀？”

一株株珍贵无匹的药材在火焰之中被燃尽成灰，只余下一团团弥漫着浓郁药香的药材精华。

光华流转，药鼎之中，在火舌的煅烧之下，一滴滴药材精华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就是现在！

药老在心中默念。

顾清川没有丝毫犹豫，灵魂力量迅速将数十滴精华融合在一起，五枚高阶魔核的精华能量似乎是相性极差般，本该是圆润的丹丸却是如同海胆般，不断的在表面伸出尖锐的晶刺。

萧炎眼睛眨都不眨，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枚丹药。

顾清川啧了一声，浩瀚的灵魂力量如同一双巨手，霸道无匹的将丹药之中那些相互冲撞的能量给生生压制住，显然，在此等高压之下，丹药间的能量居然开始了融合。

一缕缕彩色丹香溢出，萧炎轻轻嗅了嗅，顿觉体内斗之气竟然隐隐有突破之相。

眼看着彩色丹香将这一小片天地包围，那颗丹药也滴溜溜的在已经变得细腻的火候中润养着。

本该是再次蕴丹的环节，两道火焰却在此刻冲入药鼎之中，已经定型的丹药再次变成几团液体能量，这次赤红火焰确实变成了黑白双色火焰在煅烧着。

“异火榜排名第二十一，阴阳双炎！”

药老眼尖的认出这一道火焰，心中对顾清川修炼过焚诀更是坚定了一分。

这阴阳双炎，乃是诞生于宇宙虚空之中，黑白双色火焰纠缠于一体，宛如阴阳双鱼般游动，分为生命和死亡两种力量，阳火救人，生生不息，阴火降世，赤地千里。

“嘿嘿，小娃子，底牌不少啊。”

药老看着逐渐聚集起来的丹雷云，皱眉。

“小娃娃，你招来的这丹雷老夫可接不住，你自个想招吧。”

顾清川白了药老一眼。

“我可不怕这些，倒是你们，赶紧有多远跑多远，这雷不会劈我，但是你们可就难说了。”

药老头一次感到迷茫。

高阶丹药出世，必定引得天道震怒，降下天雷，炼药师中因为抵挡不住天雷而丹毁人亡者比比皆是，这小娃娃说什么雷不会劈他？

刚想反驳几句，阴沉沉的天空中骤然降下一道碗口粗的丹雷，眼见顾清川没任何防护的打算，药老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出手帮他一次。

下一刻，那道天雷落在了距离顾清川百步远的地上，只留下了一摊焦土。

药老瞠目结舌，眼看着下一道天雷要落在还在耐心观摩的萧炎身上，一甩衣袖将萧炎远远的带了去。

“老师，那么大的雷，清川不会有事吧？”

萧炎焦急万分。

“难为你还有心思担心他，哼，要不是老夫及时带你走，下一个挨劈的就是你了。”

药老眯着眼，在那如同骤雨般的落雷中，他隐隐瞥见了那个少年的身影。

“这小娃子忒古怪，中州的那些家伙们也没这么妖孽的，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待得丹雷散去，萧炎立马冲上山顶，只见到原本郁郁葱葱的山林变成一片焦土，而那个清逸少年整盘腿打坐，他的周身宛如一片真空地带，萧炎甚至还看到了一朵小野花。

“丹成了。”

顾清川手里悬浮着一颗白玉般的丹丸，旋转间有清越的龙吟声。

“多谢。”

将丹丸放入玉瓶，顾清川如释重负，这才盘腿坐了下来。

“累死了累死了，等会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

萧炎看着那个小玉瓶，咽了口唾沫。

“这是，什么丹药？”

“超级无敌等级突破丸。”

顾清川把玉瓶丢给萧炎，挑挑眉。

“怎么样？要尝尝吗？我在外面裹了层蜜草和星糖霜，味道应该不会太差。”

萧炎翻了个白眼。

“我可不想被药力冲爆身体，自个留着吃吧。”

药老失笑。

“小娃娃，这丹药你留着晚些时候吃，老夫给你配个药汤，也好让药力吸收的完全点，你炼丹的手法不错，但还是粗陋了些，贸然服下，恐怕你也不太好受。”

温言感动的看了一眼药老，泪汪汪。

“药爷爷，你人还怪好嘞。”

…………

“今晚有老陈家的烤鸭，祥福记的点心，都是清川你喜欢的。”

萧薰儿提着食盒，俏脸上母爱泛滥。

顾清川嘴里塞的满满当当，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你啊，吃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萧薰儿叹了口气，看向萧炎。

“萧炎哥哥，已经突破七段了吧？”

萧炎讪笑岔开话题，心想自己身边个个都是些怪物，顾清川那个怪胎不谈，能如此轻而易举看出自己斗之气段数，想来这小妮子也是个深藏不露的。

对此萧炎表示在一众老怪物小怪物中他算得上是最正常的一个了。

“再过几天，就是预测的日子了，真想看看，那群人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萧薰儿轻笑。

萧炎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对那种小孩过家家并没有兴趣。

“先吃饭吧，不吃饱可没力气修……”

萧炎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断成数截，额头青筋暴起。

“没让你全都吃完啊！”

顾清川揉着吃的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和我抢饭吃，这何尝不是一种难得的修炼啊少年。”

萧炎气的牙痒痒，奈何实在打不过这厮，心想着等自己有能力了把这臭小子关进小黑屋里狠狠饿上几顿好让他张张记性。

“我出门进货了，有事用那个挂坠喊我，对了，夜宵准备好昂。”

顾清川像猫似的轻巧越过窗台，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进货？”

薰儿不解。

“就是钻山里找些稀奇药材，然后上夜市买些看似不值钱但确实有一点价值的小玩意，然后拜托雅妃来拍卖，以物易物。”

萧炎想起雅妃听顾清川说要帮她拍卖那些小垃圾时脸色铁青的场景，差点没笑喷出来。

不过顾清川人还是很实在的，加上他带来的东西虽然看上去是小破烂但是确实有点用处，绝大部分经雅妃的手还是能卖出去的。

听雅妃说顾清川似乎对拍卖师很感兴趣，甚至想亲自试试拍卖破烂的感觉。

“那是……什么？”

魔兽山脉，顾清川望着远处沙漠的一点赤光，吹了声口哨，一只身形庞大的飞行魔兽应声而来，载着他往大漠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