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门里八个师兄,只有一个小师妹,还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几个师兄自然疼小师妹疼得跟自己的眼珠子似的,所以时时一脸慈祥地看着傅小九,这对众师兄们来说已然是自己的一种本能了。
这次跟着自家师尊来撑场子的分别是老二白蔹,老三白蔻,老四凌霄子,老五商陆,还有好几个外门弟子;至于老大空青以及老六苏叶、老七将离、老八叶上秋则被留在门派内替缪郎承管理门派事务。
天书派众弟子嘘寒问暖的间隙里,倒是惹来了不少旁人的窥视。
毕竟修仙界中清一色是男子(傅小九:??)的修仙宗门也不是没有,但是长得都这么好看又有气质的,还真是不多见。
谁不爱美人呢?所以,任谁也不能怪他们的眼珠子此时情不自禁地被天书派的人的挺拔身姿给勾了过去。
欸~要不怎么说东山的山水确实养人呢?那些修为尚低的外门弟子暂且不提,人家天书派掌门膝下的这几名亲徒儿那可真是一个长得比一个俊秀啊,单是往那一站便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愣是惹得旁别宗门的仙子和仙长们看他们看得眼睛都直了。
当然,也有那么一些不那么色令智昏的,他们可没忘记这群天书派的翩翩公子们方才在婆娑门大堂里与灵女派的仙子们争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场面……
emmmm……怎么说呢,好像都是群不省事的主儿啊,哈哈哈哈~~
反正旁人是怎么想的,缪郎承是管不着的,现在他也不想管,他现在满脑子只想弄钱~~
没办法,门派里好几千张嘴在嗷嗷待哺等着他投喂呢。
缪郎承清咳了几声,冲傅小九挤眉弄眼起来:小九啊,婆娑门外的灵植咱们搬空了吗?
傅小九翻白眼,回望过去,同样打眼色:师尊,好心您要点碧莲吧,之前咱们把人家逍遥谷的几个山峰都薅秃了,吓得人家几十年来都没敢再邀请咱们做客,您当真要把人家婆娑门也得罪个透吗?您都不知道他们的人盯咱们盯得多紧!咱们几个师兄弟能厚着脸皮薅了人家几亩地灵植,已经很给力啦!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懂伐?
缪郎承痛心疾首地道:“唉,小九啊,你变了,你何时变成如今这般束手束脚的模样,小时候你明明都是跟随为师去别家连吃带拿的,怎地长大了,脸皮反而变薄了呢?为师对你好生失望……”在打秋风面前,脸面值几个钱一斤?脸面能让天书派上下都吃饱饭吗?小九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嗬,有本事您自己撅个腚众目睽睽之下去挖人家东西啊,她小时候要是不厚着脸皮去人家那儿连吃带拿,她家师兄都不知道要饿死几个了,好在最近这些年头年景好了不少,不然她一个如花大姑娘家,不知道还要跟着自家这不省心的师尊继续做多少丢脸的事。
只见自家师尊的大嘴巴还在继续一闭一合,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傅小九无奈望天,来了来了,老头子百年如一日的三万字说教教义又准备开讲了。
真是受不了。
傅小九也不是等闲之辈,虚虚地扶着额,嘤咛一声,便戏精上身了:“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我头有点晕……”
几个师兄闻言顿时瞳孔地震,慌了起来:“师尊,怎么办,小九莫不是心疾又犯了?!咱们要不要找婆娑门的人帮忙?不,不,他们好像也不懂岐黄之术……”
得益于这副清冷的皮相,谁也没怀疑自个明眸皓齿的小师妹此时此刻其实是装的。
这几个师兄倒也不是傻,只是关心则乱罢了,毕竟自家小师妹年幼时还真有过几次大灾大病(不愿做日常任务,被系统招雷劈的),好不容易养好了一些吧,又常常见她口服速效救心丸(被系统气的),所以整个门派上下都认定了傅小九患有心疾,后来越说越夸张,仿佛一阵风吹都能把她吹嗝屁了一样,无语得连傅小九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大袖一挥亲自出马去辟谣,逢人便说自己其实身体棒棒吃嘛嘛香,你们看嘛,真的不用这般小题大做。
结果……还是没人信。
所以傅小九有时候为了躲避麻烦事儿,干脆就‘病’得心安理得了,此时‘虚弱’地继续扶额道:“最近师妹我为了炼丹,几乎是日夜颠倒,故而可能有些体虚,大概率回去躺一躺就好,师兄莫慌……”
[宿主,你这是矫揉做作!]
目睹一切的系统006,不齿地呸她道。
傅小九脸不红心不跳:谢谢,承蒙夸奖,反正我没有崩人设,你管我怎么作。
和系统斗智斗勇了那么多年,傅小九早已熟悉如何在令系统恼羞成怒的边缘反复试探蹦跶而又不会挨打,故而有恃无恐得很。
她与系统暗搓搓的交流自然无人得知,但为了摆脱自家师尊的絮絮叨叨,傅小九的戏还得继续,因为她最是受不了这个,她家师尊一唠叨能烦人一天。
几位师兄听傅小九这般说道,便也不好再大惊小怪了,只叹气道:“那咱们赶紧回去吧,让六师弟帮小九你调理一下,路上如若更加不适,你要同师兄们讲,师兄定会为小九想办法的!”
正要夸夸其谈说大道理的缪郎承,话已经到喉头了,愣是被傅小九一通毫无表演痕迹的骚气操作给堵了回去:“你……你们……”
‘你’了半天,在一众情深深雨蒙蒙的师兄师妹情中,他也没找到可以插话的机会,最后自己一把老骨头,还被二徒儿毫不懂怜香惜玉地一把提拎起来拽上半空中。
老二白蔹急匆匆地道:“师尊,小九身体不适,咱们最好快些回去。”
缪郎承两行老泪默默地往心里流:终究是错付了!
这群白眼狼,眼里就只有小九,哪里还有本座!
……
灵女派和天书派可以说是一前一后地走出婆娑门大殿的,只不过因为两派谁也看不顺眼谁,为了给婆娑门几分情面,两派掌门都憋着一股闷气心照不宣地领着自己的人从大门出来后,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开了,最后两派之间待的地方愣是隔了远远一条街,谁也看不见谁。
所以在天书派对自家小师妹嘘寒问暖的时候,灵女派的弟子也在婆娑门的另一头,各自身姿曼妙地聚在婆娑门外等自己门派的飞行灵兽——金凤。
金凤属于高阶灵兽,行可一日万里,脚程比飞剑不知道要快多少,不仅速度快,人家颜值还高,唯一的缺点就是贵,一只金凤售价都要十万灵石起,所以堪称修仙界富婆的专属坐骑,惹得不少修仙世家的仙子们都以拥有一只金凤做坐骑为荣。
而灵女派是祖传的家大业大,富婆的代名词,所以平日里出行就更加招摇了,这次竟然带出来二十多只金凤,当金凤们昂首挺胸地聚一起搔首弄姿时,那金光简直能把人眼睛都闪瞎。
这回,灵女派掌门严箐涵难得地也懂得低调,为了不抢婆娑门东道主的风头,所以她特地吩咐门下的一个弟子把二十只金凤都牵去别的地方溜达溜达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去了,只待结束会议,再遣金凤回来接她们回西山。
和天书派几乎清一色的清雅公子相比,灵女派相对是清一色的绝丽女子。
所以不难想象,在另一头的天书派公子哥儿们仗着表面功夫惹得旁别宗门的姑娘们羞人答答的同时,灵女派娇媚绝色的姑娘们同样也惹来不少男男女女脸红心跳的窥视目光。
原因无他,比起裹得严严实实的自己来说,这灵女派的姑娘们穿着打扮着实也太大胆了些,不是露香肩就是露大长腿,还一个个肤白貌美,别说男的顶不住,便是其他姑娘家家也顶不住这种香艳的场面啊!
所以总有人瞧见站灵女派旁的其他旁门姑娘把那羞涩惊艳的目光偷偷往人家灵女派的仙子们身上瞥。
而灵女派的仙子们呢,早就习惯了人们迥异的目光,人家的门派文化便是这样,擅舞剑,还得讲究一个女性的婀娜多姿,所以人家服饰大胆了一些,也情有可原,你不敢这般穿,难道还不许人家那样穿了?总之,被围观的仙子们一个个是面不改色地候在原地,等待溜金凤的师妹归来接送她们。
灵女派掌门严箐涵这次带了不少弟子出来,其中就有自己的爱徒鸢容,她着实心疼这五徒儿啊,自从几百年前轰动整个修仙界的南国一战,她们灵女派凤凌上仙以身殉道,自己这与凤凌上仙关系最好的五徒儿便大受打击,从此浑浑噩噩,闭关了好些年,哪怕是后来出关了,也依旧不愿在外多走动,整日躲在宗门里醉生梦死,自己这次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人劝出来的。
如今看到鸢容面上带笑和门下弟子一来一往交谈着,全无从前的沮丧,严箐涵实在觉得欣慰,她们家这傻姑娘总算慢慢走出来了,尽管是用了好几百年时间,不过,只要这傻姑娘不再心心念念想着干脆也下去陪了凤凌上仙,不管多久,在严箐涵看来为时都未算晚。
严箐涵不知道的是,鸢容难得出现在人前,不仅她这个当师尊的倍感欣慰,旁人也激动得要命啊!
鸢容仙子想当年也是灵女派一绝,剑舞冠绝天下,人也美得惊心动魄,三分风情四分美艳,剩下三分明媚,不知惊艳了多少修仙界公子哥儿们的时光。
只可惜,在其经历了大师姐凤凌上仙(凤凌上仙乃灵女派前掌门唯一的亲传弟子,故而被门下弟子统尊称为大师姐,如不出意外,灵女派掌门仙逝后应当是由凤凌上仙担任掌门的,谁料天有不测风云,凤凌上仙为拯救苍生一朝战死,前掌门一时难以接受自己竟然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噩耗,同时也是个任性的主,毅然决定退位让贤,自个归隐山林去了,灵女派终由其师妹严箐涵接手)身陨一事,鸢容仙子从此便深入简出,旁人再难看上她几眼,没想到此次走一趟婆娑门,竟然有生之年还能见到鸢容仙子,这叫他们如何不激动,如何不狂热!
所以,灵女派方圆几丈外的人们眼神全都闪亮闪亮地偷偷落在鸢容仙子身上。
那火热的眼神啊,甚至连鸢容身旁的其他女弟子都觉得自己有被灼伤误伤,好在都是些好姑娘,心里都有些担忧已经深入简出许多年的五师姐此时会感到不适,所以都明里暗里地挪动身姿主动帮自家师姐挡掉不少他人放肆的目光。
鸢容倒没多少被冒犯的自觉,只是眼观鼻鼻观心,习惯性地轻抚着左手腕手镯上的一个晶石。
这时,鸢容身旁的一个师妹却是惊讶地看向她的手腕:“五师姐,你这个是何种类的晶石,往日不见它如何,怎地今日竟亮起淡淡的光来了?”
“嗯?”
鸢容闻言微微一怔,这才把原本有些放空的目光移向自己的手腕。
果见被镶嵌在手镯上的精致晶石此时正一明一暗地闪烁着微光。
这……怎么可能呢?
鸢容一时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个晶石是大师姐的本命魂石的一部分,那块魂石早在大师姐以身殉道之际,便彻底失去了亮光,碎裂成几块,再无作用。
灵女派的弟子们只知道在自己加入灵女派的那一刻起便会拥有一颗属于自己的本命魂石,然后摆放在明堂之中,也知道本命魂石可以勘测到主人的死亡,但是由于身陨的弟子的本命魂石都会被明堂的长老们送往黄泉碧落供奉起来,基于大门派的责任感她们绝不允许身陨的弟子们已然破碎的本命魂石流落在外,故而还真没有多少人认得出鸢容手镯上的晶石其实是失去作用的魂石。
大师姐本命魂石的这一小块,还是她当时跪在地上苦苦乞求了明堂执事长老好几天,又有她师尊于心不忍出面做说客,才征得长老们一时心软,同意让她带走一小块碎片做个念想的。
她对着它,几乎流尽了这么多年来的泪,最后是选择把它镶嵌在大师姐曾经送给她的手镯上,让它陪伴着自己。
就像……大师姐还陪伴着她一样。
这么多年来,她早就习惯了这片魂石碎片黯淡无光的样子。
可是如今怎么……
鸢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手镯上的晶石,眼底渐渐蓄起了泪光。
会是……会是大师姐回来了吗?
她一言不发,突然拨开人群,跌跌撞撞地四处寻觅。
然后她发现,似乎自己越往某个方向去,魂石碎片的微光就更盛一些。
最终,她越过拥挤的人潮,艰难地钻出来,来到了原本天书派汇集的地方。
为什么说原本,因为刚刚天书派的人已经踏着飞剑一走了之了。
从原本的地方看去,堪堪能看到远方飞行渐去的几个白点。
只有鸢容焦灼地留意到,她手中晶石的亮光此时终是无奈地逐渐恢复了暗淡,如同她久违悸动的心,再一次失望地沉入死寂之中。
同时,傅小九似有所觉地回头看了婆娑门一眼,却什么也看不清,因为婆娑门的山门早已远远变成了一个小点。
她无奈地捂着心口,寻思自己怎么就突然觉得这心里微微有些梗着梗着,怎么都不舒服呢?难不成还真给这破系统气出心脏病来了?
系统及时上线,气哼哼:[宿主,小心我告你诽谤。]
之前一章八千多字,捉虫的时候拖进度条,拖得我好累,所以只能分成两章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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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