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华歌 第307章 胭脂果糕

戚如看着儿子，心里有些话想说，也不想现在说出来，她继续安慰道：“好了涵儿，你好生休息，别说话了。”

戚钰涵盯着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来，急忙问道：“母亲……长姐呢，长姐在哪？我要见她……”他不知道长姐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受到母亲惩罚了，现在他只想确定她的安全！

戚如替他掖了掖被子，也不回答，只是道：“你好生休息，万事有母亲在。”

饶是戚钰涵任性不懂事，此时也明白必然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母亲不会做出这样的表情来。他急忙拉住戚如的手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母亲？长姐她怎么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把她杀了，还是赶出戚家了？你快告诉我——”

见儿子情绪激动，她也就实话实说了：“我打了她八十大板，并且本相今天去宫里觐见陛下，陛下已经告诉我，她未来的继承人是谁了。”

闻言，戚钰涵的眸光骤然睁大，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甚至连戚瑗的伤势，都还没有来得及问候一句：“陛下告诉了……她是谁……母亲，她是谁？”

戚如也不想瞒他，况且这种事情根本瞒哄不住儿子。她从袖口抽出了庆宣帝交给她的字条，打开来展现给他看：“这是陛下亲笔。”

虽然戚如什么都没跟他说，但是戚钰涵看着那个“立”字，已然明白了一切。那个字进入他眼帘的那一刻，他甚至比母亲还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立……

靖王……

居然是她，居然会是她……

“哈哈哈——”他看着那个庆宣帝亲笔写下的立字，疯狂地大笑了起来，“靖王……靖王……哈哈哈……”

他居然傻傻地爱了燕王这么多年，而最后当他真的鼓起勇气，去向燕王奉献了身体。一切木已成舟，可以向母亲提出生米煮成熟饭的意思时，母亲竟然告诉他，陛下不是想要燕王登基！陛下是真的不要这个女儿了，宁可选择那般痛恨的靖王，为下一任皇帝！而他和长姐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证明，她们两个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戚钰涵笑到了最后，呜咽着哭了起来。他好傻，他好傻啊……他被燕王和长姐都卖了啊，他居然就这样傻傻的被她们卖了，还高兴得替她们数钱。

戚如没有责备他半句话，替他掖好了被子，安慰道：“休息吧，这件事母亲会替你处理好的。”

而当她转身准备离开时，戚钰涵却拉住了她的手，迫使她停住了脚步，哭泣道：“母亲！母亲……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见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戚如也依旧没责怪过他半分：“好了，休息吧。至于你长姐，母亲也会尽力保护。”说完，将儿子拉住她的手放下，转身离开。

留下戚钰涵一个人躺在榻上，哭得要死要活。

戚瑗的伤还没好，就主动要求请靖王殿下过府一叙。后者竟然满口答应、如约而至。

戚瑗自然高兴不已，让小侍去拿上个月一官员前来拜访母亲，事后赠送的胭脂果品出来，请靖王殿下享用。这是母亲事后送给她食用的，本来她准备拿来招待燕王殿下。没想到最后母亲告诉她，这件事陛下最后的心思是靖王，所以她决定给靖王殿下享用了。

戚如看着那些被搁置在碟子里的胭脂果糕，皱了皱眉，正要斥责女儿和向靖王殿下解释，却被当事人捷足先登了。

只见靖王殿下面露惊喜地看着那盘胭脂果，笑道：“这脂果可是父君生前最爱吃的，难得戚大小姐有心了。”

戚瑗不明所以，仍然傻乎乎地笑道：“小臣竟然没想到，这是蔚君君上当年所爱吃的东西，看来小臣是没有拿错点心了。”

闻言，靖王脸上露出了笑意来，而这份笑意却没有达眼底。

戚如看得紧张，可是靖王说出了这般话来，她也没有立场再为女儿说话，而且瑗儿这孩子，也是应该要得到些教训了。此时此刻她只希望，靖王能够不要闹得太过分了，不然她自己也不好收场。

“靖王殿下请用。”戚瑗伸手相邀。

戚如看着靖王，本来以为她不会食用这般果品。没想到她竟然笑着，拈起一粒缓缓放入口中，不禁心都提紧了起来。

戚瑗看着她吃下去，心也被提了起来。不过她紧张的原因，是因为怕对方觉得不好吃。要知道靖王现在可是右相府的吉祥物，她以前那般得罪她，现在自然要拼命在她面前博取好感了。

她傻傻地问：“王殿觉得怎么样，这胭脂果好吃吗？”

靖王笑道：“很好吃，出自右相府的东西，怎么会不好？”

听对方这么说，戚瑗提着的内心，算是彻底放下来了。

没过多久，靖王便离开了右相府。骑马回到府宅时，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面色乌白。

李蕊和孟绮二人，吓得顿时不知所措，慌乱道：“王殿你怎么了？”

靖王没回答，而是揪住胸口的衣服干呕了起来，一副痛苦的样子。

她们二人鲜少见到这般场景，急忙上前扶住了她，李蕊对孟绮道：“快扶王殿进去，让管家马上去请御医！”

“是，”孟绮点了点头，将靖王扶着慢慢进了大门，“王殿慢点……”

右相府内，戚如一巴掌狠狠打在女儿脸上，怒道：“你怎么敢给靖王吃那种东西？”

戚瑗捂着脸，一脸委屈地看着她：“女儿怎么知道靖王不能吃胭脂果，她不能吃也不提前说一声。”

“你还说？她为什么要告诉你她不能吃？你请人吃东西，难道不会把别人的饮食禁忌和爱好，提前调查清楚吗？戚瑗，你是不是以为，你现在还是三岁的孩子，连这些基本常识都要本相手把手教吗？”

戚瑗捂着脸没有辩驳，她现在还没明白，那靖王不能吃还逞什么能，说自己不能吃很困难吗？还害她被母亲打。

戚如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儿：“你现在滚到靖王府去，看望靖王的情况。脑子给本相放聪明点，别以为人家真的什么都不会计较。”

戚瑗仍旧捂着脸，点了点头，应喏道：“女儿这便去看望靖王。”

当她到靖王府的时候，发现靖王正坐在内室的榻上。旁边负责救治的人，只是普通的医官，是为了维护她才没有惊动太医署吗？

她愣怔在那里，靖王看到她却笑了起来：“你怎么来了？快坐。”

看到她苍白的面色却笑意温和，戚瑗有些难受，急忙问那医官：“靖王殿下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可有大碍？”

医官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药箱，一边回答：“小的已经给靖王殿下服用了催吐剂，把脏东西都吐了出来。王殿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休息一会儿便会恢复。只是要注意，以后莫要再食用胭脂果糕此类食物。”

戚瑗愧疚地点了点头：“好，我们以后会注意的，你慢走。”

医官点了点头，向榻上的女主人行礼一个礼，便离开了。

她走后，戚瑗急忙上前，面色担忧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王殿，你不能食用胭脂果吗？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不能吃这个，如果我知道，一定不会让下人拿出来的！”

靖王笑道：“没事，不知者无罪，本王没有怪罪过你。你母亲应该骂你了吧？别往心里去。”

戚瑗搞不懂她的脑回路，又问：“王殿现在觉得怎么样，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当时下人回报，靖王吃了胭脂果糕回去后，还没进府便贵体不适，吓得她以为那个官员在胭脂果里下了毒。要不然是下人，或者家里几个姐妹要陷害她。她吓得半死，接着又被母亲一顿痛斥，来的路上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过来的。现在亲眼见着靖王没事，内心的恐惧这才消散了。

靖王依旧笑着：“没事，本王只是想起了父君，一时感触才想尝尝这胭脂果的味道。是本王太过贪嘴，让你受牵连了。”

戚瑗忙道：“不不不，这件事是小臣做得不周到。小臣应该提前查明王殿的饮食禁忌，不然王殿就不会遭这一场罪。还好王殿没事，不然小臣就是万死，也难以赎其罪了。”

靖王拉过她的手，亲密道：“别这样说，你死了以后，让谁来继承戚相的相冠？你和戚大公子乃是一父同胞的亲姐弟，他还没有出嫁，要是你出事了，让谁来照顾他？”

戚瑗感激得屁颠屁颠的：“小臣回去以后，一定和舍弟说明王殿的好。我们以前是瞎了眼才会去巴结燕王，以后小臣唯靖王殿下马首是瞻。”

靖王还是那般温和地笑着：“好。”

她笑意盈盈的看着眼前的草包女，戚家嫡子和燕王的那档子事出来以后，双双被惩罚。庆宣帝在朝堂之上怒斥了燕王，而戚钰涵也被关了禁闭。不过她在乎的是戚家在朝堂上的势力，至于戚钰涵的这档子事，她是不会在乎他清白不清白的。只要戚家能够为她若用，就算是戚家嫡子真的被燕王给糟蹋了，她也不会在乎。

戚家姐弟这场赌注输得太难看了，脸打得啪啪响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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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胭脂果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