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夏无间 第3章 不对劲

刚回到家，言凇就被一股烟味呛得不行，果然看到她爸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言凇无视他径直进房间走，却被叫住。

“回来了？去炒盘菜。”言世元猛吸一口烟，没好气地对言凇说。

“自己没手没脚？”言凇并不甘示弱。

言世元的暴脾气立马上来，吼道：“怎么跟你爹说话的！老子养你养这么大等于养了个白眼狼？！”

“给你点外卖。”言凇在外卖平台点了份饭，应付一下她爸。

这下言凇能好好做自己的事了，走进房间锁上门，突然想起口袋里还有谢听夏的联系方式，便把那串数字输入进去，接下来就等她通过申请了。

言凇抱着换洗衣服进了浴室，打开喷头，水流流过她每一寸皮肤，带来短暂的温热。沐浴露慢慢起泡，在暖光的照耀下，泡沫显得如此斑斓。

十分钟过去，言凇出了浴室，身上带着氤氲上升的水汽，她的身上带着一股迷迭香味，格外好闻。浓墨色湿发划过她清秀的脸庞。

她轻轻擦拭着头发，走到窗边，凉爽的夜风扑面而来。突然，她的手机响了，是谢听夏的好友申请通过。对方的头像是雪景图，白茫茫一片，静谧而纯粹，不过好像与她的性格不怎么相符，言凇想。

言凇犹豫了一下，打声招呼：你好。

谢听夏：哈喽呀，现在很晚了，明天还要上课呢，先睡了。

谢听夏又发一句：晚安。

言凇的嘴角噙起浅浅的笑，也回：晚安。

确实很晚了，月亮悄悄藏进云里，透不出一点光亮，只有零散几颗星在夜幕上挂着，闪着微弱的光。

言凇拉回窗帘，躺在床上，关闭天花板的吸顶灯，刹那间眼前被一片黑暗包围，但很快她又适应了这种黑暗。

夜深了，言凇的困意席卷而来，眼睛也逐渐变得倦涩，依着柔软的枕头进入梦乡。

——

早上烦人的闹钟响起，言凇毫不犹豫地关掉，一看时间也才五点半，她就想着再眯会。于是，当她又一次睁开眼睛时，指针正不紧不慢地跳向七点。

言凇揉揉眼，伸个懒腰了才意识到自己迟到了。她猛地坐起，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抄起书包就出了门，一路跑着到校门口，早餐都顾不及买。

“今天怎么又是他值日！”言凇抱怨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刘宾，学校教导主任，四十多岁，天天梳着大背头，不知道发胶用空几瓶，人送外号“背头哥”。

当然了，作为教导主任的他要给学生树立好榜样，所以每次他抓迟到就要教育个十几分钟才上报给班主任。被他抓到肯定是没什么好下场的，言凇东张西望，看有没有机会从刘宾眼下溜过去。

“诶！哪个班的？迟到了不知道吗？”不巧的是，刘宾看到了在校门口迟迟不进来的言凇。

言凇见状，硬着头皮上前，低着头默默听着刘宾说话。他们之间还隔着些距离，恰好能容下一个人穿过去，刚好地真的有人从中间“嗖——”地跑过。

刘宾皱眉，抬头对那个学生喊：“喂！”

突然，言凇的手腕被抓住，她下意识地想挣脱，但抓着的那只手又用力扯一下，言凇抬眼，原来那人是谢听夏。

谢听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言凇就赶紧跑向教学楼。

等刘宾反应过来，在他眼前的言凇已经跑了，然后气得在原地跳脚：“等下次迟到了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她们跑出去很远，听不到刘宾说话。跑到班门口，预备铃响起，两人踩点进教室，刚坐下，言凇的手颤抖着。

“你怎么了？”

“刚才跑太快了，有点累。”言凇声音虚虚的。

下一秒，言凇的头垂下来谢听夏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窝处，感到不对劲，摇了一下她：“言凇？”

“我好像低血糖了。”

谢听夏立马从口袋摸出随身携带的糖果，撕掉包装袋就往言凇嘴里塞。

言凇含了一会儿糖后缓过来一些，只是还依在谢清夏肩上，她身上若隐若现的茉莉花香萦绕着言凇的鼻端。

“好一点了吗？”谢听夏轻声问。

“嗯。”言凇坐起来，接着忍不住说，“你身上的味道好香。”言凇平时看人的眼神有种冷冷的感觉，但是当她看着谢清听时，却变得灵动起来。

谢听夏抬起胳膊嗅一嗅：“没有啊。不过你没有吃早餐？”

“没。”言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不经常吃早餐，这次低血糖是个意外，我以前都没挨过。”

谢听夏漂亮的脸上难得有一丝严肃，半晌，她道：“那以后我给你准备早餐好了，免得又低血糖。”

“你认真……”言凇把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因为她负责任的同桌谢听夏从抽屉里拿出个红糖馒头。

“给你，我反正是吃早餐了。”

“好吧，那真麻烦你了。”言凇咬一口馒头，心想，这个学霸不仅有趣，还有点可爱。

——

白海市是座多雨的城，晚自习上得好好的突然就一阵狂风呼啸，接着是闪电雷声交加，天空变成短暂的紫红色。

谢听夏喜欢下雨天，喜欢被雨水湿润的空气，她认为下雨能冲淡自己的烦恼，人也会变得轻松一些。

但她身边的人似乎不那么觉得。自从谢听夏认识言凇，就察觉每次下雨言凇的心情就不怎么样，一副别人欠了她几百万的样子，也发现她喜欢吃甜食，所以当谢听夏外面已经下了很久的雨时，就会拿饼干或者糖果之类的东西给她。

当然这次也不例外，言凇在发呆，但是冷着一张脸，像是写上“生人勿近”四个字。

“言凇。”谢听夏轻声叫她的名字。

言凇转过头来，只发出一个语气词：“嗯？”果然是皱着眉的。

“吃巧克力吗？”谢听夏拿出一盒抹茶味的方巧，这是网上很多美食博主都推荐过的，虽然她没尝过，但看这包装是挺有食欲的。

“吃。”

谢听夏抓了一把方巧放在言凇掌心。她的手不大，但手指纤细修长，红润的指甲修剪成好看的弧度，像精心雕刻的艺术品。

言凇嚼着巧克力，过一会儿说：“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言凇把融化的巧克力咽下去，道：“一次两次还好，你经常给我吃的，像是你在给我喂食一样。”

谢听夏的眼睛轻弯成月牙状，唇边溢出笑：“那我算不算你的饲养员？”

言凇消化了一下这个学霸话里的意思：“你想养我？”

谢听夏没回答，只是眨眨眼。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