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融 第9章 木头一个，不想喷

在上次比完赛后徐瑶就退出了啦啦队，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

李攸讲下次统考很可能会分班，一中历年只有一个清北班，只收年级前30。

一中成绩好的学生有很多，徐瑶虽然之前在小镇上成绩一直是第一，但她也不能确定自己在一中能不能排的上名次，所以很早就开始认真准备这次考试。

每次看到徐瑶下课能在周围一片吵闹声中心无旁骛的低头刷题，李攸是真心佩服她学习时的专注度，她估计这辈子也不可能也不可能有她那个劲头学习。

徐瑶后面学习很好的那四眼都被她无形中卷的连厕所都不去了，天天追着徐瑶刷题的进度，两人一上午做出的卷子都要接近一小摞。

李攸表示学霸的世界她是真插不进去。

上完课后徐瑶照例和李攸一起去水房接水。

路上经过8班门口，一群8班里的男生站在门前挨训，教导主任站在他们前面都显得格外小巧。

“你们谁带的头，我看你们班真是无法无天了，翘课打篮球，两节课不见影，马上就要考试了还不安分。”

走廊向阳，午后正是闷热的时候，主任手里拿着没收的篮球，手中的戒尺挥舞着，显然是气急了。

“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吧，直接翘课打球不过被波刚逮到了，那真完蛋了。”

教导主任叫樊波，出了名的严，大家私下都偷偷喊他波刚。

李攸挽着徐瑶的胳膊小声说着话，教导主任一记眼风扫过，就连忙噤了声。

还好波刚只是看了她们一眼，随即视线又回到了那排男生身上，怒斥道：“有空调不吹，大热天偏要打球是吧，都给我拿上笔去办公室写检讨！”

波刚骤然增加的声响引得教室里学生探头探脑。

李攸连忙拉着徐瑶急匆匆路过，怕被他看出自己上节课无聊卷的刘海，学校的仪容仪表查的巨严，她这个绝对直接到红线了。

陈少钦也在那群男生中，他额前的碎发全湿着，校服撸到了肩胛骨处，胳膊露出的肌肉紧实有力，单手撩着校服擦脸上的汗。

身旁的男生低着头被打的直叫，他反倒毫不遮掩的闷笑出声。

毫不意外，那群男生中他最高，最白，也最难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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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瑶，办公室刘老师找！”

回到班里不久，门口就有别班的同学敲了敲门，冲班里喊了声。

刚从题海里出来的徐瑶把刚刚没想到思路的导数题揣到兜里，随便拿了跟笔就应声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老师只有班主任老刘和年级主任在，其他老师空桌上倒是有几个在写检讨的男生。

徐瑶在门口喊了声报告才进去，在写检讨的几个男生听到声音抬起头，随后用手肘互相怼了怼。

陈少钦也在其中，不过似乎并不关心有人进来，侧着身子和旁边男生讲话。

新班主任是个做事很认真的老师，等徐瑶走到老刘桌前站定，他才恍然般从一大堆卷子里抬起头。

“哦，徐瑶过来啦。”

老刘把徐瑶新的学生卡递给她，顺便提了几句考试分班的事：“安城可是个高考大省，我看你之前成绩不错，有什么不懂得尽管来问，努力努力，清北班应该没问题。”

“谢谢老师。”

道完谢之后徐瑶就从校服口袋里拿出那张没想到思路的卷子开口：“老师这题第三小问我记得讲过类似的，但是又多了一个条件我不知道该怎么绕了。”

徐瑶切进去问的点很细，而这题确实有难度，老刘戴上眼镜默读了一遍题目后也在思索。

于是开口：“你先把之前做的思路写下来，我再看看。”

徐瑶应了声，正打算在笔记本上重新梳理一遍过程时却发现手中的那根笔怎么也不下水，打开一看原来是没墨了。

老刘也在拿着笔验算，徐瑶正打算开口找老师要，突然，一双干净修长的手递过来一根中性笔，徐瑶抬头，陈少钦冲她挑了挑眉。

徐瑶也没多推辞，轻声说了句谢谢后就继续沉寂在自己的思路中。

她的笔记本干净整洁，只有红黑两种颜色，上面整理了各种思路和错题，旁边还罗列着一长串的学习计划。

徐瑶沉浸在原本数学思路中，遇到卡壳点后，不禁停顿了下，他们两人靠的太近了……

笔尖戳在粗糙的草稿纸上，晕染开一小片墨迹。

徐瑶挪了挪位置，两人间拉开了点距离，刚好此时老师喊徐瑶过去。

她立马往前迈了小步和陈少钦回到安全距离，正在徐瑶认真听老师讲解着思路暗自松了口气，就听到老师停下讲解问：“陈少钦，你过来有什么事？”

显然，陈少钦大名就算不是教他的老师都有耳闻。

“老师你讲的好，我也跟过来学学。”

真是跌破眼球，他那个成绩平时上课但凡听一耳朵都考不出来，不过都是国际班的富家子弟，他也懒得管他。

等给徐瑶讲完，老刘照旧问了句：“都听懂了吗？”

徐瑶趴在桌上记着笔记，乖巧的说：“谢谢老师，听懂啦。”

结果旁边陈少钦也学着她：“谢谢老师，我也听懂啦。”

徐瑶从小就乖的不得了，从来不敢在老师面前放肆，一时间脸色通红，转头瞪他一眼，

对于她，已经算是很大的脾气了。

但对陈少钦就跟小猫凶了一嗓子一样，还觉得新奇。

老师还无所觉，只点了点头，还嘱咐陈少钦就算到时候不用高考平时也要多放点心思在学习上。

老师讲完后徐瑶说了谢谢就逃离般的出了办公室。

下午放学，徐瑶来到车棚，来临城这么多天，徐瑶能看出来，徐母过得并没有她像奶奶讲的那么好。

家里三个孩子开销很大，但李正又离不开人，家里只有李父在赚钱，所以她找了份兼职，希望能尽可能的减轻因为她的到来而造成的负担。

她兼职的地方是离学校很近的一家电玩城，就是晚上下班有点晚，公交车都停运了，所以徐母找到她之前骑的自行车给徐瑶用。

但徐瑶其实还没太学会自行车怎么骑，早上来的时候歪歪扭扭的倒了好多次，但好歹胜过步行，放学点校园里人更多，徐瑶怕撞着别人，只好推着走。

一路上折腾着总算到电玩城门口，徐瑶停好车，脱掉外面的校服外套换上店里的衣服。

虽然店里很吵闹但工作其实不算难，只是有需要才会到前台，所以能挤出很多时间来做卷子。

电玩城选址本来就是看中临城几个学校都在这儿，客流量大，所以一到放学的点就会有很多一中的学生。

送走一批客人，徐瑶正在做手上的试卷，突然听到有些诧异的声音。

“唉？徐瑶，这你家的店啊？”

徐瑶抬头是周子墨。

“不是，我在这里兼职。”

“哦，这样啊，那边A区机子死机了，你能修不？”

“好我过去看看。”

A区那边基本都是一中的学生，男男女女都有，陈少钦也在，和朋友几个打着游戏。

问题很常见，徐瑶之前在安城参加过技术竞赛，这些问题对她来讲很简单，不然老板也不会同意她一个未成年接手这份工作。

“厉害啊，徐瑶。”

三两下解决好后，周子墨冲她竖了个大拇指，徐瑶只轻浅的笑了笑，说了句谢谢就回了前台。

“对面越塔强杀我，我操，陈哥救我救我！！陈爹陈爹！！”

看着眼前黑屏的页面，张杰哀嚎一声，趴在桌上。

看了眼战绩面板后，摘下耳机探出头看向对面：“我去，陈哥你什么时候死了。”

页面同样是被淘汰后的黑屏，陈少钦没开口，电脑的蓝光打在他侧脸，难得透着禁欲模样，不知在想什么。

女生的心思总是比男生敏锐些，赵静仪察觉到好像就是刚刚女生过来没多久，陈少钦游戏页面就黑屏了。

虽然两件事看着没什么没关系，但她看着徐瑶离开的背影开口问：“这女的谁啊？”

“徐瑶，11班新转来的，知道吧，大美女”

周子墨趁着游戏淘汰的空回话。

陈少钦则是根本没接话，重新戴上耳机回到游戏中。

“啊？还行吧，还没周月漂亮。”

“她比周月漂亮多了吧。”

“陈少钦你觉得呢？”

游戏赢了，陈少钦随手摘掉耳机，去拿了瓶水，只撂下一句。

“她漂亮。”

谁漂亮？

张婧仪下意识看了前台一眼。

一伙人一直待到人都快散没了，还在打游戏，声音很吵。

徐瑶原本在做题，突然听到周子墨打游戏喊的一嗓子，吓得一激灵。

随后抬头揉了揉眼睛，看了他们那边一眼。

“周子墨，声音小点。”

“张杰，把烟掐了。”

“啊？”

徐瑶有些困倦的趴在桌上，只觉得好像迷迷糊糊间周围变得很安静。

等徐瑶猛的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11点钟了，店里静静的，只剩她自己在了。

徐瑶收拾好东西，锁好门去推自己自行车，开了锁推了两步，才发现不对劲。

她蹲下来看它，发现链条坏了，徐瑶懵了一瞬，下午的时候它不是好好的吗？

她有点儿着急，它要是坏了怎么回家啊？链条脱落推着都吃力。

第一天就弄坏了车，徐瑶不知道该怎么回家向徐母交代。

徐瑶挽起袖子，她胳膊白皙纤细，长睫垂下，想要自己把链条安回去。

可是这车很旧了，链条上没有润滑油，她试了好几次，把自己白生生柔软的手指弄脏，也没能把它安回去。

整条街上都很安静，昏黄的路灯下，她背着个书包傻傻地和那辆破车作斗争。

陈少钦慢悠悠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蹲地上，手被链条弄脏了。偏着脑袋在认真研究那个链条该怎么安才正确。

他过去前伸手挥了挥身上的沾染的烟味，随后跟她一起蹲在车子旁边问道：“怎么办呀，徐瑶？”

徐瑶这才看到他，风吹着缕发丝飘到了脸颊上，她伸手想蹭蹭，突然想到满手的油污，又有些不自在的往后藏了藏。

他轻笑了声：“藏什么啊。”把她藏在一旁的手拉过来，随后把前几天打球带的毛巾扔她怀里。

“愣着干嘛呢，等我伺候？”

“不是，我手上太脏了，会洗不出来的。”

“脏了就脏了。”

徐瑶擦手的时候，他就撩起袖子在旁边给她修车，他动作很熟练，几下找到链条上魔术扣的位置，随后拆除，然后把顶针旋进去。

徐瑶站在一旁看。

少年侧颜很凌厉，带着富家子弟出身的娇纵，可是他很快就修好了。

“试试。”

她推着走了几步，回头轻轻抿出一个笑意：“嗯，谢谢你。”

他忍不住笑，怎么这么傻。

陈少钦抄着兜看着徐瑶骑车。

只是几步路就骑的扭扭歪歪，他觉得好笑。

被他嘲笑，徐瑶脸有些红，想要下来推着走。

还有点脾气。

他笑了下，微仰示意她上车 ：“别乱动，继续。”

徐瑶只好又重新坐了回去。

陈少钦从兜里伸出手撑在她车子的后座上，强行帮她稳住重心，每次徐瑶觉得要车子摇摇晃晃要倒时，总能被后面的力量强行掰回来。

渐渐的徐瑶也慢慢敢连续的蹬着车，越骑越快，也不再担心车子会往一边倒，徐瑶有些激动的回过头。

陈少钦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开的手，就这么慢慢的跟在她身后。

徐瑶不好意思的停下车：“对不起，我忘记你在后面了。”

“徐瑶，你左一个对不起，右一个谢谢，还会说别的不？”

“……对不起……”

陈少钦只觉得一拳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有气无处撒，他走上前接过车把手，随后长腿一跨坐上去，然后回头冲她道：“走，送你回家。”

徐瑶愣愣道：“啊？”随后又急忙开口：“不用的，我自己可以的。”

陈少钦一本正经的不耐烦：“没润滑油，你骑不了多远链条就又会脱落，你确定你会修？”

她当然不会。

“快点啊。”

犹豫了很久，徐瑶在后座上坐下来,陈少钦弯了弯唇：“抓紧。”

车子被他骑的飞快，徐瑶坐在后面手紧紧的抓着自行车后座。

她忍不住开口：“陈少钦你可不可以慢一点呀？”

“不可以。”

“你可以抱我。”

徐瑶小声回：“不可以。”

两人一路僵持，徐瑶身后的手指也攥的发白，但她也不再开口，渐渐的车速开始降了下来。

等车子停在熟悉的小区门口，陈少钦下车，徐瑶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道歉，因为他似乎看着生气了。

“徐瑶，你识不识货。”

徐瑶不明白，但还是敏锐的从对方的语气中判断出他生气了。

“对不起。”

她对不起来的干脆利落，瞬间能掐灭所有无名火。

他跟她生什么气？

木头一个！

徐（小心翼翼）：什么意思啊？

陈：。

徐（惊）：“对不起！”

陈（怨妇）：爱上一个没有心的女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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