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天水关加上之前的援军已有十万大军,双方势均力敌。
但毕竟云尘的军队长途跋涉,而今也确实有些疲惫。
天水关的将领是燕明谨的外戚,因此自是拥护燕明谨的,所以想要劝降是完全无望的。
许是知道云尘军队而今的状况,还未等云尘完全在奉天关站住脚,天水关将领窦宪竟然率兵主动出击。
天气已逐渐入冬,云尘这方的粮草便有些接济不上。
虽然之前拿下了奉天关,但符生却早已将稻谷收割并送往了天水关,这导致云尘他们没有收到粮食。
窦宪兵多粮足,他知道正面打仗是赢不了云尘的,因此他便围而不攻,想等云尘的军队断粮从内部生出嫌隙,从而让他一举击破。
云尘也知晓窦宪的意图,想让他自乱阵脚。但其实这几日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对策,这些天闭战不出也只是一个幌子。
前几日都是圆月当空,不利于偷袭。今夜无风亦无月,是个夜袭的好机会。刚好对药人的驯化有了一定起效,莫语也想试试他们的身法。
今晚云尘主动开城门挑战窦宪,窦宪一看不由喜出望外。
他以为定是奉天关无粮,云尘的军队已经坚持不住了,因此要来决一死战。
双方一声令下,两边的士兵便纷纷兵戈相向。
云尘更是一路横枪想要单挑窦宪,两人过了几招,窦宪便不敌退下,而云尘则一直跟在他的身后让他无暇顾忌其他事。
就在双方交战正酣之际,莫语带领着老毒物和几个药人悄悄绕到双方背后。
由于天水关距奉天关有几日路程,窦宪便在天水关的属地窑湾驻扎,这里离奉先关只有半日行程。
此番他前来已做好了围困云尘的准备,因此早早便让人运了粮放置船坞,船坞与窑湾呈掎角之势,二者可相辅相成。
船坞的守卫并不多,许是未曾料到云尘竟还有余力惦记他的粮草。
莫语几人悄无声息的攀爬上船坞的城墙,老毒物又通过迷药将哨兵放倒,之后几人便来到屯粮处。
他们发现这里的粮食比他们想象的要多的多,十有**是将天水关大半的粮草都聚集在这里了。
虽说守卫不多,但这毕竟是在内城,不如在外面放一把火方便,若是在粮仓放火,想必火还没放起来就会被发现。
但好在阿巴之前已经做好了一批磺□□,只需要几颗便能炸毁一座粮仓,几人分头行动,莫语给药人的指令也是让他们放火点燃炸药后便撤走。
几人配合默契,只几息时间,每个粮仓里便发出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接着便传出“有敌袭,粮仓着火了”的呼喊声。
火势很大,几个呼吸间便成了一片汪洋。
莫语等人退出来很顺利,只在城墙门口遭遇了一小股战力。
但药人的战斗力却是很强,几乎可以以一敌十,他们无惧刀枪无惧疼痛,只知道一味往前冲。
几人脱困后已到了下半夜,为了避免遇到窦宪的军队,他们特意走的小路。
而窦宪早在发现粮仓着火后,便匆匆退去,而云尘趁此追击,此次对战给他也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可云尘根本没有给窦宪喘息的机会,第二天他便亲自出城带兵围攻窦宪,一时间两人的身份便对调了起来。
窦宪根本不敢出战,之前烧掉的粮草让他损失惨重,已无法正常运转,必须马上从天水关运粮。
可由于云尘的围困,一时间他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想等到援军前来救援,可这么好的机会云尘又如何能错过,他命士兵轮番攻城。
只要窦宪敢派兵,他便让士兵仍炸药,几次下来窦宪一方死伤无数。
许多士兵更是被磺土的威力吓破了胆,根本无心应战。
最后,窦宪不敌,弃城而逃,最终被云尘俘获。
主帅被俘,军心即散,很快云尘便收复了窑湾和船坞,在窑湾处还搜寻出一些粮草。
对于士兵他依旧进行了怀柔政策,而对于窦宪他是燕明谨外戚,借着燕明谨的势力在天水关作威作福,底下的将士对他早已不满。
云尘将他关押起来亲自问审,在一一列举起其罪证后,判其暂立决。
对于其他的人云尘做到了公平公正,将窦宪的几个为虎作伥的手下肃清后,他底下的士兵对云尘纷纷佩服不已。
没多久,窦宪的兵便都归降了云尘,云尘的队伍再一次得到了壮大。
云尘本想一鼓作气拿下天水关,但不曾想燕明谨在得知云尘连下几城后彻底慌了神,竟然不管不顾地向西南王进行求助。
朝中确无大将,西南王野心显著,燕明谨此举无异于与虎谋皮。
等云尘率兵到达天水关后,赫然看到城墙上挂着西南两个大字。
西南王骁勇善战,与其他几位王爷不同的是,他是异姓封王。
之前西南混乱,蛮夷入侵,是他一手平定了西南,因此他的战斗力不是一般守将能比的。
看着城墙两边整齐的列队,云尘的心不由沉了下去。
“你也算是少年将军,云谦更是德高望重,弟子三千。你我同性,而今你却带头谋反,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先帝的栽培吗?若是识相,便立马下马受降,还可以留有全尸。否则你身后的将士们便要受你牵连。”
二人刚一见面,云瑞便破口数落云亭。
“你们也要跟着反贼谋反吗?难得你想让你们的亲人被你们牵连吗?”
不得不说云瑞的这种说辞更易让人心生动摇,但云尘何许人也,早在起兵之前便将事情的利害关系已陈述说明。
愿意跟着他的他自是不会亏待,不愿意跟着的他便放其离开,所以云瑞的伎俩对他们并不管用。
不过,由于有些人是后来收编的,心性还不稳定。
因此听到云瑞的说辞还是会有些意动,带兵者,最怕便是军心不稳。
而一旁的白眉早看不惯云瑞一副傲慢的样子,没再等他开口,便向他扔出几枚炸药。
云瑞侧身躲过刚想开口说话只听几声爆炸声在身旁响起,坐骑瞬间便被惊扰,云瑞一时间竟从马上掉了下来,见状白眉拍着手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
云瑞狼狈的站起来口中不断地说道:“你,好的很,好得很。”“众将士,出击。”
没等云尘开口,云瑞翻身上马下达了指令,而他身先士卒,拿着长枪便朝云尘刺来。
云尘顾忌着他是云亭的长辈,因此处处偏让,但云瑞却出手狠辣,处处都是杀招。
“王爷,你听我说。云亭当初的样子正是燕明谨害的,他弑父囚兄,不是明君呀。”
云尘苦苦相劝,但云瑞根本不听,他两眼通红,整张脸青筋暴起,整个人显得很是狂躁。
无奈之下云尘只好不再退让,一时间二人打得难啥难分。
这场战争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时辰,直到云瑞体力不支被云尘刺伤这才鸣金收兵。
自从起兵后,每场战事下来云尘心情都不大好,莫语知他的心结每次都会默默陪伴他。
两人看望完受伤的将士后便回了营帐,而一向很少踏足的老毒物此刻竟在里面等着他们。
“前辈,有什么事吗?”老毒物负手而立,背对着他们,转过身来的时候还在沉思。
“今日在战场上见到那西南王的时候,我便在暗中观察他。我发现他有点不对劲,像是......”
老毒物想了想终是说道:“像是被下了蛊。他与你交手后,越到后面整个人显得越是癫狂,这不是正常人应有的神色。”
听了老毒物的话,云尘也细细回想了起来。确实,从一开始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虽然从未见过西南王,但从他的传言以及云亭的口中,西南王给他的感觉应是严肃、睿智、冷静的,而绝不会像今天这个样子,刚一交手,就要置他于死地。
西南王作为一方霸主,今天的表现太过沉不住气,而他居然愿意起兵其实这也是有些出乎云尘的预料的。
虽然世人皆说西南王狼子野心,想要谋反。
但事实是,几十年来西南王本本分分偏安一隅,从未有过逾越的行为,而云亭也曾跟他们说过,他父王从未想过谋反,都是世人杜撰的。
让他一人进京,年年向朝廷纳贡便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燕帝不放心他,还派人去监守他。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谋反的念头,仍旧镇守着西南。
云亭还说,他父王说再过五年后,便会上书燕帝,退回西南王的封号,并不再世袭,将西南交与朝廷的人看管。
但而今一切却都变了,云尘猜测这事可能跟云亭有关,因为云亭是在燕帝的管辖内受伤昏迷的,并且直到现在云亭还未曾醒来。
并且云尘觉得这一切的背后跟五行教脱不了关系,而今老毒物又说西南王可能中蛊了,这就更加让人怀疑了。
说到中蛊,一旁的莫语立即想到了梨雨,他当初便是在西北进行试验给人下蛊。
想到这他不由忧心地望了一眼云尘,距离云尘被咬已经过去快三个月了,算算日子,云尘体内的蛊虫也要复苏了。
莫语一望向云尘,他便知莫语在想什么。“没事的,阿语,我现在不还好好的。”
可一旁的老毒物却是罕见地严肃了起来,“这件事,你万不可掉以轻心。如此子蛊我之前从未见过,因此对于如何解蛊我现在还不得其意,只能等你复发时我才能判断,但也不用太过担心,一开始并不会造成严重后果,这些天我会配一些草药给你服用,让你蛊发时能好受些。”
听到云尘依旧还要受蛊毒之苦,莫语满脸的心疼。
云尘不想他过于担忧便立马调转话头,“那前辈,西南王中了什么蛊你能判断出吗?”
老毒物摇了摇头,“时间太短,我无法确定。”
但是解不了西南王的蛊,这场仗便有的打,从今天的战况来看,西南王在排兵布阵方面根本不输云尘,并且现今他们人手充足,燕明谨又派人运送粮草。
反观他们,战线太长,粮草不足,若是硬耗下去,最终扛不住的将会是他们,因此必须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