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雪下的温存 第11章 11

28.

美术作品展比钢琴表演早一些，江识温弄完自己的作品后，天天往琴房跑。

给顾溪许带晚餐，陪他练琴，送他回寝室。

“你不用陪江淑芸吗？”顾溪许问他，手指在钢琴上舞动。

“四年级了，可以自己回家了，我每天回去给她做饭，辅导一些功课，其他时间她自己安排。”

江识温在网上寻找心仪的公司，他准备先储备金钱，后面自己开工作室。

顾溪许在钢琴面前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谱子改了又改，到最后改出现在这个版本。

全曲两分钟左右，顾溪许盯着谱子，双手不停，钢琴被他弹出海浪的汹涌，狂风暴雨好似就在眼前。

江识温放下手机，静静的听着他的表演。

琴房的位置靠着窗，夏日的夕阳每天都不一样，天气越热，夕阳越美，蝉鸣四起，夏天的气味飘进来，让江识温整个人都放松不少。

一直练到半夜，顾溪许收起谱，放进书包里，把琴盖轻轻合上。

明天就是正式表演的日子，如果是以前，他会在琴房练上整整一晚，但现在他身边有江识温，他总不可能把江识温拖着一起不睡觉，还是选择回去。

两个人慢悠悠的往寝室走，顾溪许盯着自己的影子，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紧张？”江识温开口问他。

“还好，这种情况一般都不紧张。”顾溪许笑着应对，“你准备去哪里工作？”

“离这里不会太远，家里还有江淑芸，先存钱，后面自己开工作室。”江识温烁轻松，他一直对自己的未来有规划，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挺好的。”顾溪许的手指摩擦着书包背带，“明天你会来看表演的，对吧？”

如果是正常的考试，他不会紧张，但明天场下有江识温，他的心会被吊起来，这样就紧张了。

“肯定回去，我还要早点过来，选个上好的位置，让你一上台就可以看见我。”江识温说着明天的计划，神情比他还兴奋。

琴房到寝室的距离不远，顾溪许站在台阶上，有些感叹，“等表演完之后，就快要毕业了。”

“嗯，时间过得快，挺好的，可以赚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江识温望着天空，今天晚上的月亮特别圆。

顾溪许勾了勾唇角，没有给出回应，时间过得快一点都不好，这样他就要离开江识温，身边没有江识温了。

如果他早一点认识江识温，可能就不会这么认为，他会觉得刚刚好，一切都刚刚好。

“我先回去了，跟屁虫还在家，明早见，祝你演出顺利。”江识温冲他摆摆手，转身离开。

顾溪许站在台阶上，再次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才转身上楼。

他想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看着江识温的背影了。

他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江识温走的好快，一转眼就不见了。

明天还会见面的，毕业当天还会见面的。

之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见面了。

30.

顾溪许第二天来得早，他换好衣服站在幕布后面，紧盯门口，等着江识温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厅陆陆续续进来不少人。

八点的时候，江识温穿着一身白色衬衣走进来，整个人干净利落，坐在位置的靠前排。

顾溪许拿出手机，对他发消息。

——我看见你了。

——怎么样？今天帅不帅？

——帅，这一身好看，怎么穿白色？

顾溪许记得江识温和他说过自己不怎么穿白色，画室的东西多，人也多，很容易把衣服弄脏，自己的衣柜几乎没有白色的衣服。

——顾老师的排面，必须拉满。

顾溪许看着这段文字，直接笑出了声。

他将手机放进口袋，去后台找老师集合。

表演开始的时间是九点，顾溪许在后台又熟悉了一下谱子，他是第一个，要拿出最好的状态。

表演开始，主持人穿着礼服从他身边经过，上台致词。

江识温在台下认真倾听，直到听见顾溪许的名字才坐直了些，打开手机准备录像。

顾溪许深呼吸了几下，在主持人说完后从容不迫的走上去，朝观众台鞠躬，优雅落座间，江识温按下录像。

台上的表演正式开始。

曲名为《暗涌》，开始的曲调平缓，到后来层层递进，每一个缓音，每一个和弦都恰到好处。

海浪拍打着暗礁，电闪雷鸣间的一艘孤船，对抗着风雨。

顾溪许飞快的跳动着手指，没有一个音乐出错。

他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直到最后几个重音落下，表演结束。

他站起身来，微微朝台下行礼，抬头间对上江识温的目光，怦怦乱跳的心脏又找回属于自己的位置。

表演要持续一个上午，顾溪许下台后，找到江识温旁边的位置坐下。

“很完美，没吃饭吧？给你带了面包。”江识温把纸袋放在他的腿上，里面有一瓶牛奶和一份面包。

顾溪许道了谢，拿出里面的面包大口咬下。

“拍毕业照的时候我来找你？”江识温右手撑着太阳穴，整个人坐姿散漫，衬衣的袖口被挽到了小臂处，没了刚才的正经。

“可以啊，我应该没什么人拍照。”顾溪许把吃完的垃圾丢进纸袋，端坐起来看同学表演。

表演结束，各自散场，江识温带顾溪许去吃饭，又在外面逛了一会儿，说下午有人约他毕业聚会，两个人才分开，

刚回到寝室的顾溪许就收到江识温发来的信息。

——录像了，我那是个绝佳的好位置。

顾溪许打开视频，台上的自己在灯光的照射下发着光，这个位置不会被巨大的钢琴挡住，每个动作都被拍下来。

顾溪许将视频保存了下来，发了朋友圈，并且置顶。

这是他眼中的自己，还好没有那么差。

32.

毕业季总是热闹，所有人都在讨论毕业当天怎么穿。

顾溪许倒是没怎么想，在里面搭个简单的衬衣就差不多了，毕竟他没有那么多衣服。

不过他想江识温一定会很帅。

毕业当天江识温拍完集体照，又和几个同学简单拍完，就拿着相机去找顾溪许。

他站在梧桐树下，看到江识温走过来，从口袋里拿出毕业礼物递给他，“毕业礼物。”

江识温有些惊讶，接过那个黑色的礼物盒，打开里面躺着一枚做工精致的胸针。

“这么好看，顾老师也太用心了。”江识温对他扬起微笑，“你怎么知道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回去再看。”江识温将礼物递到他手上，小心提醒，顾溪许点点头，把想去看礼物的心又压下来。

两个人站在梧桐树下拍了照，又找拍立得的同学买了两张相纸。

黑色的胶片出来，在阳光的照射下，图像渐渐成型。

江识的笑有那种透出相纸的生命力，什么都不能把他击倒，旁边的顾溪许显得老实很多，他往江识温侧了些，想和他靠的更近一点。

拍立得两人一人一张，顾溪许把拍立得放进礼物盒里，小心收好。

然后，明天他们就会收拾各自的东西，然后毕业。

时间过得真快，明明前几天还在陪他练琴，他们还在一起吃饭，一起去做陶艺。

转眼间就到了毕业，时间怎么这样的快。

毕业之后两个人会更忙，可能都不会再相聚，聊天也会变少，江识温会记得他吗？

或许自己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匆匆过客，最多也只算得上挚友。

顾溪许看着江识温那副开心的模样，心想他一定会前程似锦吧。

他这样好的人，如果没有前程似锦的话，老天对他也太不公平了。

那一天，江识温拉着他拍了好多好多照片，从中午拍到下午太阳落山。

顾溪许一点也不觉得累，一直陪他拍着，视线从来没有移开过江识温，他想再多看一眼，这样就能够记住他的每一个瞬间，以后回忆起来，自己也会跟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