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
向一南几乎被荣璨拉着来到Studio,显然荣璨想对他做点什么,但身体转了个向,冲进房间里。
等他换了鞋跟进去,发现荣璨正在收拾垃圾。
一旁放着乐器器械的工作室里,倒是很干净,然而起居室里一塌糊涂,挺狼狈的。
好像有个抱枕破了,满地的羽绒,还有两三个外卖餐盒、啤酒瓶,好在没什么味道。
沙发一旁的角落里,散着几张纸,向一南拾起来看,是歌词。
荣璨终于意识到他在看什么,“啊啊啊”地跑过来抢走,胡乱塞进垃圾袋里,“都是垃圾。”
向一南没跟他抢,撩起袖子跟他一起收拾。
“垃圾房怎么走?”向一南拿过垃圾袋,“你就别出去了。”
荣璨:“你就放在后门好了,会有物业上门回收的。”
向一南一边嘀咕着这里服务真好,一边走出了别墅。
再回来,向一南看到荣璨站在外廊门口,冲着他傻笑。
他没理会,走进去洗手,但荣璨也还是跟了进来。
向一南又想踹他了。
“我没想到你会来。”荣璨说。
“当然,凭你这个态度,我都想拉黑你。”向一南瞪了他一眼。
荣璨马上就不笑了,“嗯……我想过你应该会彻底拉黑我。”
向一南差点冲上去拽他的衣服,只是加重语气道:“你就这么希望我拉黑你吗?现在我满足你。”
“别别别。”荣璨伸手拦住他,顺势拉住向一南的手腕,“一南,我……”
好像要说什么又被他咽了下去,有点强颜欢笑,喉结跟着动了下,在向一南看来,他大概又要哭了。
向一南收回手,但拍了拍荣璨的肩膀,“我都知道了。”
荣璨的眼睛睁大了下,却很快躲开,“啊,什么?”
还在装傻!
向一南没好气道:“你经纪人的事!干嘛?不回我消息不理我就算回答吗?是吗?”
荣璨耷拉下嘴角,任谁看了都知道他的很委屈,“我已经……已经很注意他的工作了……那些合同协议,我都看过才签字,谁知道版权部居然更新格式合同,他们又没通知我!”
向一南想了想自己,每次都把合同交给范慷处理,连看都不看一眼,要是换成陈恒,自己大概早就被卖了几百遍。
怪……也怪不到荣璨的身上,一旦经纪人的心不再向着他,就算他想讨好也没有用。
“新经纪人那边怎么说?他能处理吗?”向一南问。
“柴郜没问题的,他是个老牌经纪人,就是对陈恒给他留了这么个烂摊子很不爽,但也没有跟我计较。”荣璨挤了个笑容,不太好看,“他借此找高层发泄了一通,上面同意给他加三个月奖金。”
“虔堃的高层还真是好说话啊。”
“跟董事那边找的麻烦来说,这点都算小事。”
荣璨有些话没说,比如他的经纪人和某位董事的关系掰扯不清,在他手里给其他团体组合开了多少后门,这些也是这次一并发现的。
“所以,你的新经纪人给我发版权费,你知道吗?”向一南问他。
“啊,那是让新经纪人给的……”荣璨回过神,忙问:“是不是太少了?虽然你说歌是送的……但我还是觉得应该……”
向一南翻了个白眼,“干嘛?瞧不上我送你的歌,还要给我分钱分清楚立场关系吗?”
荣璨忽然笑了:“原来一南不想跟我分清关系啊?”
“不——是——!!”向一南意识到荣璨玩了个文字游戏,狠狠朝他瞪了眼,故意激他似的,说:“信不信我把版权费退给你?!”
这下荣璨笑不出来了,“不要!我给你就是给你的!不然你再给我写两首吧……反正我正好需要……”听语气,简直快要哭出来。
向一南心里哼哼,果然果然,正如他所料,荣璨就是想借此让自己给他编曲!自己已经看穿他了。
可就算看穿,他这次还是打算满足他。
“你猜我过来干嘛的?”向一南这么说道。
向一南的个子不如荣璨高,跟他说话得略略仰起头,可说话气势上,他可从来没有矮过荣璨半分。
荣璨的眼睛亮了亮,可问起来,还是有些小心翼翼:“总……总不能来还钱的吧……”
向一南道:“我倒是想还,可你想收吗!”
荣璨这么一个大高个儿,在向一南的面前,也只能低着头乖乖听他说。
“我不收……”荣璨声音小,但还是坚持不动摇。
“所!以!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向一南轻轻叹气,“我也不能看着你完蛋吧。”
“一南!我——”荣璨看起来太得意了,要是有尾巴,估计已经翘上天。
向一南不想他这么得意,也马上说道:“要不是Irontopia的事板上钉钉早已发生,不然我都怀疑你让那个小法务过来帮忙,就是故意来传话说你的事情。”
荣璨背着双手,眼神闪烁,虽然嘴上在笑,但看起来有些心虚。
向一南太了解他,原来这也是他故意的吗?想通过小法务来传话,结果没想到自己出了这些事,也都给他传过来?
荣璨嘟囔起来:“我也没让他什么都说……”
向一南摆摆手,算了……这个时候还跟他计较什么。
“那么版权费我就收着,你现在缺几首歌?专辑进度还赶得上吗?”向一南问他。
荣璨却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他盯着向一南的脸,眼圈渐渐泛红,看起来像在忍着,绝对不要在向一南的面前掉眼泪一样。
但是他能忍住?
向一南都不信!
果然,荣璨眨眼间走到向一南的面前,也不顾向一南愿不愿意,张开双臂,将向一南抱在怀里。
向一南当然很抗拒,此前三年没见的人,最近小半年靠着死缠烂打,在他面前凸显存在感,却不代表自己就接受他的触碰吧?!
他拽着荣璨的袖子,可扯了半天,力气不如人家大,怎么都拽不走。
而且……荣璨哭了。
很小声的抽泣,就在他的右耳边上,听起来在强忍着,忍到无法遏制的时候,发出很响的倒抽气的声音。
向一南也不再那么抵抗,松开双手,垂在身边,感觉到肩膀后边有一点凉凉的水感。
荣璨的抽泣声很急促,但很快小了下去,似乎哭得不那么惨了。
向一南以为荣璨差不多可以松开的时候,却察觉腰上的双手,愈发地收紧。
喂!这有点得寸进尺了啊!!
向一南刚想动手,可听到荣璨吸鼻子的声音,又心软了。
这次荣璨真的很伤心,向一南能感觉得到。
也不仅仅因为自己出现了吧……向一南想,他被背叛,被伤害,也许可以忍,可这次的事情,却连向一南都知道,这才让荣璨最忍不了的。
是丢脸吗?大概有一点。
更多的,是不想硬撑了吧?
要在新经纪人面前表现成熟,要让他放心,自己可以承受,一切还在可控范围内。
要在助理和其他工作人员面前,表现坚强,不能失控,不能发泄。
荣璨是天王,天王的一切都得稳定的,脾气要好,要保持微笑,要做成一切别人以为的样子,也成为天王的代价。
所以他只能一个人躲起来发泄,但他也可以在另一个人的面前哭。
向一南早就知道荣璨是个哭包。
他们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向一南就知道了。
在电视台消防楼梯的拐角,当时向一南戴着手链配件突然掉落,一路滚到楼梯下,他找过去,就听到下一层楼传来一阵阵怪声。
像是闹鬼。
向一南不怕的,循声才发现荣璨蹲在角落里哭。
他想起来,这个人跟自己一样要去登台,要去参加选秀,叫什么名字来着?
按说都是对手,他不应该管对方。
但荣璨哭得太惨,又因为长得帅,哭起来还挺好看。
向一南问他怎么了,他指了指自己的演出服,外面一层黑色纱衣裂了,看口子像是被人故意割开。
也是,在后台里,所有人都是对手,选秀比赛时,都要拼个你死我活。
向一南看着眼前这个哭包,心说哭有啥用啊,不然就这样上场好了。
但他解开自己的腰链,给对方挂上,正好遮挡住裂口,就算被人发现,也会觉得故意设计。
荣璨马上就不哭了,红着眼睛问他名字,问他要联系方式,等这场选秀比赛结束,自己要请他吃饭。
后来他们俩在这场选秀中折戟,一起跑到附近的快餐店,把评委老师给狠狠骂了一顿,两人这才算认识。
很巧是不是?
每次荣璨遇到各种各样的状况,自己刚好会知道,也刚好有能力帮他的忙。
明明可以转身就走,却偏偏要走到荣璨的面前。
自己怎么总是心软?就该狠狠心别管荣璨的死活。
可这次也不是荣璨的错啊!他被人算计了!他就是个笨蛋呀!
向一南觉得要是自己选择冷眼旁观,他会连自己都看不起。
荣璨终于舍得松开怀抱,眼泪糊了一整张脸,有那么一点点狼狈。
向一南却知道,就算这样,长得很帅的荣璨看起来也不会多糟糕,指不定让他的粉丝看到,只会跟着伤心欲绝,而不会嫌弃他吧。
他抽出几张纸巾怼在荣璨的脸上,“脏死了,快擦擦。”
向一南以为自己:酷酷的。
向一南在荣璨眼里:心软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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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