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交狗不慎,李屿被迫还债,就在他冥思苦想该怎么让咬鱼克服怕鱼的阴影时门响了。
“咚咚咚——”
没听过的声音,李屿下意识看向沙发后的动物铁门,心想:“这次又是哪一扇门才会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等了一会,身后传来咔嚓一声,竟然是事务所大门。李屿回头,自他到事务所开始,基本都是啪啪啪的拍门声,进来的不是猫就是狗,哦,还有一只鸟,那只嘴贱的大鹦鹉绯樱。
李屿收回思绪看向门口,事务所玻璃门被推开一条缝,反光处站着一个人,好像是位女士。
见来人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但一直没离开,李屿朝门口走去,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颜女士?”看到来人,李屿语调微扬诧异唤道。
颜女士闻言身体微抖,噔噔噔向后退了好几步。见状李屿也立马后退一大步,他记得齐言说过颜女士不喜欢和人过多接触。
半晌,颜女士仍留在原地,只是进进退退好几次,似是有话一定要说,但又不想靠近。
李屿小声清了清嗓子怕吵醒什么似得说:“颜女士,能听清我说话吗?”
对方先松了口气,紧接着微拧眉,彻底站立不动,不再进进退退折磨脚下石阶,只是眼睛盯着其它地方轻轻点了点头。
“颜女士,这个距离你感觉如何?”见她点头又摇头,李屿噎住,这是什么意思?
二人隔门沉默。很快李屿看明白了,距离没问题,但环境可能不行。
因为颜女士站在店外,路过的人都会投来好奇目光。每当这时,颜女士肩膀便会细微瑟缩。
他想了想,建议道:“颜女士,我们保持现在这个距离,我后退一步,你就前进一步,有什么事你先进来坐下慢慢说。”李屿指了指沙发,又指了指距离沙发不远不近的办公桌椅。
颜女士迟疑片刻,轻颔首同意。李屿轻声提醒:“那么,我开始后退了,第一步。”
说完他向后一步,停住,等颜女士前进一步不动再迈腿。二人如此来回了近十下,各自顺利到达预定位置。
“......”
“......”
四目茫然,一阵窒息沉默,李屿心中升起些尴尬,他该说些什么,但他真的不知道能说什么。
严格意义来说,他和颜女士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之前 2 次都是非常混乱,第一次被绯樱骂,第二次跳崖,怎么想都不是好的话题。
所以熟悉又陌生的人见面聊什么,‘额,你好。’好像太过陌生;‘今天天气不错,想吃点什么?’好像在打探她人**。
他要怎么开口才不会吓到对方?李屿余光快速瞟了眼颜女士,不断推翻心里组织的语言,没等他开口便听对方蹦出三个字:“齐医生。”
“嗯,齐医生?你要找齐言?”李屿下意识重复,见她点头顿时如蒙大赦想着:“对啊,让齐言来帮忙。”
“我去叫他。”李屿刚起身又很快坐下,掏出手机开始叫人。
一分钟不到,齐言从事务所后门进来。一见到他,颜女士唰地站起,双手在胸前飞快做手势,简直能舞出花来。
“手语?”李屿小声询问,齐言朝他点头后说:“李屿,颜女士说你今天很奇怪,声音很小,你是不是嗓子不舒服?”齐言关切眼神扫视李屿脸色。
啊?李屿忙解释说:“不是,我是怕吓到..人。”
颜女士严肃做手语,齐言翻译:“颜女士问,她看着很弱吗?”
李屿猛摇头,立马说:“当然不是!”颜女士虽然看着身形瘦长,一头黑长直,衣着简约,但无论是肌肉还是气场,坦白说,比他一个大男人都大,哪能跟弱沾边。
“颜女士问,你觉得社恐的她是病人吗?” 齐言又问。
李屿想了一会,缓缓开口说道:“颜女士,我认为的疾病是指对生理和心理造成一定量的影响,并危害到自身或他人。恕我直言,您连那时候都想着救鸟。更何况,当时我们三人通话,你得的言语逻辑情感和我们并无二致,所以社恐不是病,只是性格偏向程度不同。”
颜女士愣住,而齐言早已走到李屿身侧,此时脸庞柔和,眼神转注地看着李屿认真说话的侧脸。
颜严手上慢慢开始比划,齐言再次翻译说:“她说,你刚刚的行为和言语可不一致。”
“你误会了。刚才在店外,我看你不喜欢陌生人靠近。我们就见过 2 次,每次都很刺激,咳。我和你不是很熟。咳,保持点距离也挺正常?”李屿眼神游离,犹豫地说完。
齐言嘴角弧度一闪而过,又翻译说:“颜女士说,你帮她找到绯樱就已经是朋友了。你这样她更不自在,跟前两次一样就行。”
“...呃,好。”李屿尴尬问道:“那找我有什么事吗?”
“绯樱自打回来后就没开口说过话,也不出门。”齐言翻译完这句话后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开始仔细询问起绯樱的现状。
从齐言的不断发问中李屿了解到,绯樱因被囚禁深山过往不喜安静,更不喜一只鸟自个待着。
主人在家就逼主人讲话,主人不在就以自家为中心全小区范围内自动串窗唠嗑。
话痨对象不仅是人、猫、狗、鸟、仓鼠,但凡能喘气的全都被它招惹了个遍。就结果而言,说是招惹完全不为过,毕竟但凡它唠过嗑的对象下次一见它就磨爪霍霍、利齿相待,得亏它能飞这才安然至今。原来利嘴真能走天下。
“等等,那天它不是还叫我黑心肝。难道从那之后就没再说过话?”李屿问道。
颜严脸色担忧点点头 ,这下李屿明白严重性了,全自动话痨闯祸机某天突然安静乖巧兼懂事,这只有两种可能,一、它犯下了弥天大祸还没被发现;二、生病。
而颜严好不容易找到绯樱一定会寸步不离,弥天大祸不太可能,难道真是惊吓过度。
说到惊吓过度,李屿问道:“颜女士,你之前说绯樱害怕所有的链子、绳子,能说下绯樱那天具体是看到什么才会惊吓过度。”
齐言翻译颜严手势道:“颜严说,她现在也不确定了,毕竟。”
毕竟什么齐言没有再说下去,经过跳崖一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颜严继而挥动双手,齐言紧接着翻译说:“颜严说绯樱最后一次开口喊的是你的名字,希望你能去看看绯樱。还有检查上门身体。”
说到这齐言立即表示他没问题。李屿更不会有意见,三人定下上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