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华歌 第308章 死也不嫁

坐在弟弟的榻前，戚瑗神色凝重。她现在是彻底放弃了燕王，母亲这般维护靖王，她甚至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看出来这件事？非要去巴结燕王，还把弟弟送给了她，现在弄成这般局面。

戚钰涵坐起身来看着姐姐，问道：“长姐你怎么了？”

戚瑗摇了摇头，淡淡道：“我没事。”

看着她这般模样，戚钰涵嗫嚅了片刻，然后道：“对不起长姐，我不应该这样做，可我是真心喜欢燕王殿下的。哪怕……哪怕她不是陛下未来的继承人，我……我也不后悔。”

闻言，戚瑗顿时勃然大怒：“你说什么？涵儿，现在母亲已经告诉了我们事情的真相，陛下心目中那个继承人是靖王，你怎么可以还那般糊涂去亲近燕王？燕王她现在有什么，不过是被陛下打压得跟空架子无疑了，她能够对你的未来负责吗？涵儿，你听长姐的，以后莫要再提她了。”

谁知戚钰涵却倔强了起来，他固执道：“不！我喜欢的是燕王殿下，想嫁的也是燕王殿下。长姐，你不是说，她是我未来的妻主吗？我从小就喜欢她了，你怎么可以和那些人一样，看到她失势就真的不管她了？你知道么，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嫁给她，能够成为她后院夫侍中最得宠的那一位。长姐，我是真的很喜欢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戚瑗看着弟弟痛苦的样子，也十分心疼。可是再疼，她也不能够任由弟弟胡来，况且人家靖王对她们的所作所为，从来没有计较过，反而是处处提供帮助。人家做到这种地步，让她怎般再去维护一个啥都不是了的燕王？

思及此她劝道：“涵儿，你不要再闹了。以前的事情是我们姐弟俩做错了，不应该那样和母亲作对。作对的下场你也看到了，陛下根本从来没有想过，要立燕王为太女，她最后选定的人是靖王。人家靖王殿下那么温善，只要你乖乖的呆在院子里不闹事，长姐可以给你保证，她不会计较以前那些是是非非的。”

戚钰涵还要不依，却听长姐继续道：“涵儿，你想想看，我们以前做错了多少事情？和燕王联手多次刺杀她，让你和燕王生米煮成熟饭，甚至这次我拿她吃不得的胭脂果给她食用。靖王殿下统统没有计较过，没有说过我们姐弟俩一句不是，反而处处为我们求情。那次我被母亲赶到家庙里，也是因为她在母亲面前替我求情，最后我才能安然回府。她是你未来的妻主有什么不好？你母亲是有从凤之功的右相卿，她会待你差了吗？相反，如果是燕王继位，她会放过你我，但绝不会放过戚家，不会放过母亲。没了戚家的我们，一对没有家族庇护的姐弟，那是什么？”

“长姐……”戚钰涵难过地看着她。

戚瑗笑道：“好了，别难过了。虽然你和燕王殿下真的成了事，但靖王她是不会计较的。至少母亲在朝堂上有从凤之功，靖王殿下日后纳了你为侧君，也不会亏待你的。”

戚钰涵不禁哭了起来：“可我就喜欢燕王殿下……长姐我喜欢她……”

他从小就喜欢她了，虽然这么多年来处于深闺之中，他没有办法见到她。可是那些年母亲带他进宫面圣，偷偷望到的那寥寥数眼，早已在他内心深处情根深种。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认定了，那是他等候一生的妻主，是他下半辈子的天啊！

他爱了她这么多年，想了她这么多年，她们现在怎么可以这般残忍地告诉他，他未来的妻主不是燕王而是靖王！她们怎么可以这样——

此刻戚瑗整个人也是萎靡不振，是她害了涵儿，她没有当好这个姐姐，没有照顾好自己唯一的弟弟。但是木已成舟，她什么也做不了。目前的情况，对于戚家和她们姐弟两个来讲，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她不可能再去做愚蠢的事情出来，伤害戚家和靖王殿下的感情。

戚钰涵撕心裂肺地哭着，拿起锦枕砸向她：“我就是喜欢燕王殿下，我就是喜欢她——谁也不能拆散我们，谁也不能——”

燕王殿下是他的未来，是他的一切啊，他现在连身子都给了她。如果他不能嫁给她，那他以前和现在做的这些事情算什么啊？都是这个靖王害他的，她害了燕王殿下不说，还毁了他的一生。甚至她女儿也要跟他作对，抢他衣服上的东珠，他恨死这个靖王了！

戚瑗被他打了出去以后，他决定出府去找那个靖王算账，他要让她给自己写一张永远不会娶他的承诺书出来。他是燕王殿下的夫侍，永远永远也不可能嫁给她，死也不嫁！

反正现在母亲和长姐都对他失望了，她们也不会再要他了，他就算最后死了，也要和燕王殿下死在一起。身子清不清白了不重要，只要是给了燕王殿下，他就永远都不会后悔！

戚钰涵趁着看管院子的人松懈之时，在自己贴身小侍的掩护下，偷偷跑了出去。他准备先去找靖王，然后再去找燕王殿下。

他要告诉他最爱的女子，不管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会反对她、反对她们两个，他永远都不会抛弃她的！就算是死，他也不会对她弃之不顾，一定会和她同生共死。

他一个人找不到靖王府的坐标，他从来也没有去过。但是他知道宫城在哪里，到附近问了一个路人之后，便找到了他所要找的地方。

靖王府虽比不上皇宫的红墙碧瓦，但是也严格按照了藩王府邸的形制构造。庆宣帝在这方面，从来没有苛待过自己的女儿，所以靖王府和别的藩王府邸，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有所区别的，应该是府邸主人所得到的赏赐珍玩之类了。

当然，戚钰涵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欣赏建筑的，他堂堂右相嫡子也没有这么无聊。他想起了这一年多以来，自己和长姐因为她，受到母亲的那么多气，便一鼓作气、气势汹汹地上前拍着大门。

门房自然很快就过来打开大门了，没想到是个衣裳华贵、稚气未退的小公子，不由得一愣：“这位公子你找谁？”

戚钰涵看靖王不顺眼，看靖王世女不顺眼。恨乌及乌，他看这整个靖王府的人都不顺眼。见她如此不由得凶道：“你看什么看啊？我敲你们靖王府的大门还能找谁，让靖王给我出来！”

他喊着骂着要进去找靖王算账，门房自是不敢让他进去。他便拔下头上戴的簪子，威胁若是她们不让他进去找那个混蛋，他就死给她们看。

门房虽然不敢放任他进去，但是在争执中好歹也明白了，眼前这位是右相府的嫡长公子。见没有法子，只好让人通知管家去告诉王殿，让她亲自决断。

最终戚钰涵被女主人允准进去了，跟着管家到书房里见到了她。看着这位刁蛮任性、脸上尤带着泪痕的戚大公子，靖王殿下的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

她扫视了一眼身旁的管家，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是。”

人走了以后，她抬眼看向仍然抽抽搭搭的戚钰涵：“听说戚大公子寻死觅活，执意要见到本王，在王府大门口闹大半天了。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王把你怎么着了，说不定还以为本王始乱终弃，那本王可就冤死了。”

戚钰涵听着明嘲暗讽的话，更加伤心气愤，他上前对视着眼前的女子：“你一直很想娶我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母亲要是一定要逼我嫁给你，我不会让你得到我的！”

闻言，靖王面色讶然，又带了一丝玩味地看着他：“本王什么时候‘很想娶你’了，还一直？戚大公子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戚钰涵愤愤不平道：“你和我母亲联手，不就是想夺得太女之位吗？我一直是陛下心目中，下一任皇帝后宫之主皇贵君的人选。你为了太女之位，难道一直没有打过我的主意吗？”

靖王殿下认真地看着他，回答道：“的确从来没有。”

“我不相信！”

见他胡搅蛮缠，靖王嗤笑道：“本王的王君温柔贤淑，本王爱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把心思放在别的男子身上？本王和戚相是盟友关系，可是谁说本王就非得打你的主意？戚大公子和燕王连床都上了，本王即便频繁去右相府，亦从未提过戚大公子半句话，更从未踏过后院男子居住之地，甚来打你主意一说？”

戚钰涵看着她，有些半信半疑：“你真的没有想过要娶我？”

草包芸归队了，睿智涵还对燕王同学抱着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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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死也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