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量悖论 第17章 菜粥cp

之后几天。

周淮川和才嘉尧之间的气氛都有些莫名，让人看一眼便觉得——

这俩人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对方啊。

怎么隔几分钟就看对方一眼。

抓到对方偷看自己的时候，嘴角还会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像是赢了什么游戏，但下一秒又会立刻转过头，脸黑一阵。

乔程杰摆明是发现不对劲了。

他直接去问。

“诶，才嘉尧，你和周淮川咋了？怎么奇奇怪怪的。”

才嘉尧看了眼一无所知的乔程杰，再想想林尚然嘴里的“脚踏两条船”，才嘉尧紧紧牙关，看着乔程杰便觉得有些发昏。

“没什么。”

没辙，乔程杰转头问另一个。

“诶，周淮川，你和才嘉尧怎么了？”

周淮川瞥他一眼。

“无知又能挑起一切，在老虎怀里还觉得甜蜜蜜。”周淮川哂笑一声。

乔程杰：“…….？”

不是，哥们儿，你发癫了？

“到底怎么了？”乔程杰眨眨眼睛，等着我听周淮川说出两个有用的字。

周淮川说：“当条好船吧，别打听这些没用的。”

乔程杰：“……？”

乔程杰说：“当船？我不能当人吗？”

之后。

乔程杰怎么说，也撬不开两个人的嘴。

乔程杰用手指摩擦着下巴，思前想后也摸不出头脑。

这俩人打哑谜呢。

勾得他心直痒痒。

靠。

“乔程杰，嘛呢。”徐宁玥陡然凑近，问。

“妈呀，祖宗，你这是有啥事，突然找我了。”

乔程杰可还记着徐宁玥当初狠心的样子，说不和他坐在一起就不坐在一起，直接和她那个好闺蜜双宿双飞了，一点儿也不记着他俩的兄弟情。

况且，乔程杰之后和徐宁玥总是不对付，说两句话，徐宁玥就扯出来句“祸水”，又说什么破坏了她美美磕cp的梦。

乔程杰可真是冤枉，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什么了。

他绝对世界上最无辜的受害者。

每次乔程杰想进一步了解情况，研究研究自己到底哪成“祸水”了，才嘉尧和周淮川那边就弄出点儿事，让他精力不集中。

哎。

要乔程杰说啊。

才嘉尧和周淮川才是引起一切事端的人。

否则啊。

他跟徐宁玥早就恢复兄弟之名了。

现在呢，徐宁玥有什么事。

乔程杰瞥过去看她。

徐宁玥干脆地说：“乔程杰，借我篮球。”

乔程杰就知道。

徐宁玥这家伙没事不会来找他。

“礼貌点儿。”

乔程杰显然是蹬鼻子上脸，开始摆谱，双手抱着臂，一副“趁你病要你命”的模样，他分明是想主动跟徐宁玥求和，早点儿说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徐宁玥这一段时间的态度，着实是伤他的心了。

想他乔小少爷何时受过这种冷落。

徐宁玥啧了一声，她上下扫视乔程杰，说：“乔程杰，你这是干什么呢，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先整出个大哥大的架势了？怎么着，我借你的球，要不要给你交两百块的保护费？”

徐宁玥可还记着乔程杰不止横插进她磕的“菜粥cp”里当个碍事的祸水，而且还把她之前最喜欢的两根笔给弄坏了。

要知道。

那可是卡通小熊图案的职业笔啊。

十块钱一支呢！

徐宁玥越想越生气。

乔程杰想跟她和好，可他连自己到底因为什么生的气都不知道。

呸！

男人都不靠谱！

要不是为了借着练球的名义近距离观察一下她哥和室友在球场上的小日常，她可不回来主动找乔程杰。

乔程杰一听徐宁玥的话，就知道她这多半是情绪又上来了，连忙道：“诶诶诶，没有，不敢不敢，球给你，球给你。”

乔程杰转身就要去拿球。

但徐宁玥的愤懑就像燃起来的野火，愈燃愈烈。她干脆说：“算了，不要了。”

乔程杰连忙放下球，他支支吾吾地想琢磨出个讨人欢心的话，但思来想去，他挠着脑袋发愁。

………诶，不对。

“徐宁玥，你想知道才嘉尧和周淮川今天说了几句话吗？”

“你想知道才嘉尧什么时候被周淮川拦住，单独说话了吗？”

“你想知道哪天晚上才嘉尧和周淮川在校园外的角落里独处了吗？”

“你想知道周淮川经常盯着才嘉尧看的原因吗？”

“你想知道才嘉尧和周淮川之间的亲密二三事吗？”

“你想知道才嘉尧和周淮川独处的夜晚里，是哪个男人在暗处偷偷听他们交谈，并且插入其中吗？”

徐宁玥毫不犹豫地停下脚步，说：“想。”

乔程杰点点头，立马以二倍速伸出自己的手，递到徐宁玥的面前，说：“和好，这机密只有哥们儿能知道。”

徐宁玥目露怀疑地问：“…..你是不是骗我呢？”

乔程杰说：“你想知道咱们班哪个男生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偷偷注意着才嘉尧和周淮川吗？”

徐宁玥说：“和好。”

-

才嘉尧收到四张纸条。

一张是林尚然写的。

【才同学，你把一切都和乔同学坦白了吗？他为什么要来追问我呢？并且还带着徐宁玥同学。我有些不明白，我现在很慌乱。】

一张是乔程杰写的。

【周淮川到底那你怎么了，你说啊！我现在抓心挠肝的！你俩怎么都不回应啊！】

一张是徐宁玥写的。

【才嘉尧，我看好你们。】

一张是周淮川写的。

【别偷看我。】

才嘉尧把这四张纸条摊在桌面上。

四种字迹。

混乱。

才嘉尧那几张纸条都揉成纸团，扔到挂在桌子一旁的垃圾袋里。

班级里几人正看着他的动作。

林尚然抿唇，小心地抬眼觑了下徐宁玥和乔程杰。

乔程杰暴躁地抓着头发，心底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事。

徐宁玥想着乔程杰和她说的那些话，视线扫了一圈整个班级，着重观察林尚然、周淮川的表情，而后神秘一笑。

周淮川则一手拿着笔，一手看着本上被勾掉的几句话，上面隐隐还能看出几个字眼。

gay。

别。

你是。

诚实。

才嘉尧下课之后，便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去。

“才嘉尧，最近……我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确切地说，我在很久之前就听到了，但是一直没打算插手去管，因为我觉得这些都是假的。”

“但是刚才上课的时候，我发现周淮川一直在看着你…….才嘉尧，谈恋爱没错，但是你应该在合适的年龄、合适的时间去谈，而不是现在，先不说谈恋爱会不会影响学习，因为我知道有分寸的同学很少会被这种东西拉下去成绩，但是我必须要谈的是——”

“你和周淮川之间的关系。”

才嘉尧瞳孔微微收缩。

他嚅嗫了下嘴唇。

他想说——我俩没谈恋爱，我不是gay。

但下一刻。

班主任便出声说。

“周淮川和你喜欢同一个女孩子是吗？他看你的眼神……我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频频落到你身上，我也注意到林尚然坐在周淮川身旁有时会偷偷看他，并且小心翼翼的，最后还给你传了纸条，你告诉老师，是不是周淮川要找你的麻烦？”

才嘉尧抿唇，心跳一瞬从急促归为平缓。

“周淮川这孩子怎么说呢，他看着有时候挺像个皮孩子的，但是其实本性不坏，也没干过什么过分的事，过去也没听说过在和同学交往方面有什么存在的问题，但是少年人青春懵懂，有时候难免因为一时冲动就做了不好的事，这也是我担心的一点，所以才会找你谈。”

“老师希望你如果碰到为难的情景，要告诉我，知道吗？毕竟如果你遇到事却保持沉默的话，我想这对你的身心都不是一件好事。”

“你看着比较瘦弱，和周淮川的力量可能会相差较大，所以我觉得如果你们发生口角，你可能会是被动的一方，当然我也不会绝对地这样认为。”

“同样的话我也会对周淮川再说一次，这是老师应该提醒你们的。”

班主任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怕才嘉尧和周淮川发生口角。

才嘉尧出了办公室，就看见周淮川已经站在了办公室外面。

“东哥。”周淮川扣扣门，喊。

班主任见他过来的早，抿抿唇，又对着才嘉尧说了句：“才嘉尧，你现在办公室门口等着，我对他说完之后，我要对你俩进行一次集体谈话。”

才嘉尧应下。

周淮川进去前扫了才嘉尧一眼。

班主任注意到，不禁皱眉。

走廊里没什么人，大部分学生在早上这个时间段，要么留在班级里趴桌子上补觉，拯救一下困倦的神经，要么已经一溜烟儿地跑到操场上，欢笑着迎接阳光。

才嘉尧站在走廊里好半晌。

“诶诶，你别推我啊。”

“靠，谁推你了，分明是你太胖了，给我挤得要死。”

“不是，走廊那么大，你非跟我挤一个地方干什么。”

“你管我！咱俩的事可还没了结呢，乔程杰，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呢，你个该死的！”

“靠，这我上哪去猜啊，我说了那么多条，没一条中的，而且，我都带领你一起干你最喜欢的事…….磕那个叫什么……”

“菜粥！”

“对，菜粥cp，你还挑什么理啊。”

“你这不是还没说明白他俩之间的二三事吗，所以咱俩还没完，我告诉你啊，乔程杰，我上课都观察了，林尚然肯定知道特别多的事，你把他的嘴给撬开，咱就什么都知道了。”

“姐们儿，我也想撬开啊，他不是不说吗，一门心思让我去问那俩人去，我哪能问得出来啊。”

“笨死了。”

“所以你到底在这里看什么呢？不就才嘉尧在办公室门口站着么，应该是等老师出来之后问题呢，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是不是有点儿草木皆兵了。”

“不是，周淮川刚进去啊！是东哥找他俩谈话啊！还是轮流谈话！就处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段里，你说有没有可能……”

“不是，徐宁玥，你磕疯了吧！”

才嘉尧隐隐听见“疯”的字眼，但又不大清晰，他扭头去看。

几盆比人高的绿植，一个去年订做的招生立牌，三俩个学生。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异样。

才嘉尧收回视线。

办公室的门开了。

“才嘉尧，进来。”

是周淮川过来叫的他。

才嘉尧在踏进办公室前，耳旁似乎又有细碎的声音，又似乎只是耳鸣。

才嘉尧把门关上。

“我靠靠靠！乔程杰，你看！绝对有事！”

徐宁玥一巴掌拍到乔程杰的肩膀上，惊呼。

乔程杰被拍得一痛，他皱着脸揉揉肩膀，嘟囔：“是是是，徐大小姐的预判最准了。”

之后。

乔程杰视线一瞥。

在走廊那边的一班门口站着个人。

乔程杰视线顿住。

“徐宁玥，我看见林尚然了，要不你再问一遍？威逼利诱一下？”乔程杰说。

徐宁玥说：“威逼利诱？我可是合法公民啊，磕可以，但不能违背原则啊。”

乔程杰啧了一声，说：“林尚然不是特喜欢玩积木吗，你给他买两套不就得了。”

徐宁玥说：“对啊。”

徐宁玥说：“不对，你当初怎么没想到用这招啊？非等着我出手？”

乔程杰心虚一笑，嘴里嘟囔道：“我最近这零花钱不是被限制了吗，打游戏我都没钱找代打领我上王者，我到现在还借着周淮川的号呢。”

徐宁玥哼了一声，踏着步子，往那边走。

林尚然打完水后，一抬头。

“林同学，积木福利了解一下。”

-

“希望你们两个能把我的话都听进去。”

班主任拿起杯子，抿了口水。

才嘉尧听完，感觉好像听了节很实用的教育大讲堂，但想琢磨些什么有用的内容时，发现他好像其实什么都没听过。

方才，班主任的话一套接着一套，诸如：

“好好相处。”

“同学情是青春的标志，以后你中年了回顾青春，说不定想起对方的脸，你们还能会心一笑。”

“喜欢一个人也要有分寸。”

“同学矛盾损害身心 。”

才嘉尧深吸口气。

班主任放下水杯。

“周淮川，你憋笑干什么呢？你看你那样子，想笑又不敢笑，你有什么好笑的？”班主任不重不轻地拍拍桌子。

周淮川举起手，作投降状，说：“东哥，没什么好笑的，但是，我和才嘉尧同学之间，没发生过口角，也没什么因为喜欢女生而两看生厌。”

“那你上课总看他干什么？一节课盯人家四十回，”班主任一语中的：“怎么，想学学才嘉尧上课用什么角度的视线看黑板？”

周淮川：“…….”

因为他想抓才嘉尧偷看他的视线，好证明才嘉尧就是个不折不扣的gay啊。

才嘉尧听此，侧眸看了眼周淮川。

周淮川和他对上视线，便了解他是什么个意思。

我不会接受你的。

才嘉尧最常挂在嘴边那句。

高人一等的箴言。

班主任看了眼时间，站起身，示意他俩像外面走。

周淮川和才嘉尧一左一右地跟在她身后。

班主任手摁上门把手，用力，下压。

“行了，现在你俩握手和好，以后不要因为一些小事发生矛盾，还有，谈恋爱的事情，要尽量避免。”

门打开了。

“我靠！我听见什么了！我听见什么了！乔程杰啊啊啊啊，菜粥熬成了！阿哈哈哈。”

才嘉尧这次确确实实地听见了一声惊呼，再踏出办公室，他的视野里瞬间被三张脸充满。

徐宁玥的兴奋。

乔程杰的错愕。

林尚然的麻木。

班主任也看见他们三个，手指一抬，点点他们的方向，说：“你们还不回班级，都快上课了。”

三人齐齐点头。

而后班主任朝着相反的方向走。

徐宁玥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乔程杰说：“徐宁玥，东哥是不是让人附身了，她找才嘉尧和周淮川真是因为他俩……”

林尚然说：“你们怎么会被班主任发现呢？才同学，周同学，你们不是说你们之间是假的吗？我昨天晚上思索一夜，觉得这可能真的是我误会了，但是现在…….”

才嘉尧：“……..”

周淮川说：“……你们玩窃听呢？”

周淮川说：“还是自行扭曲意思的低级窃听。”

才嘉尧扭头看他，说：“周淮川，这事是因为你偷看我才引起的，我说了不会接受你，你自己解释吧。”

周淮川：“？”

徐宁玥：“！！！！”

徐宁玥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过年了。”

徐宁玥说：“乔程杰，我问你，是、不、是、过、年、了！”

徐宁玥说：“我咋听见鞭炮声了！”

乔程杰说：“姐，你笑声比鞭炮声震耳。”

“啪！！！”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