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503旁边的风园是最早听见巨响的,她察觉到503有异动后立刻冲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被踢坏的、大开着的门,双眼通红、情绪暴怒的金旷,还有再次出现的、坐在沙发上的邓小南。
邓小南的神情和平常一样温和,哪怕面对暴躁的金旷,他也只是害怕地抖了抖,没有露出明显的反抗之意。
反而是金旷,在看到邓小南后先是发怒,然后又咯咯地笑起来。从冷笑,到狞笑,最后癫狂地笑着,整个人散发着无尽的怒气和阴森。
“你又在了?”金旷一步步走近邓小南。
邓小南起初还有些茫然,但面对金旷的逼近,他下意识地往沙发背上缩了缩。
“昨天不在,今天又在了?这么巧啊?邓、小、南。”
金旷刻意压低的语调让邓小南反应过来事情的不对,他求助地看向门口跑来的风园,后者却只是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他,每一寸。
“你、你们昨天来找我了吗?昨天是向鸟的头七,所以我去……”
“又他妈说向鸟?”金旷不耐烦地掐住邓小南纤细的脖子,“你不就是向鸟吗?”
邓小南愕然地睁大了眼睛,他脸色逐渐涨红,嘴巴虚弱地开开合合:“我当然不是。向鸟比我要勇敢多了。”
金旷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地加重:“还给我装?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邓小南的呼吸随着他的力道加重而变得困难,他的眼角漫起水雾,挣扎着想要逃离眼前的境遇。
他再次看向风园,试图向她求救:“风、风园……”
风园眼神闪过一丝不忍,但她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向前或是后退,她只是轻描淡写地叫了一声金旷,除此以外什么都没说。
“说!玩偶的右腿在哪里?快把右腿交出来,不然我……”
“不然你就怎么样?”邓小南绝望地闭上眼,然而下一刻,他睁开眼时语气却忽然变得凌厉,他不甘示弱地看着金旷,看着金旷表面不一的凶恶,他笑了起来。
“杀了我?杀了我吗?”邓小南扬起一抹讥讽的笑。
“如果右腿在我身上,你们要砍掉我的右腿吗?”
金旷被他的变脸惊得愣了一下。
邓小南哭着笑,笑着说:“我以为我有新的朋友了,但原来都是假的。”
“来啊!杀了我啊!杀了我,你们就能知道所有的真相了!来啊!”
金旷被邓小南喷了一脸口水,他猛地反应过来,对上邓小南极尽嘲弄的眼神,他大喊了一声:“你别以为我不敢?”
他说着,掐着邓小南的脖子,把他整个人像小鸡一样提了起来,大步地往门外走去。
风园现在才意识到金旷可能因为昨天的事有些应激,可是这已经太晚了。
她一愣神的功夫,金旷已经把邓小南提到五楼的围栏外,单手紧紧地掐住他,只要他想,只要他一放手,邓小南摔下去必死无疑。
风园跑过去拉住金旷掐人的手,却被他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推开。
她的背撞到墙上,发出“喀拉”的声音。
“金旷,你别乱来!”她忍痛地说。
“你最伪善了,风园。你要是真的想帮他,你刚才早就开口了。他可是求助了你两次,”他顿了顿,“我昨天可不止求助了两次。”
匆匆跑上来的东罗和方天河、方天星就恰好听到了金旷的这句话,他们先是愣了愣,然后迅速地跑到金旷的身后。
而住在对面的夏儿,也在这时看到了瘦弱的男孩被金旷单手举起的惊悚场面。
邓小南太瘦了,他的四肢纤长又瘦弱,被皮包住的骨头显而易见,但他的肚子却又极其的鼓涨,就像有人拼命往他肚子里塞东西。
他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双手不停地抓着金旷的手,想让他放开自己。
金旷见风园没说话,其他人也只是看着,他心底的狂意又添加了几分:“看啊,没人帮你。就连那个傻子也不帮你。”
他说着,看向了东罗。东罗后知后觉他在说自己,迷茫地挠了挠脸。
她问:“你在干嘛?”
“杀他啊。”
东罗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杀他?”
金旷摇了摇邓小南的脖子,使得他整个人像一根面条一样在高空里摇摇晃晃:“因为他是个骗子。”
“向鸟是吗?邓小南?学校名册里根本没有这个人,优秀妈妈进阶班里也没有这个人。甚至连你,你的名字也被开除了。”
金旷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问他:“你还活着吗?”
邓小南的眼神从痛苦变得恍惚,他艰难地看向金旷:“我还活着吗?我还活着吗?”
金旷笃定地告诉他:“你死了。”
邓小南愕然地睁大了眼睛,露出浑浊的眼白:“我死了?”
夏儿隔着围栏,大声地喊着:“金旷!”
“他死了!”金旷大声回复着夏儿,“右腿就在他的身上,我们把他扔下去就能找到所有的秘密了!”
“我死了……”邓小南想起来了,他悲切地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我死了……”
方天星向前一步说:“万一他没死呢?”
“他没死,就得死了。”金旷的神情变得淡漠,他看着被自己捉弄于掌心之中的邓小南,就像看着一只濒死的蚂蚁。
“我死了……”邓小南还在喃喃自语,忽然他猛地用手抓住金旷的手:“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你们就能知道所有秘密了!”
“如你所——”
方天河阻止道:“不要!”
“愿。”
金旷放开了手,邓小南像一只没有翅膀的小鸟一样坠落下去。他微微张开了双臂,双眼看着天空,流露出的不是恐惧,而是向往。
他想死。
五楼并不算太高,所有人在邓小南坠落的那一刻都赶往了围栏,屏住呼吸等待着他落地的那瞬间。
然而惊愕的是,邓小南在碰到地面的那一刹那,凭空消失了。
“邓小南呢……”方天河看着空空如也的一楼地面,掌心开始冒汗。金旷也不知道,他原本以为把邓小南扔下去,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可是现在——
一道黑影突然又从他们的眼前坠落下来。
还是邓小南。
东罗:傻子?哪个傻子?
所有人: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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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优秀妈妈进阶班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