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家大公子这是怎么了?
他说要和燕王在一起?
什么情况?
右相卿不是不愿意与燕王联盟吗?戚大公子这是闹哪出啊?
别吵别吵,看事情接下来怎么发展。
大部分官员女妹,在最开始的惊讶之后变得平静。在朝堂上这么多的党派里,有的是人等着看右相府戚家的笑话。
戚如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没脸没皮地直接对燕王表白,羞愤交加差点气晕过去,急忙吩咐人把大公子带过来。
此刻的靖王扫视了离她两个座位的燕王殿下一眼,眼神里含着嘲弄的神色。就凭她凤昀熙也想夺得这一朵牡丹花?虽然这朵牡丹花,经过今天这一场献舞和大胆表白,有些贬值了,但她是不会介意的。只要是能够助她的夺嫡之路上位成功,哪怕眼前戚大公子是一坨牛粪,她也会当成鲜花给扑上去。
为了上位,扑一坨牛粪算什么?
这边,戚钰涵还在小侍的禁锢下,拼命朝着燕王殿下表白:“燕王殿下奴家说的都是真心话,奴家知道你对奴家也有感觉是不是?只要你说句话奴家就跟你走……奴家什么都不要了……奴家只要能和王殿在一起……”
戚钰涵的深情表白,没有换回燕王殿下的回应,他被强行拉回了戚如的身边。而此时气得不行的右相大人,直接就是一个狠狠的巴掌打在儿子脸上。戚钰涵大哭大闹着,他就是要和燕王在一起。
靖王忍俊不禁,继续垂头吃自己面前的菜肴。
事情闹成这样,庆宣帝也是十分没有面子。不过还没等她开口,一处并不显眼的官员席上,一个貌不惊人的官员站起身来。
她行礼道:“启禀陛下,下官知道燕王殿下和戚相大公子是两情相悦,便抽空手绘了一副画像送予二位。”言罢,将那副画抽掉绑带,缓缓打开。
里面赫然是燕王身着太女朝服,戚家大公子身着太女君朝服正装的合画像!
自此,整个庆功宴上彻底炸开了锅。有的是右相大人的门生,此时也因为师傅没有颜面;有的是内阁党成员,对于右相卿出事幸灾乐祸;有的是两派都不占的中立党,冷静地看着接下来的话剧该怎么演。
庆宣帝眸光凌厉,望着那个多事的五品大员,接着眼神低垂,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靖王把颍王错过了戚家大公子表演惊鸿舞,才找来的漂亮珍珠和水晶线,做成的简易项饰,戴在女儿脖子上,根本没有去管戚家的事情。
颍王笑眯眯地问道:“婧儿,皇姨给你找来的珠珠好不好看?”
婧儿摸了摸硕大的珍珠,看向皇姨:“好看,好漂亮哦。”
颍王疼惜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道:“好看就好,也不枉费我花这么多的时间,跑了无数地方给你找来。这个珠珠不能吃哦,吃了就没了,而且吃了会变成妖怪,皇娘和父君还有皇姨都不疼你了。”
婧儿点了点头,表示听懂了。
柳氏在一旁笑道:“皇妹,你这样教坏小孩子可不好。”
“哪有教坏她,是真的。”颍王殿下被打死也不承认,自己说了谎话。
这时靖王看着她道:“刚才戚氏的惊鸿舞和好戏,你都错过了吧?刚才的戏可好看了,我还帮了她们一把。”
谁知颍王笑道:“没错过没错过,我看到了。那个戚氏跳得真心好看,不过就是人有些人品问题。男孩子家家的,恬不知耻。就这种货色,那个老狐狸也敢带着出来显摆,这下显摆出问题了吧?”
靖王冷笑一声:“这就是得罪本王的下场!”
闻言,颍王看了看那个显示画像的官员,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的人?”
靖王看着她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戚如的脸色已经是非常难看,她没有预料到,儿子会突然公然抗拒她的要求。她的目光来不及警告藩王皇女坐席上的燕王,只能尽量让小侍们拉住儿子。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选择下这一步棋是多么大的一个错误,不仅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还因此得罪了靖王。她蓦然间觉得,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些事情的掌控,开始有心无力起来。或许,她当初根本不应该让瑗儿回来。
还没等她理出个头绪来,却听见儿子哭闹不止地喊着:“母亲……孩儿就是要嫁给燕王殿下,孩儿不会让你为所欲为的……长姐说了,我们只要和燕王殿下联盟……就一定会……”
没等他说完,戚如猛地一个巴掌拍在儿子脸上。戚钰涵愣了愣,接着又放声大哭起来。
宴会正席上的马家人,不是脸上最没有光的,也是第二没有光的,马青筠更是恨极了这个右相府家的嫡出公子。堂堂一个男孩子,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放荡,可见家族里的人都是些什么货色。就这样恬不知耻的男子,居然还妄想嫁到燕王府成为宠君,燕王殿下如果真的要娶他,那才是她眼瞎了错看了她呢。
马家主也是一只老狐狸,并没有在这个乱糟糟的节骨眼儿上,说戚家的坏话。她对庆宣帝笑道:“不妨的陛下,戚相家的公子只是一个男子罢了。初次进宫,想必也不懂什么宫廷规矩,还望陛下莫要动怒伤了今晚的和气。”
这句话表面上是在劝说庆宣帝,不要为了这点小事不高兴。可是稍微聪明一点的人都知道,很明显是在指责右相卿,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嫡子,才造成今天这一场荒诞的宫廷闹剧。而且经过刚才戚家嫡子那么一闹,还有那个五品官员献出的画像,庆宣帝对戚家和燕王都有了不满。现在最高兴的一群人自然就是中立党了,看右相党和燕王党之间互咬,坐收渔媪之利的自然是她们。
戚如现在是处于两难之中,既不能劝动宝贝儿子,更不能先行退离宫宴,想了想还是一个劲的劝说着儿子。既然不能提前退离,那就只能多劝劝自己的孩子了。
戚钰涵终于在母亲和旁人的劝说下安静下来,停止了哭泣,揪着自己身上的珠子,表示要给靖王殿下道歉。
于是大家又是一片哗然,戚家嫡子方才那般示爱于燕王,现在说要给靖王道歉,这又是闹哪出啊?
庆宣帝依旧面无表情,没有丝毫表示,任由这场宫廷倾轧的动乱持续,自顾自地吃着眼前的菜肴。马青筠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们这一桌的人,庆宣帝、母亲、父亲还有长姐,不解为什么庆宣帝不阻止这场闹剧继续下去。
“奴家知道自己刚才做错了事情,向大家都说声对不起,奴家要亲自给靖王殿下道歉,把这颗东珠送给靖王殿下的小世女。”戚钰涵犹是在抽泣,可还是勇敢地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于是众人的目光,又转向了藩王皇女坐席上的靖王,连燕王也目光不善的看向她。这个该死的戚氏,其笨如猪,这算是戚家母子俩在一唱一和,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抹黑她吗?还有那个五品官员,她非要查出她到底是谁的人不可,敢算计到她凤昀熙身上,她就让她知道“不得好死”这四个字是怎么书写的!
颍王也看向了皇姐,眼中带着疑惑,这个戚氏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们母子俩到底在搞什么鬼?一会儿要死要活地闹着要嫁燕王,一会儿又说自己做错了,要给自家皇姐道歉,这个人不会有神经病吧?
戚钰涵掏出一颗硕大的东珠,大如鹅卵,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平常人家终其一生也没有机会得到一颗。甚至是进入仕途的官员,也不一定能够用上这么好的东西,最起码也得是位极人臣才有资格享有。平常官员家的女妹,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模样看着那颗东珠,都想将它占为己有。
戚钰涵含着眼泪,凝视着远处屹立不动的女子,高声道:“若是靖王殿下不生奴家的气,不怪奴家方才的无礼,奴家便过来把它送给小世女。”
闻言,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其中,脸上最无光的是燕王。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靖王身上,她也没有选择逃避,而是爽朗着道:“方才本来便是小事一桩,况且是本王的女儿没有规矩,本王怎么会怪罪在戚家公子身上?没关系的,戚大公子既然愿意讲和,本王和右相卿又是多年交情,岂会说不谅解的话。”
戚钰涵笑容妩媚,让月光都黯然失色,他低声道:“好,那奴家就过来了。”言罢,拖着长长的裙裾,袅娜地走了过去。
靖王眼神精厉地看着缓缓朝自己走来的绝代佳人,笑意满面,唇边浮起一抹残忍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