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吃瓜日常 第88章 第88章

程国公府，程国公下朝之后，在花厅用早饭。

随从听从他的吩咐，买来了最新一期的《汴京朝闻》，正好赶在他用早饭时送来。

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程国公手边的粥、小菜、馒头等都放凉了，他都还没有动一口。

而是拿着两张《汴京朝闻》反反复复地看，他看的正是小薄写的那个《真假千金》的故事。

回乡途中遇山匪，破庙里生孩子，这些还算普通戏文里的故事。

可后面，恶仆变赌徒，输光所有钱，打上了当千金亲生女儿的主意，假千金知道自己是假的后，百般折磨刁难真千金。

假千金甚至绑了真千金的心上人，迫使真千金出手伤人，而甄老爷夫人分不清血缘骨肉关系，将真千金打伤，还赶出了府邸去。

而彼时，假千金婚事在即，马上要代替真千金嫁给高官之子。

程国公看得惊出一身冷汗，他再蠢，也能将事情前后联系起来，他记起夫人还怀着身孕时，在去往北雁的路途中，遭遇了匪贼，就是那个时候碰上了同样怀有身孕的乌三娘。

而就是那么凑巧，夫人和乌三娘在破庙里同时生产。

这些年，乌三娘作为娉婷乳娘，一直呆在程国公府。

那一夜，他重重地伤了杜却，竟然也被写到了其中，可那一日只有亲近的府兵知晓事情经过，巡防营后来到时，并未明说。

更可怕的是，他的女儿即将嫁入东宫为太子妃，而未来也将成为大晋的皇后。

若他女儿是假的，是奴仆之女，那么程国公府可是犯了欺君之罪，这是诛九族的大祸。

这个司命薄，究竟为何人？

“来人，快去将《汴京朝闻》往期所有的版本全买回来。”程国公吩咐随从，想了想又道：“此事莫要让第三人知晓。”

《汴京朝闻》买回来，程国公细细地将往期所有的故事看了许多遍，又传来心腹去外面打听，是否现实和邸报上的有出入。

心腹打听回来，详细地回禀了，“基本无出入，且事事属实，便是连当今圣上也参与了其中，还被用化名写了进去，就是探花赘婿那一个故事。”

程国公脸色煞白，如此，皇上必定也看过了这《真假千金》的故事，那么，此事迟早会东窗事发。

这时，书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来，惊了书房内的两人，程国公当即脸色非常不好，斥责道：“是何人擅闯书房？为何不通报？”

一前一后进书房的国公夫人和程娉婷很惊讶，这是怎么了？从前她们出入书房，何曾需要通报？

“爹，”程娉婷面露不悦，“您这么凶干嘛？”

本以为程国公会立即和颜悦色，然程国公脸色却更差，“我有要事在身，你们无事，莫要到书房来。”

程国公悄无声息地将桌上的《汴京朝闻》遮掩住，脸色稍稍缓和道：“罢了，总之往后书房重地，未经通报，不得随意入内。万一军机泄露，说不清楚的，我也是为了你们好。”

“哼，”程娉婷很不高兴地转过头去。

程夫人哄她道：“你爹毕竟是一军之帅，书房有些紧要的军机也正常，我们还是别给你爹添麻烦了。”

“是。” 程娉婷噘嘴应着。

“国公爷，夫人，”府中管家疾步走来，满脸喜色，“快请到前厅去，皇上派了人来府上，为太子提亲，下聘礼来了。”

“真的？”程娉婷和国公夫人大喜，聘礼既下，那么五日后的婚期便再无变数。

“是真的，来人是皇上身边的吴公公。”

“夫君，我们速速过去吧。”国公夫人欢喜道。

比起国公夫人的欢喜，此刻国公爷只能强颜欢笑，婚期在即，必须得速战速决。

程国公夫妻俩客气地将宫里来的人送走，再折返回府里，见到堆满了前厅的聘礼，绕是见识再广，夫妻俩也不禁瞠目结舌。

这聘礼多得，他们的库房恐怕都放不下，况且这些聘礼都是宫中而来，是宫中的贡品，每一样都是世间的珍品。

程娉婷打开最近的一个箱笼，望着里面流光溢彩的布匹，脸上顿时露出喜爱之情，伸手拿起一匹布，摊开在身上比试着，“娘，你看女儿穿这个颜色好看吗？”

国公夫人笑道：“好看，我的乖女儿穿什么颜色的都好看。”

“是啊，小姐穿什么都好看，”乌三娘不知何时来的，脸上挂着欢喜的笑容，跟吃了蜜糖一样。

程国公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扫着，是啊，其实很明显，娉婷不像他，更不像夫人，反而像乳母乌三娘，特别是脸的轮廓，完全是一模一样的小圆脸，而自己夫人的脸型却是瓜子仁脸。

阿却像她娘，生着很舒展的五官，又像自己年轻时候，鼻梁挺直，生得非常的英气。

可叹这些年来，他与夫人竟像瞎了一般。

不过，程国公到底想要个确凿的证据，不能全靠臆想、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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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咿呀呀……”杜材摇摇晃晃地走在深夜的街头，嘴里还哼着小曲，今夜在烟柳巷里喝酒喝高兴了，若非银钱不足，他夜宿着不回去了。

不过好日子还在后头，他不着急，有的是耐心等。

忽然，一个麻袋从天而降，将杜材一整个罩住了，“谁？你们想干什么？”他奋力挣扎，然而换了脑瓜子一记重锤，随即没了意识。

等杜材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还被麻袋套着头，不仅如此，就连手脚都被绑了起来，而且他的姿势特别难受，他看不见自己的情况，但能感觉到，两只手被绑着往上吊，脚只有脚尖能着地，他坚持不住想把脚尖放下时，被吊起来的双手就会被拉得生疼。

杜材目前处于劣势，也知道放低姿态，至少搞清楚对方是什么人？绑他来是为了什么？

“不知是哪位英雄好汉啊？我杜材平日里也没得罪过什么人？若是我杜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了您，还请这位英雄您手下留情，有事好商量，何必弄出人命来，我杜材不过贱命一条，别脏了英雄好汉您的手——”

杜材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得耳边一阵呼啸声，随即啪地一声，他身上火辣辣地疼，这是有人拿鞭子抽他。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若非杜材被绑住了四肢，不然他肯定跪下了向对方求饶。

绑他的人却是不说话，啪啪地连抽了他十几下，杜材被抽得身体扭曲不已，想躲又躲不掉，嘴里喊着：“哎唷，哎唷，好汉饶命！啊……”最后尽是失了禁，稀里哗啦地，骚味一下窜满了整个房间，然随后一桶凉水泼到了他的身上，将他浇了个透心凉，身上的伤痕也钻心地疼了起来。

杜材有气无力地哭嚎着：“饶了我吧，饶了我……”

这时，终于有人说话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凶悍又可怕，“杜爷真是好大的忘性，还不知道我是谁？上个月你向我借去了一千两银子，原说是借一个月，按两倍的价钱还我，如今利息没见着，本金也丢了，甚至你杜爷忘了个一干二净。”

“我借了吗？”杜材诧异了一句，却又是一鞭子打来，他疼得求饶，“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是借了一千两银子，你要银子还不好说，你放了我，我这就去给你拿钱，连本带利地还给老爷您。”

“就你？不过是国公府的马夫，一个月例银不过二两，能还得起两千两？”

“能还，能还。”杜材连忙道：“老爷您不知道，我深得我主子的宠信，不过两千两罢了，这对我嫁主子来说，不过是裁制一身衣裳的银子。”

“哦？堂堂程国公会宠信你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糟老头？”

鞭子又重重地抽下了，“竟然还敢诓骗于我？罢了罢了，这一千两没了也就没了，不过你，今日落到我手上，就别想再出去，将你的手脚砍下，制成人彘放在缸里，卖去杂耍团里，没准还能卖几个钱。”

杜材听得那人扔下了马鞭，随即在一旁的桌子上开始选刀具，拿起一把又放下，又换了一边，那刀具拿起放下的响声，听得他双腿发颤，无法站立稳。

砍去手脚放在缸里？那活着不如死了。

可他不能死，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杜材怎么都不甘心。

“好汉，求您了！小人求求您嘞！”杜材求饶道：“我给你钱，给你三千，不，一万多都成，我真的能拿出这么多银两，你一定要相信我。”

“呵呵，先用斧头砍吧，你放心，我保管利落些，让你少受一点苦。”

“是真的！”杜材什么都顾不上了，把自己的依仗全部说出来，“我女儿是国公府上的千金小姐，她马上就要嫁入东宫为太子妃，将来就是大晋朝的皇后，区区一万两怎么可能拿不出来？便是两万两，我也能拿得出来。”

“你吹什么牛？国公府的小姐怎么可能是你女儿？”

“是真的，我绝对不敢欺骗你。你不知道，这里面有隐情，当年我跟我娘子半道遇上了程国公夫妻俩……当夜，下起了大雨，我娘子和国公夫人同时临产，大风吹倒了破庙的门，吹灭了火堆，雨水飘了进来，当时破庙里一片混乱，又漆黑地伸手不见五指，我娘子便趁着国公夫人晕厥过去的机会，把两个孩子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