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陈末娉呆呆地应了,正要抬脚去拿的时候,忽然又站定。
怎么到这时候还要摆侯爷的架子啊,他要用的东西,他自己去拿,干嘛叫她。
既已和离,就得让他知道,二人如今是合作关系,可不是他能随意使唤她的时候了。
“不想去。”
陈末娉说着,仰起下巴,唇瓣微微翘起,露出其中一点雪白的贝齿:“侯爷自己拿吧。”
随着女子的动作,她修长的脖颈完全显露出来,在灯火的映衬下,宛如一柄上等玉石雕刻而成的如意。
而她桃色的中衣也稍稍下滑了些许,隆起处饱满丰盈,细腻的绸缎紧贴着女子莹润白皙的肌肤,浅浅露出一道因深邃而形成的褶皱。
少女体香隔着轻薄的中衣朝男人扑面而来。
不知她用了什么香露。
魏珩想着,也不回答,搭住女子的手往面前一拢。
陈末娉轻呼一声,跌到了他怀里。
“一会儿我拿。”
他低声道,指尖顺着细腻的手臂一路向上,捧住了她发烫的脸。
为什么要一会儿?
陈末娉还没想明白,就被人强行掰过了脸。
男人浓郁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木质的厚重,几乎在瞬间,就从四面八方侵入了她的呼吸之中。
她愣愣地对上他漆黑的眸子。
男人的眼眸深沉。
“闭眼。”
他含混道,稍稍靠近几分,高挺的鼻几乎紧贴着女子饱满的脸颊,又探进了些许。
馥郁芬芳的味道终于弥漫出来,同木质的厚重味道混在一处,接着,缓缓压制过去。
“你吃糖了?”男子瞅准间隙,低声问道。
陈末娉不自觉地用双手攀住他的肩膀,意识随着呼吸沉沉浮浮,好久后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
她摇摇头,呜咽一声,往后避了避,想寻回自己的呼吸。
但她退一点,男人就进一分,不但没有退出去,反倒离他更近,像是要嵌进他的怀里。
魏珩看向她颤动的细密长睫,低语:“说谎。”
肯定吃了糖,不然为什么会有这么清甜的花果香气,像是饮百花集成的蜜露。
陈末娉脑袋晕晕乎乎的,没能听到他在说什么,只隐隐约约记得,自己还有事要做。
“拿......东西。”
她从男人的怀抱中挤出去一只胳膊,打算去够芦荟汁液。
刚挤出去,就被魏珩捉了回来。
“等会儿再说。”
说完,他松开了女子的唇瓣,顺着她小巧精致的下颔,一点一点,向下移去。
陈末娉得了喘息的机会,急忙深吸了几口气,还没来得及呼出,忽地重重颤了颤身子。
她慌张惊叫:“你......你作甚。”
明明是在质问,声音却是说不出的娇媚。
男人不答,只是稍稍加重了力度。
陈末娉慌乱无措,迷茫中双手插/入他的发间,不小心揪到了一缕头发。
魏珩被揪得“嘶”了一声,却仍没有抬头。
女子渐渐没了力气,紧紧攀附住抱着男人,好似一株藤蔓:“你......你快些。”
闻言,魏珩总算放过她,抬了头。
他瞥了一旁的芦荟汁液一眼,声音低哑:“你用不着它了。”
为什么用不着了呢?明明娘亲交代过要好好用的,这人是不是在骗自己。
陈末娉委屈地撅起嘴:“要用的,快给我。”
“真的用不着。”
魏珩见她不信,捉住她的一只小手,引导她开始探索。
陈末娉又被吓得大叫:“用不着用不着了!快放开我!”
这死男人,真的好过分。
女子把脑袋重新埋进他硬邦邦的胸膛里,稳住自己的心跳。
这就是洞房吗?还没成事,她的心脏都快坏掉了!
男人稍稍偏过头,轻咬女子红润如玉的耳垂,哑声道:“现在可以拿羊肠了。”
他在屋中看过,没瞧见那个匣子,想来她应该收捡了起来,放在了哪个隐秘位置。
平日放得隐秘就算了,此时隐秘却是不便,下次需得提前提醒她,早早拿出来才是。
陈末娉还懵懵地,听到他说话,也只是抬起眼,“啊”了一声。
莹润的小脸此时已经红透,挺翘的小鼻尖下粉嘟嘟的唇瓣实在可爱,魏珩迟疑少许,又亲了上去。
再松开时,他逼着自己问清楚:“匣子、羊肠,我下午给你的,放哪儿了?”
陈末娉被他掐着脸,脸颊上传来的淡淡酥麻让她的理智的少许回笼。
“在......枕头旁边。”
说着,她准备挣脱开男人的怀抱,转身爬去拔步床里侧,将匣子拿过来。
不过魏珩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单臂嵌住女子的纤腰,另一只手臂朝里一够,将匣子提到了床榻外侧。
他把匣子塞到陈末娉柔软细嫩的手中,再次重复:“羊肠,拿出来。”
女子呜呜咽咽的,终于开始打开了匣子,摸索到了其中的东西。
魏珩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没有留意到她拿出来了什么。
“怎么用?”
陈末娉迷迷糊糊问道,恍惚间又觉得自己好像知道办法,于是探手去抓手下近在咫尺的中裤。
不等魏珩回答,她自以为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于是将手中的东西结结实实往前一抵。
“好啦。”
陈末娉欢呼一声,她真是聪明,明明是头一次,却如此熟练。
等了等,见男人没什么动静,她忍不住催促道:“快点呀。”
男人还是没有动作,只是掐住她腰肢的手掌用上了些许力气。
半晌后,他终于缓过劲来,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剑眉紧蹙:“你在做甚?”
魏珩用另一只大掌复又捉住她的小手,举了起来。
晒干后的羊肠,结实地堪比木片,此时前端微微凹进些许,显然是撞到了什么硬物。
陈末娉还不知自己有错,晃了晃手:“给你用这个呀。”
用?明明是怼,稳重如魏珩,想起刚刚那一下的痛苦,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忍住痛意,低声教道:“你得把它打开。”
“哦。”
陈末娉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袋:“对不住啊,我给忘了。”
她连忙用上两只手去掰羊肠,掰了半天却掰不动,只好可怜兮兮地望向男人:“接下来呢。”
魏珩微微阖眼,真不知道她买书是看了些什么:“把它弄润。”
“好的好的。”
陈末娉赶忙去够茶几上的茶盏,将水泼上去搓揉几下,可得到的只有落下的点点结实碎渣。
“没用......”
陈末娉怕水不够,又弄了两次,甚至还捞过她准备了半天的芦荟汁液,可羊肠还是硬邦邦的杵在那里,顶部的凹槽像一条上扬的线,在嘲笑两人的傻气。
魏珩难得地沉默下来,盯着她手中的硬邦邦的物件,半晌后才迟疑道:“是不是,得早些泡着?”
身体的热度渐渐散去,理智彻底归位。
陈末娉被折腾地不上不下,烦躁地想哭,没忍住怼了魏珩:“既然要早些泡着,你怎么早点告诉我。”
男人也很不悦,他甚至还比陈末娉多承担了一份疼痛:“我也不知。”
“不知道不会问问别人吗?你还是个男人呢,怎么搞得。”
反正已经怼了,干脆就怼个彻底,管他侯爷马爷。
哪有男人不懂这个的!一天公务上殚精竭虑,这种事上就马马虎虎,气死她了,这可是她期待了半天的洞房!
魏珩抿紧了唇,没有反驳。
陈末娉瘪着嘴,眼框变得红彤彤的:“我不管我不管,你快点想办法,要是今天成不了,我明日就去衙门呈交和离书。”
和离了就反了天了,还用这来威胁他。
魏珩何曾被人威胁过?他下意识地想冷笑,可面对眼前怒气冲冲的女子,开口时却变成了解释:“鱼泡与羊肠材质不同,你拿出来,应该能用。”
言罢,他等着女子的动作。
但陈末娉却一动不动,在他说完后便垂下头,露出一段秀美的脖颈。
好一会儿,她才嗫喏道:“我......我觉得那鱼泡尺寸太大,所以扔掉了。”
“扔掉?”
魏珩气极反笑:“既然你觉得鱼泡尺寸不对,为何愿意用羊肠?”
“因为羊肠看起来窄小很多啊,我觉得更适宜你一些。”
陈末娉眨巴眨巴眼睛,还把手里的东西递到他面前让他看:“你瞧,就两指宽。”
她自觉自己做得十分恰当,忽略了男人眼中腾起的怒火。
下一刻,魏珩冷声道:“夫人经验还是太少,这世上的大多数事务,不是靠感觉,而是靠实打实的经历才能知晓。”
他准备站起身子:“待我唤魏丁再将那物件送......嘶。”
男人立起的身子晃了晃,险些没能站稳。
“侯爷侯爷,你怎么了?”
陈末娉见他脸色煞白、额头冒出冷汗,连忙上前搀扶。
魏珩没有回答,只是斜倚着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许久后,他将脸埋到女子颈侧,沉声道:“唤郎中来。”
看来,今夜确确实实不能继续了。
她刚刚那一下,根本不是他缓一缓便能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