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日出西边雨 第13章 第12章

于是他灵机一动，有个了得寸进尺的想法。他慢慢吃，慢慢吃，吃到夜色浓，吃到外面人流减少。

林雨早吃好了，见狗子都要睡了，他不忍它睡地上，就把它抱身上了，无奈道：“我说大哥，你还要吃多久啊，早凉透了。”

江淞恍然大悟一样一看手上的表：“呀，都快九点了。”

林雨无语，他就是故意的：“快回去吧，小黄年纪大了，你别影响它睡觉。”

江淞点头：“我先去买单。”

本以为可以继续战术拖延，却被对方叫住。

“你刚才上厕所半天，我就买过了。谢谢你带我玩枪，这餐我请你。”

战术拖延无效，江淞图穷匕见，支支吾吾道：“那你看小黄都要睡了，从这儿到我家跨区了，打个车都得俩小时了，怕影响它睡觉。”

林雨翻了个白眼，他可算知道这厮安啥心了：“这儿确实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小黄今天我照顾，明天你来接。”

江淞露处一个为难的神情:“你知道这狗是我妈的命，我单独回去不带它，我妈得担心得彻夜不眠。”

林：“那你还把你妈的命带出来？”

江淞尬住，干脆无赖到底：“你不是喜欢这狗嘛，我知道你想见它。”

江说着又做出一个可怜的表情：“我没开车出来，没人知道我去哪儿了，他们都以为我在我自己小公司旁边的公寓呢。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Please，帅气可爱又美丽的小雨，收留我和我的狗子一夜。”

反正租房的地儿是打游击的，带他回去一次就回去一次呗。

林雨将烦人大狗和他乖巧的老狗小黄一起带回了家。

进了屋子，江淞震惊。

这哪是年轻人的家，客厅可以算得上是家徒四壁。只有餐厅一张餐桌，然后就是一张很老的硬木沙发。

“房东啥也不给配吗？还是你随时打算跑路啊？”

林雨找了双拖鞋给他，示意他小声：“小黄睡了。”

然后林雨把小黄放进客房，里面刚好有一张懒人软沙发，可以做小黄的狗窝。

林雨出来发现江淞已经自来熟四处逛了。

见他出来，江淞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小雨，我就说进了这个小区，为什么觉得好熟悉。看了这套房子格局我就悟了，这个和我们家老房格局几乎一模一样，这个小区居然就是我家老房的小区！”

他在这里住的时间很短，几个月小半年，所以印象浅。但看到这个三室一厅的格局，就回忆了起来。

“咱们可真有缘。你竟然租到这一片来。”江淞还兴奋地套着近乎。

林雨却好像并不意外江淞说他家老房也在这片儿。只说：“你看到了，这儿啥也没有，客房也没有床，你要在这儿睡就只有那张沙发，你要不嫌硬就睡。”

他很想说：咱能睡一块儿吗，都是男的，我很规矩。

但又收住了。

自己如果没有提过‘喜欢’，‘追求’之类的字眼，当兄弟处当然可以睡一起。但自己提过了，要睡一起，又没有确认关系，是有点尴尬。

出去住酒店也不是不行，但他好不容易离小雨这么近，他可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就当这里无家具的老房。他很开心地接过小雨拿来的床单被子，收拾准备睡觉。

硬沙发果然不好睡，他刚躺下，林雨就打开了卧室门，看着他道：“这沙发这么硬，你能睡吗？要不咱们换吧，我睡沙发，你睡床。”

卧室灯光泄进客厅，而林雨就站在光里。他讲话语调也平静，甚至是平静地有些柔软，江淞看着他在逆光中的轮廓，不舍得挪眼，问道：“这么硬你能睡？”

“我可以。庙里多睡木板床，我没关系。”也许是临近睡眠，他语调好像比刚刚更软了。

江淞顿了两秒，还是厚颜无耻地问：“干脆咱一起睡床呗，都这么困了。”

林雨眨巴了几下眼睛，：“也行，这床也勉强睡得下，我先睡了。”

果然人困的时候脑子最钝，这就答应我了。他马上起来，滚进了卧室。

林雨果然已经躺下了，给他留了一半的地儿。

他喜滋滋地趟过去。林雨面庞洁净平整，闭上的眼睛弧度很好看，鼻子的高度也正好，既不娘气，也不凌厉。或者说他整个人松下来的时候气质是偏软的。只是过于紧绷和警惕，才给人一种这个人又淡又冷的假象。

他看着这张脸，都不困了。

或者说不舍得睡。

直到林雨翻了个身。

江淞虽不舍得，还是关了灯。

过了会儿，林雨呼吸又轻又均匀，应该是睡了。

好在借着窗外的微微月光看得侧脸的轮廓，还能嗅到一点这个人身上的气味。

有一点木质调的香气。

不知道小雨用啥香水，还挺好闻。

第二天起来，江淞一摸手机，已经八点多了。旁边已经没人了。

他起身去找人，发现林雨在厨房，小黄也十分殷勤地绕在他脚边。

林雨回过身来，穿了件白色短袖T恤，头发散着，别在耳朵上，十分的青春柔和。

林雨见他傻站着，身上的睡衣也明显有点短，觉得有些滑稽，笑了一下：“你没有设闹钟，估计也不太忙，所以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说完就将备完的餐食放到小黄面前。

小黄碗里有黄有绿，看着很是健康科学。

果然，咋滴都不能委屈着这狗。不知道小雨和小黄到底啥缘分，见一面就爱彼此爱得要死。

但他开口却问：“你是会做饭的呀？”

林雨点点头：“基本自理当然没有问题。外卖吃烦了，得空也会自己做点。但冰箱的食材不够人的，只够狗的，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出小区左拐，去早市买点。”

果然惦记狗比人多。

但小雨开口了，自己当然不会拒绝。于是他换了衣服就下去买了。

二人坐在餐桌边吃早餐，江淞见他精准绕过了荤包子，挑到了素的，有些惊奇：“你怎么分清荤素的，分明他们看着都差不多啊。”

见林雨想撩头发，江淞先一步，将他左边头发往后撩，俩人手碰了一下。

林雨愣了一下，撤开手，然后用腕上皮筋将头发扎在了后面。

林：“因为荤包子有腥气，如果你也久吃素，你也闻得出来。”

江：“那你留头发是为什么呀？”

林：“当道士啊，可以用簪子簪起来。”

江：“道士都要蓄发吗？上次明熹说你们是正一观，是可以吃肉结婚来着，对的吧？”

林：“正一没有那么严格的戒律，本来也算是俗家。可以不必蓄发，也可以吃肉结婚。”

江淞放下心来：“那就好。”

林：“但是我打算去全真观。”

江淞：“啊，全真观就是出家吗？”

林：“差不多就算出家了。”

江痛心万分状：“为什么为什么！年纪轻轻如此美貌，却要出家！那我怎么办！”

林似乎已经习惯了江淞开这种玩笑，苦笑摇了摇头：“但暂时还去不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师傅。”

江：“暂时是多久？够不够我追到你？”

林放下了筷子，看向江淞，这人一脸端正舒朗，迎着朝阳，看着也是挺帅气好看的。他眨眨眼：“你真要追我？”

江：“这还不真？我从见了你不就一直在做这件事。”

林苦笑：“我可能灵魂是个老古板吧。或者说按宗教戒律来说，这件事情不是随便的。定就是定终身那种，不能像俗家谈恋爱，谈了分了就算了。”

江：“为什么要分，谈了就好好在一起了。”

林雨无奈看了他一眼，继续吃自己的早餐，没再理他。

江淞绕出小区后，司机就按约定来接他了。

王阿姨给他们家开了很多年的车。因为沐玉生这些年也经常出差，而王阿姨家在这边，不愿跟着沐玉生出外地，所以大多数时候江淞都让她来接送自己。

江淞坐在车上，摸着小黄的脑袋，心情都十分愉悦。小黄立了大功，离小雨又近了很多。

开出了好久，路过了一家商场，他想起之前在里面看到过的一只男士腕表。既有青春气，又有设计感。之前他也看到过这款，又觉得自己好像有一点超龄。今天路过这里，又想起了这只表。表盘的那个蓝，又气质又不老气，正适合小雨。

于是有些激动地道：“王姨，在前面停一下，我去买个东西！”

他匆匆下车，直奔那家手表店。

店员在他描述下将那只表拿了出来，帮他包起来：“先生您来得真巧，这款本来就是限量的，在国外已经停止生产了，只是刚好我们门店这只还在。”

那个蓝色果然是又有质感又有青春气，江淞提着那只表，高兴地走了出去。

小雨看着物质**很低，那些砸礼物的手段对他似乎是没用的。但这只表刚好配他的气质，看着干净清冽，他应该也很难拒绝吧。

他坐在车里，喜滋滋地翻看手机里的照片，找到了初春拍到的林雨的参赛信息，上面的编码刚好有出生日期，小雨的生日就是7月间，盛夏，这都快六月了，刚好有机会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