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委托 第9章 官司狗

“来了。”老宅传来回应，一中年妇人不急不慢出来开门。昆明犬见主人家出来，立马迎了上去，一路挡在中年妇人右前侧。

“齐医生，辛苦啦，又来给我家阿青体检。”中年妇人开了门，三人一狗来到石榴树下的桌椅旁。

“阿青，上桌，趴下。”中年妇人喊完名字，昆明犬立马竖起耳朵，紧接着一个口令落下，昆明犬矫健完成一个动作。

“还是这么听话！”齐言伸手想握住阿青右爪。阿青立马咧嘴，赫赫声警告。齐言立马收回手。

“阿青。”中年妇人拍拍狗头，宠溺道：“没事的，检查身体。”阿青立马收起尖牙，向上顶了顶。

见状齐言再次伸手，谁知昆明犬立马撕破脸，前排牙都出来，很显然不想让齐言碰它。中年妇人多次安慰无果，无奈之下，齐言对李屿道：“你来试试。”

接着转头对中年妇人道：“刘婶，他是我的助手，对动物特别有亲和力。”

李屿伸出手心，道：“阿青，你好，叫李屿，能让我帮你检查身体吗？”这次阿青没变脸，只是静静看他一会，轻汪了声：“鲤鱼事务所？”

齐言在阿青出声前便挡在李屿身前，刘婶一直关注着阿青，没人注意的地方，李屿朝阿青点头示意他是。

见状，阿青趴下，没再龇牙咧嘴警告，刘婶诧异不已，笑道：“看来是个不错的人，难得我们家阿青一见如故。”

“刘婶，你要这么说，我可就难过了啊。”齐言让开身形，玩笑道。

“别难过，你也好，可惜不是阿青喜欢的款。”刘婶笑了起来，朝屋内喊道：“刘老头，快出来，齐医生来了。”

齐言在旁指导，比如：如何将体温计伸入阿青的耳道、如何测量心率、血压以及查看牙齿毛发等，李屿一边按齐岩说的做，齐言站一旁查看记录。

“哎哟！”房内传来低呼，三人同时转头，刘婶急急起身而去，齐言紧随其后。李屿也想跟上，却被桌上的昆明犬右爪重重压住手。

“阿青？”

“汪听说你会帮我们解决问题。”阿青低沉道。

“对，有什么我能帮你呀？”李屿蹲下问道。

“汪被人告了。”

阿青说完，李屿大脑瞬间被卡空，磕磕绊绊地问：“被人告了？你知道被人告了是什么意思？”

阿青顿时不满道：“汪可是警犬，学法的！”

被鄙夷了一脸的李屿，赶紧说：“我不是怀疑你，就是。”话没问完，身后传来中年男人声音：“孙儿，快过来，体检辛苦了，来吃零食。”

阿青眼睛一亮，应声而去。李屿转身，齐言笑朝他而来，刘婶与中年男人，也就是刘叔正摸着阿青的脑袋。

至离开前，李屿都没找到机会和阿青交流，反倒是阿青借着告别，最后朝他汪汪不断，似是十分不舍，可惜李屿听的明白，它说的是：“汪会去找你。”

一路上齐言眼神探究，不是打探而是学术研究那种。但这也太让人难于招架。

李屿转移话题，问道：“避讳功勋问题是不是因为阿青的左爪？”阿青左爪处空荡荡。

“是也不是。”齐言沉默一瞬答道。

“这是什么回答？”李屿不解。

“阿青拿过一等功勋。”齐言沉痛道：“不仅仅是失去左手。”

李屿静默不语，听齐言道来，原来阿青是只搜爆嗅探犬，长年搜爆接触有毒有害物质，本就不能长寿，一次外勤 ，它与驯导员配合边境警方追击□□，追踪十分出色，眼见警方胜利在望，敌方绝望面上誓要拖死众人，背地专门针对阿青投弹，最终阿青伤残光荣病退。

李屿回到事务所，心中复杂。橘子从猫门进来，看李屿发呆，撞了撞他，问道：“猫给你找的委托不错吧。”

“什么？”李屿问。

“那只死了主人的蠢狗啊。”橘子道。

“什么？死了主人？你在说阿青？”李屿诧异反驳：“胡说什么呢，刘叔刘婶好得很，不要口无遮拦的。”

橘子跳上李屿膝盖，道：“蠢狗的主人不是那对夫妻。”电光火石间，李屿想到齐言说的‘不仅仅是失去左手。’，他以为不仅仅是左手的意思是：阿青除了失去左手，还落下一身伤痛。原来背后竟还有一条人命。

李屿回神，点了点橘子鼻头，道：“它可是为国为民警犬，应该尊重它”

橘子说：“未果是什么果？猫才不要尊重爱哭狗。”

“阿青喜欢哭？”李屿问。

“对呀，每年小蓝花开，阿青哥都会哭。”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奶牛猫细声细气道：“一哭就说个没完，嚎什么最爱、走了。”

李屿愣住，橘子则是扭头看小猫崽，问：“黑白？你来干嘛？”

“大橘子，后山的猫在打架，猫拦不住。”黑白刚说完，橘子顿时怒气冲冲跑了。

奶牛猫每次都会跟着橘子跑，这次竟然没走，李屿笑道：“怎么不跟过去。”

黑白挺了挺小胸脯，说：“猫想请你帮忙。”

李屿刚想一口应下，又想到今日阿青的委托，谨慎道：“你说，我尽力。”

黑白：“猫想被人类喜欢，要很多很多人类喜欢。”

李屿一愣，问道：“为什么要很多人类喜欢？”

黑白双眼亮晶晶：“蜜糖说了，人类会给喜欢的猫吃的。”

原来是想猫食其力，李屿打量小猫，整个身子圆乎乎一团还没成年人半个巴掌大，云烟状黑丝从双耳后蔓延到缠绕整个尾巴，四肢面部俱白，一对祖母绿杏瞳明亮有神。

颜值肯定没问题，李屿想了想，道：“让很多人类喜欢，最便捷办法就是做网红猫。额，网红猫就是：人类把你的样子拍下来，发到一个很多人看得见的地方。”

奶牛猫歪了歪头，道：“你和蜜糖说的一样，当网红猫真的会被很多人类喜欢？”

李屿点头肯定，又疑道：“蜜糖怎么知道网红猫？”

黑白：“它说它就是网红猫。”

“哦，它是网红猫。它是网红猫？！”李屿沉默一瞬，掏出手机，开始识图找猫。结果，当然没有结果，蜜糖这会毛发有缺，焉了吧唧，搜不到才是正常。

黑白打量李屿，又问：“你愿意做猫的主人吗？”

“抱歉，我不能做你的主人。”李屿立即拒绝。

黑白 45 度角仰头，猫脸圆鼓鼓，双眸乌溜溜，嗲道：“猫不可爱吗？毛不软吗？你真不想摸摸猫吗？”说完歪了歪小脑袋。

李屿被萌的心肝直颤，半晌没说话。黑白见状黑眸露出楚楚可怜之色，缓缓低下了头，丧气道：“不行吗？”

“不不不，很行，很行。”李屿连忙安抚。

黑白立马扬起脑袋，得意道：“你答应啦？”

“...我可以帮你拍照，但不能做你主人。”李屿坚持。

“成交！”黑白回答速度之快，语气之干脆顿时让他心生自做多情之感。黑白跳到窗边，先是抖了抖全身的毛，然后 45 度角头微仰，伫立不动了。

“黑白，你这是？”李屿不解。

“快拍！猫站着很累。”黑白催促。

李屿沉默掏出手机，沉默拍照，沉默看着黑白用 45 度角，站、蹲、趴变换姿势。

“这也是蜜糖教你的？”李屿实在好奇。

黑白点点头，伸了个懒腰，迈着妖娆的猫步，盯着李屿注册账号，改名、上传照片。确认流程走完后扬长而去。留下李屿原地凌乱，总有种被白女|票的感觉。

啪啪啪，是猫门。李屿低头，咦，这次响的是旁边的门。李屿开门，阿青？

“汪来了，这是法院传票。”阿青将叼着的纸放到李屿手中。

竟然真被人告了，还有人会告一只狗？李屿接过一看，被告人名写的是刘敬，他疑问道：“你大名叫刘敬？”

“你是不是傻？那是我爷爷。”

“......”

原来是我想多了，李屿查看日期，月底开庭，所以只要在这之前调解成功就行。他问道：“你能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汪偷，额，听到，爷爷下车买水，回来后货被人偷了。好像是很贵重的东西。”阿青又说：“对，爷爷今天还要和人家见面，快，汪带你去。”

“等等，别咬我裤子啊，狗门我出不去！走大门，大门！”

阿青一路嗅探，李屿引绳跟着它，最终来到一家花店？

“你确定是这？”李屿和阿青蹲在花花草草中，窃窃私语。

“汪是拿过二等功，决不会有错。”阿青反驳。李屿一愣，齐言不是说一等吗？

“您来了。”店内一紫衣女子冲进门的刘叔招手。

刘叔和紫衣女子打过招呼后，二人开始挑选起鲜花。嗯？这什么走向，即将对峙公堂的原被告携手选花。

李屿狐疑看向阿青小声道：“你确定是她？”

“是她啊，味道没错的。”阿青动动鼻子，迟疑道：“汪上次明明听见她说法庭。”

店内二人选好鲜花在付款，只听紫衣女子道：“刘叔，事情就这么说定。您先走，我还要打个电话。”

见六叔手捧蓝色勿忘我离开，紫衣女子不经意瞟了眼李屿和阿青藏身之处，继续打电话。

李屿正犹豫要不要出去，没注意阿青看到蓝色勿忘的眼神。

简单爱你心所爱，世界也变得大了起来——

我手机铃声怎么响了，李屿手忙脚乱将手机掏出来，快速摁断。

紫衣女子站到一人一狗面前，居高临下冰冷问道：“你跟着刘叔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