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蓁……:“不是~你看人真准。”
景蓁 “噗嗤”乐出声来,笑得花枝乱颤,她就突然发现陆济这人挺有意思的,多瞧陆济两眼,景蓁: “那~陆相公能不能多给几瓶?”
这回陆济倒是一怔,随即:“自然没问题。”
两人相视一眼,尽皆欢颜,说话间来到正堂,自有那门上的小女史上前打了帘子。
景蓁人未至,声先道:“爹爹、娘亲、哥哥,陆相公来了!”
景承闻言面上就是一喜:“以驰怎么来了~”
陆济:“泽铭。”
相见过后,众人落座,接着有女史呈上茶汤,并梨干、杏脯、面子、巴览子、切绿桔、林檎旋、香莲事件等几样果子。
几人说阵子话,闲坐一时片刻,陆济便起身要告辞,景耕、张大娘子哪里肯依,只要留饭。
还是景承出来说:“父亲、母亲且不必狠留,自此咱们同在东京住着,往后他还能少吃咱家席面不成?”
陆济言笑晏晏:“确是这个道理。”
景蓁等人闻言笑作一团,随后,景耕、张大娘子也就放了陆济家去。
待家里这边厢一安顿下来,景蓁就随哥哥景承来往城外的三清观,看望清玄真人。
见面之后,清玄真人背着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半眯着:“呦,小蓁儿和劣徒还知道来看我呀?”
闻言,景承都气笑了:“师父您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景蓁捂着嘴“咯咯”直笑,之后又行下大礼:“师父。”
她虽未拜入清玄真人门下,可也是清玄真人看着从小奶娃长大的,景蓁自小就跟着哥哥一起唤师父的。
清玄真人上前将景蓁扶起,然后再也忍不住露出笑脸,直叫景蓁、景承将孝敬的好东西赶快拿出来。
景蓁同景承相视一笑,挥手让人将东西抬上来,有一对斗灯、两只瑞兽香炉、降真香一匣、上等朱砂一匣。
谷雨这天的桃花水两坛、端午当天的午时水两坛,十斤大的西瓜两筐、小西葫两筐,并泽州的一些土仪,就没有清玄真人不喜欢的。
三人说了一会子话,清玄真人着人搬来一个箱子,示意景蓁打开看看,景蓁打开,然后就看见里面有一套壶筹、一支笛子,一展桌屏、月宫镜、几个面具等七八样东西。
景蓁眼睛一亮,看向清玄真人:“送我的?”
清玄真人:“嗯,一些小玩意,小蓁儿且拿着玩吧。”
景蓁立时眉开眼笑:“谢谢师父~”
清玄真人晓得景蓁眼下且觉着新奇呢,也不拘着她,只叫景承领着她,去观中四处游逛游逛。
景蓁自然欢喜,临走时,还随手薅了个面具。
三清观不亏是大宋最大、最负盛名的道观,殿宇恢弘庄严,苍松翠柏古木参天,路面由整齐的青石铺就,观中香客不知凡几。
兄妹二人逛着逛着,观里一个师兄寻过来,言说想让景承帮忙鉴别一副画作,景承最善此道。
景蓁只让哥哥尽管去,她自己在附近逛游。
约摸一炷香后,景蓁远远瞧见哥哥的身影,往这边过来,少女不经意瞥见自己手中的面具,清眸流转,一侧唇角勾起,随即闪身躲到旁边一处转角藏起来。
估摸着时间,听着脚步越来越近,景蓁戴上面具,猛地蹦出来:“呔!”
“啊啊啊啊啊啊……”来人就被突然冒出来的青面獠牙鬼面具,吓得吱哇乱叫,连连后退。
景蓁刚想得意欢呼,却见对面哪里是自己哥哥,分明是一个天生丽质的美貌少女,此时正被吓得花容失色。
景蓁赶忙摘下面具:“别怕~别怕~假的假的,这就是个面具。”
少女都冒汗了,捂着心口:“老天爷啊,真真是吓死个人!”
景蓁有些不好意思的赔着笑脸:“对不住啊小娘子,我以为来人是我哥哥,我原想吓我哥哥玩来着,对不住啊对不住~”
见人吓得不轻,景蓁上得前去,手伸向少女的乌发,一边轻轻抚摸,一边嘴中念叨:“胡撸胡撸毛儿,吓不着~”
跟着牵起少女的手,继续念叨:“胡撸胡撸手儿,魂不走~”
轻柔的动作,哄孩子般的低语,少女原本还吓得不行,却是一下被逗乐了:“嘻嘻嘻~你……你原要吓你哥哥啊,我也有哥哥,不过我们从没这样玩过~”
景蓁眨眨眼:“那~这个面具送你吧,你回去跟你哥哥玩,这面具吓人一吓一个准,可好玩了~”
“这……我怎么能凭白要你东西?”少女虽是这么说,可明显对此有些心动。
景蓁一把将面具塞少女手里:“拿着,这有什么,就当给你的赔礼了。”
正说话间,四个女史打扮的人寻来,言说家里大娘子喊姑娘过去,法事要开始了。
少女听罢,看看手中面具,也没再推辞,朝景蓁福身一礼,便随自家女史而去。
随即,景蓁转身来寻景承,就见哥哥正在同熟人说话,原来是在半道上绊住了脚,景蓁来到跟前,景承跟那熟人又说了句,也便了了。
接下来,景蓁他们去看了清玄真人的坐骑,一头名唤青云的一头青牛,之后,俩人又去了景承在观中的院子,院里种了两棵枣树,树上挂满青枣。
景蓁蹦着够了颗青枣一尝,很脆且已经带了些甜味儿,来到后院,这里有一处寒潭,景蓁见此,当即就叫人抱来两个大西瓜、小西葫等一些果子放寒潭里冰着。
随后,清玄真人过来,三人一起吃了冰镇的西瓜、小西葫……
晚间,景蓁同景承在三清观住下,之后又玩了两日,方才回城。
景府在东京城一直经营着一家布庄——纤云布庄。
这日,景蓁就来到自家的纤云布庄,正看店里新来的布料呢,不想却在店里碰见一个熟人原顺安侯薛仁之女,薛春艳。
只见那薛春艳亦步亦趋,跟在一个丹凤眼、瓜子脸,闭月羞花不可方物的少女身边。
一问掌柜才知道,这薛春艳因家里获罪,原是要被发送到教坊司的,是荣国公府的二娘,萧月容,求了其姑母萧太后。
这才把人捞出来,改名为春儿,自此做了萧月容的女史。
景蓁看春儿的同时,春儿也瞧见了景蓁,一下怔愣在原地,旁边的萧月容瞧出些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便问:“春儿,你们认识?”
春儿反应过来,随将景蓁的身份说了,当然,言语中少不得添油加醋,抹黑诋毁。
然说罢见萧月容没有什么反应,春儿眼珠一转,就道:“小娘子,我瞧景蓁手里的那匹对蝶串枝牡丹纹的黄罗,很趁小娘子呢~”
下一刻“啪.啪”萧月容却是扬手,甩了春儿两个响亮的耳光,冷笑一声:“哼,凭你也想拿我当枪使,你最好认清自己现在的身份,若有下次,呵呵~”
春儿捂着脸,连连认错,店内一片安静。
“你看什么?”萧月容随即转头看向景蓁,语气不善。
景蓁刚刚是听见春儿所说挑唆之话的,不过她也懒得同春儿计较,对上萧月容,景蓁喜眉笑眼道:“看你长得好看。”好看得她一个女子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你……你这人~倒净说实话。”被人夸不稀罕,可被天仙似的美人如此直白的夸奖,饶是萧月容也不由得心情变得美丽起来:“行,那黄罗就给你吧,我不要了。”
景蓁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别,别呀,小娘子若是喜欢,尽管买去,你这女史倒是没说错,我也看这黄罗趁小娘子你呢~”
萧月容:“我买,你就不介意?”
景蓁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介意,一点都不一介意。”做的就是这个生意,你要不买,我吃谁去?
萧月容:“行。”
带着景蓁手里的那匹黄罗,萧月容又选了好几匹上好的布料,满意离开,景蓁乐得嘴都合不拢了,感谢豪横美人。
此次,景耕被提拔为的户部郎中,官居从六品;景承擢升为司天监少监,更是正四品,双喜临门,景府虽不欲太过张扬,可到底是天大的喜事,总要庆贺一二。
邀请了洪府的洪则成、洪治父子,许家表姐夫许书才、表姐冯素素。
景耕户部的同僚——员外郎孙谦,以及家中小娘子孙蓉蓉,和孙士亮、孙士光两位郎君等。
来得还有鸿胪寺少卿唐家的大娘唐茹、二娘唐彩凤、郎君唐一鸣,刑部左侍郎张家的张有庆、张有余等几个郎君和七娘张珍珠,庆郡公府的三娘孟翠兰,常平长公主府的柔敬县主高玉芳兄妹等人。
自然,肯定也少不了陆济,跟陆济同来的还有陆济的弟弟,陆家二郎陆渡,并陆济的堂弟陆油。
府中有个小池塘,一众小娘子们围在池塘边,看里头的锦鲤,景承同陆济他们一众郎君则在旁边凉亭里说话。
这边厢小娘子中,孙员外郎家的小娘子,孙蓉蓉,为人爽利,景蓁与之一见如故。
不多会儿,俩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孙蓉蓉挤眉弄眼,凑到景蓁耳边,问了个问题:“景妹妹知道那些小娘子,为什么对你那么热情吗?”
刚刚就有好几个拉着景蓁,关怀备至的。
景蓁想都没想,呲着牙:“她们喜欢我呗~”
孙蓉蓉……翻了个白眼,笑骂道:“呸!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