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红绳是来的人挂上去的吗?”许悸大致的瞄了几眼红绳在的范围。树上,围栏上,都被挂地满满当当。
“嗯。”陈烬看出他的心思问他“你要挂吗?亭子里有。”
“要。”
陈烬从一个箱子里掏出红绳和许悸坐在亭子的石椅上,红绳就单纯简简单单的一条红色的绳子。石桌上还放着几支黑色马克笔,供写字用的。
许悸随便抓起一支马克笔,带着点遮掩的意外把另一只手搭在石桌上。
垂下头,笔尖唰唰唰地写下几个字后,笔尖停顿了下,迟疑地抬起头看向陈烬。
“你觉得要落款吗?”过了两秒又自问自答“不落款神怎么知道这个愿望是谁的。”说完,又自顾自地写。
“你怎么不写身份证号码,名字还会重名。”
“……”许悸无语了下,笑意盈盈地开口“写手机号好,还能给你拨个电话。”
“可以。”
“……”
许悸犹豫了两秒开口。“你觉得挂哪里好。”
陈烬带他来到那个树下指了个位置。
陈烬指的地方稍微有点高,许悸踮了下脚才够到那根树枝,用红绳上面系了个死结。
许悸非常虔诚地双手合拢举在胸前,闭上眼睛低垂下头冥想。
“你还真信这个?”
“心诚则灵。”许悸冥想完,很轻地说了声。
“哦。”
“你不挂吗?”许悸想起陈烬刚刚只拿了一根红绳,给了自己。
“不了。”陈烬答。
许悸在那站了好一会,看着自己那条红绳飘飘然,倏然在那个位置看到了一条系带里写着陈烬的名字,狂野的风一卷,又被盖住了。几十条红绳散漫地飘着。
许悸直勾勾地盯着那个位置,想探究出个所以然,期盼风吹带起的浪花。得偿所愿——“一直等你。”那条红绳的颜色已经褪成粉色,右下角落款是陈烬的名字。
等谁?
“你什么时候回去?”
“今天吧?你呢?”毕竟没地方睡。许悸莫名由来一股烦躁的气息。
陈烬没说话,扒拉着手机看着,片刻,陈烬开口
“只有下午七点的飞机票,订吗?”
“好。”
陈烬帮忙订好飞机票,手机顺其自然递给他,给他输身份信息。
许悸往里面输着自己的身份证号码,输到生日部分时突然想到好像还有俩个月就到陈烬生日了。
好快。
两人坐缆车下去,在下面分道扬镳,许悸回到了自己家里,在玄关处看见了自己的手机。
还挺干脆利落。
许悸扫了几眼客厅,几个监控正工作着,许悸不想待在家里,又发现诺大的城市自己却无处可去。
许悸沿路踩在梧桐枫叶上,干干巴巴的枫叶,即使刻意地放慢脚步,叶子也被重量压地嘎吱作响。
“许悸”陈烬从树影下跨步转头,许悸被吓得猝不及防。慌不择路地寻看四周企图藏进遮挡物里。
“你怎么知道我在。”许悸心虚地把头垂下来。
“我故意走的这条枫叶路。”
怪不得绕那么远。许悸心想着觉得这个人好狡诈。
“抬头,许悸。”
许悸接到信号,不知不觉地抬起头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陈烬手里举着个相机。许悸笑意情不自禁浮上眉眼,情不自禁地比了个耶。
“咔嚓”快门定格。
弯起的眉眼间,褐色的瞳孔里装满,旷野的风吹至枫叶树。稀稀疏疏的光汇聚成星光点点,少年肆意地接受每一寸阳光。风声正紧,枫叶摇摇欲坠,又故作惋惜,在半空中摇摇晃晃落下。
“刚好你穿着白色入镜。”陈烬脑海里自动播放了这首哥旋律,哼唱了一句。
“你什么时候买的相机。”
“嗯,家里放着的老古董,闲来无事准备去图书馆路上拍下景,正好拿你练练手。”陈烬看了几眼取景镜,又按了几个快门“还不错。”像景物一样令人怦然心动。
“我不是说了会等你吗,跟踪我?”
“没,出来透透气,碰巧遇见你。”
碰巧绕了几个弯和红绿灯来到另一条街。
“哦。”陈烬调子拉地很长。
“你刷这个。”陈烬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习题,放在桌面上,推了过去。
“嗯,好。”许悸大致地翻了一下。只有前面两页的一些题干被圈圈画画过,后面基本是空白的。用老师的话来说就是比脸还干净。
陈烬随便递了支笔给他。
“两周后月考,加油,祝你拿第一。”
“……”许悸无语了,生无可恋地吸溜了刚刚顺手买的奶茶,摇了摇头,欲罢不能地翻开试题。
结果一写就写了将近一个下午。
六点时,两个人匆匆忙忙地从图书馆里出来搭了个D去了趟陈烬家拿东西,来到机场。
飞机平稳地升入平流层。
“看窗外。”
依旧是云海,远处的夹缝中透出金红,太阳停留在天际,云海被映照地发出金灿灿的光芒飞机尾翼镀上了层金膜,太阳好像就镶嵌在了飞机的舷窗前,往机舱内映入。
许悸安安静静地正看得入迷,看着璀璨夺目的阳光随着时间流逝一点点地没入。
陈烬拿出相机对着看着正入迷的人,非常具有仪式感地说了一声“茄子。”
“又偷拍我。”许悸别过脸看向他的。照进来的柔光打在他的半边脸上,迎面而来的少年气卷入。
“你好看。”陈烬对着他的脸,等聚焦的空隙回答。“咔嚓。”照片定格的微弱声音响起。
天空最后剩下清澈纯粹的蓝调。
飞机机舱也慢慢暗下来,困意铺天盖地地袭来,许悸把手搭在肚皮上靠着坐背睡觉。
陈烬莫名有些亢奋,翻阅了一遍刚刚拍的合集。拿了本在书店买的题册打算催催眠。
许悸睡觉很不老实,在位置上左蹭蹭,右蹭蹭,耷着个头在半空中,时不时又撞在靠背。
陈烬刷题的思绪被他睡觉的动静扰乱,抬起头看着他的睡颜。
蠢蠢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带着点烦躁。长而密的眼睫毛耷在眼窝下。眼角的那个痣依旧灵动,像点睛之笔。
陈烬挪了点缝隙,干脆地把他沉甸甸的头放在自己的肩头。
许悸的头在肩头挪动了几下,最后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睡下。
下飞机已经是深夜十点多,拖着个疲惫的身体回家,明明在飞机上已经睡了,但依旧很累,许悸几乎是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