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华歌 第141章 还恨她吗

靖王笑着回答：“并非如此，实在是本王府里还有事情走不开。本王的胞妹和妹夫一道去了靖王府，要留在那里用晚膳。本王的王君又怀着孕不能操劳，所以只好是本王多忙一会儿了。”

戚瑗看了她一眼，轻轻地咳了一声，显露出自己的尴尬状态。

却见靖王继续笑道：“本来今天是不出府的，但是没想到，戚三小姐和戚三公子，一起到靖王府来找我。本王又抹不开面子失了礼节，所以只能趁此机会想请戚相息怒。看到戚二小姐病情好转，你们又姐妹情深、母女情深的，本王这个外人要是再不溜回去，那多扫在场各位的兴致啊？再说本王府里的确还有人需要招待，而且这两天本王父家的姑母和表妹也要进京了，实在是忙得不得了，还请戚相和戚大小姐见谅啊。”

戚如淡定地颔首道：“理应如此，微臣送殿下出去。”

戚瑗还想要继续说点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靖王最后对戚舒点了一个头之后，便随着戚如离开了戚舒的院子。

见母亲已经离开了，戚瑗也不用再装什么大凤好长姐，她直接走到戚舒的榻前，唇边泛着嘲讽的冷意，缓缓言道：“二妹的神志还真是恢复得好快啊，人家靖王殿下一来你立马就恢复了往昔的样子，快得让为姊都可以认为你在装病了。”

她说完这句嘲讽的话之后，还未等戚舒开口反驳，便被戚芜讽了一顿：“长姐不是也彼此彼此吗？长姐在家庙里病了的消息，都没能让母亲改变主意接你回府。还是人家靖王殿下在母亲面前替你求情，才让你这个堂堂的右相府嫡长女，不至于一直在家庙里住下去，丢尽戚家族人的老脸。可惜的地方啊，是人家靖王殿下，今天是专门过来看望二姐的，祝愿二姐的病能够尽快地好起来。而不是由她自己说的那样，是为了你这个连母亲都快要放弃了的戚家嫡长女。你还真拿自己当根葱当根蒜啊？你算老几——”

她故意翻着白眼藐视着眼前的戚家少主人，别以为她回来，她二姐就什么都不是了。二姐虽然现在没有了象征继承人地位的少主之位，可是母亲却依旧疼爱她、看重她。哪怕是仅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靖王，都如此在意她，她戚瑗算是什么东西她该明白了。

一番话说得戚瑗愤怒不已，但是她仅存的理智还是没有被这等怒火浇灭，因为她之前那样的耻辱都忍了下来，在靖王这样的外人面前都没有失态，就更不能在母亲走后出现失态的地方： “好好好，你会说，你们三个人都一个比一个会说。戚舒戚芜，还有没来这里的戚琉，你们三个给我记住，我戚瑗才是右相府的少主人，我胞弟是戚家的嫡长公子。戚氏一族的正统血脉母亲不要，她还更加不会要了你们这种德行的庶出女。”

这番话说得戚芜亦险些忍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她怎么样说自己都没有关系，但是她绝不能容忍戚瑗伤害她二姐，二姐的病情才刚好转呢。于是她指着房门对戚瑗道：“你给我滚，二姐现在需要休息。你要是再在这里吵闹，我就把你给扔出去，我说到做到。你不怕就试试，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看我是不是敢真的扔你！”

闻言，戚瑗扫视了半躺在榻上的戚舒一眼，冷笑道：“好啊，我可以走。不过你们两个可别忘了，戚舒为了这个少主之位得罪了四妹，想必最近戚琉，还有好长一段时间的气没有消完，你就不怕她……”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对方给打断了，戚芜决然道：“你放心，你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的，四妹绝对不是你所说的那种人。她即便是生二姐的气，也不会傻到帮助你巩固少主之位。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和大哥吧，哪家的嫡女嫡子混成你们这副模样的，真给正统血脉丢人。”

“行，你们会说，你们的嘴厉害。不过在继承人的权力上来讲，我比你们谁都有资格坐少主之位。你们除了眼睁睁地看着我现在当少主，未来当家主之外，还能够怎么办？”

戚芜笑道：“不知道长姐听没听过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这八个字？”

闻言，戚瑗即刻眼眸一睁，狠厉道：“你敢——”

戚芜看着她动怒却又不敢做什么的样子，笑意盈盈道：“我当然是什么都不敢啦，不过母亲敢不敢这样做，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戚瑗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目光似乎是要吃了她一般。

戚芜仍然笑嘻嘻的，一点也不怕眼前这个纸老虎一样的长姐。

大概是知道自己再这样和她们闹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亦或是不敢让自己在母亲面前形象再出毛病，戚瑗最后冷哼一声，悻悻离去。

见这个麻烦蛋灰溜溜地走掉了，戚芜更加兴奋，回到了戚舒身边，看着她关切道：“二姐，你还好吧？那个戚瑗简直是欠揍欠抽，我就不信了她还敢闹事。”

戚舒见她如此维护自己的样子，心里升起一丝温暖与甜蜜，缓缓言道：“芜儿，你也莫要去跟她闹了，当心母亲也会把你赶到家庙去，现在我可就剩你一个妹妹了。”

戚芜笑着道：“要是能够把戚瑗彻底给踩下去，我去家庙里待着就待着咯。反正我这辈子又没有什么出息了，怎么样都好，关键是二姐不能有差错。”

闻言，戚舒立即斥责道：“不许胡说，你再怎么不好、再怎么没出息，也是我的好妹妹。你如此诚心待我，我怎么会不在乎你的安危？家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又是庶出，你去了这辈子就再也没希望了。”

“好了好了，我跟二姐开玩笑的，我就是不为自己，为了二姐和三哥也要好好的啊。”戚芜心里同样温暖着，不由自主道，“如果琉儿和二姐和好了，我们三个人像从前一样，捻成一股绳一致对外，那该多好啊。”

听了这话，戚舒原本绽放流光溢彩的眸子，渐渐黯淡下来。琉儿现在还恨她吗？戚瑗现在回府了，她会不会为了气她去靠拢戚瑗？

姐妹俩之间是心有灵犀，戚芜立即明白了她内心的想法，急忙安慰道：“二姐你别难过，我虽然不确定琉儿还有没有再生你的气，但是我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她绝对不会选择站在戚瑗那边来对付我们。而且你现在还有靖王殿下的支持，她即使背叛了我们，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的，你放心吧。”

见这般维护她不离不弃的妹妹，戚舒心里有些迷惑，当初的做法究竟对不对了。她凝视着对方的眸光，缓缓问道：“三妹，你就一点也没有责怪过我吗？我为了得到母亲的看重，出卖了那么多年的姐妹之情，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我也把你……”

“呸呸呸！”戚芜急忙打断她的下文，“二姐，你怎么到了现在，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啊？刚才我的话还不能证明，你在我心目中的重要性吗？我不是琉儿，我比她年纪大，我能够明白你当时内心的挣扎与矛盾还有痛苦。二姐，即便是有朝一日你出卖了我，我也不会让你痛苦的。因为我明白你的无能为力，你也不想这样的对不对？你做出那样的选择，已经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了，我怎么还会责怪你？”

戚舒凝视着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即便是同胞姊妹、双生姊妹，在大户人家里的关系最好也不过如此了。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等你病好了，也带我去东市那边逛逛。”戚芜笑嘻嘻的对她道，“既然二姐这么愧疚于我，你就多给我买些东西补偿我吧。”

一句话瞬间令戚舒失笑起来。

靖王府。

当沐侧君鬼鬼祟祟的，去往青橙所在的清风院时，青橙正服了药躺在榻上休养。当然由于她身份的特殊关系，这么优待的环境里养伤，却让她心里矛盾不已。不知道朗仪和靖王之间会发生什么样的矛盾，她因为失手一事，已经让首领朗仪受到了主子的不待见。这些事情，即便是不去查问，也是显而易见的。

她躺在榻上根本没有心思养伤，可是也不得不听从主子的吩咐好好休息。

两个小侍一直在房间里端茶送水、打扫卫生，半刻也不曾离开她的身边。不仅如此，还要替她擦身擦脸，把她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这让早已经习惯了死士生涯的她倍加难受。

“咚咚咚……”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两个小侍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在这个时间段，谁会来清风院这个靖王府毫不起眼的小角落里。

但即便是面面相觑，也不得不前去开门，顺便问道：“是谁啊，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