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嘉宾们依旧是一早起来做造型。
淮月下楼时堂屋里已经架好了摄像机,现在虽然还没有开播,却也要拍摄素材用于最后的综艺成片。
崔建风正坐在院子里吃早餐,见到淮月,他伸手示意了一下厨房的方向:“快去拿,刚送来,还是热的。”
淮月早上胃口不好,只盛了一碗小米粥,他端着碗来到桌边坐下,后脚就见凌彻从院子外走进来。
凌彻穿着运动服,额发也被汗水沾湿,显然是刚晨跑完回来,崔建风招呼他过来吃早餐,他摇了摇头:“我先去洗澡,你们先吃。”
木屋的条件自然没办法冲澡,要洗澡得去另一边的院子。
崔建风先吃完离开,凌彻也很快拿着换洗衣服离开了小院。
淮月喝着粥,抬头看向小楼二层的露台。
因为昨晚那个梦,他回房间后就没了睡意,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眯了一会儿。
而直到他睡着,他都没听见凌彻回房间的动静。
凌彻身上富养长大的气质十分明显,他睡不惯这样的老屋并不让人感到惊讶。
让他意外的是,在没有摄像机拍到的地方,凌彻也选择了遵循规则,没有运用特权欺骗观众,即便这样的坚持让他硬熬了一个通宵。
无数营销号黑通稿骂他耍大牌,而他我行我素,不做给任何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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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淮月来到节目组设置的临时化妆间,为了维持已经定好的角色人设,节目组要求他们依然沿用昨天的造型。
今天不用赶路,节目直播提前到九点开始,刚一开播,直播间观众数量就呈指数型上升。
昨天节目第一天播出就收获了开门红,一天下来上了十几个热搜,网友的评价也大多都是正面的,讨论热情很高。
凌彻洗牛和淮月被牛认错的桥段更是引得各大博主剪辑玩梗,十分出圈。
能得到这样的反响,嘉宾和工作人员自然都十分高兴。
袁棋精神饱满地站在镜头前,笑着跟直播观众打过招呼,又语速极快地把赞助商挨个感谢完,便开始介绍今天的任务。
“前些日子,有一个神秘人在村子里埋下了一份宝藏,嘉宾们今天的任务便是齐心协力找到宝藏的位置,然后拿到宝藏。”
喻清十分活跃地举手提问:“宝藏是什么?拿到宝藏有什么奖励吗?”
袁棋笑着道:“如果成功取得宝藏,节目组会捐赠一笔基金给云篱村,用于帮扶留守老人,而第一个取得宝藏的人,将会在下一期节目中获得一份特权。”
喻清和徐抒泉同时“哇”一声:“看来今天不努力都不行了。”
崔建风活动了一下肩膀,表情严肃:“今天谁都别来问我,不玩小游戏了。”
袁棋没忍住笑出声,调侃道:“要是赢了小游戏基金可以翻倍,崔老师也不玩吗?”
崔建风冷静地抬手捂住耳朵:“别想套路我。”
弹幕笑得不行,嘉宾们也忍俊不禁,徐抒泉顺着这个话题吐槽起节目组昨天设置的千层套路,又引发一波爆笑。
袁棋引火烧身也丝毫不慌,反而顺着她的话道:“就是,请导演好好反思一下,不要套路我们嘉宾了。”
他语气搞怪,说的虽然是好话听起来却十足阴阳怪气,顿时引来了徐抒泉的怒目而视。
几人笑闹了一会儿,气氛便完全活跃起来,袁棋适时把流程拉回正轨,接着介绍游戏规则。
“大家都还记得昨天抽取的身份吧?每人都有一条初始线索,其余的线索都需要根据初始线索获得,现在给大家发放属于各自的线索。”
嘉宾们纷纷上前领取卡片,淮月打开属于“阿筠”的线索:阿筠三天前从竹林经过时捡到一个破旧的笔记本,上面画了一些奇怪的图案。
线索给得模糊,但既然提到了竹林,他昨天的任务地点又正好是竹林,笔记本的线索大概率就藏在竹林里。
和其他人对过线索后,发现都和昨天的任务地点相关,暂时看不出线索之间的联系。
几人交流过后,决定先分头去探查各自的第一条线索,找到之后再来这里商量下一步。
五人分道扬镳,直播间再次切换成单人直播,个人关注度的变化直观地显现出来。
淮月的直播间热度比起昨天来涨了近一倍,昨天他一个人就上了三个热搜,因为有背阿婆下山的意外事件和“替身”名场面,除了凌彻外,他是节目讨论度最高的嘉宾。
新观众涌进直播间,原来的满屏黑粉言论淹没在各种舔颜和夸夸的弹幕中,也变得没有之前那么显眼。
早晨的阳光并不灼人,淮月轻车熟路地爬上山,来到竹林。
他昨天砍下的竹子已经被运走,竹林里看上去静而空,地上盖着一层厚厚的落叶,似乎哪里都能藏下一个小小的笔记本。
要一寸寸去翻并不现实,昨天的任务既然是砍竹子,那今天的线索是不是会和这个任务有关呢?
淮月一边思索,一边漫无目的地走走看看。
每棵竹子看上去都没有差别,也没有任何记号,如果是藏在某棵竹子底下,起码会给他一些别的线索去定位竹子才是,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
既然这样,那笔记本就不会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想通这一点,淮月直接抬起头,开始扫视竹子的顶部。
他边走边看,摄像师也跟着他在竹林里绕来绕去。
倏然,淮月目光顿住。不等摄像师移动镜头,他已经大步走向右侧,绕过几棵竹子后,抬头看向面前的竹子顶端。
摄像机跟着他的视线移动角度,竹子顶端的信封也终于出现在观众眼前。
淮月上前摇了摇竹子,竹叶簌簌作响,信封却纹丝不动,显然是特意粘在上面的。
他并不具备爬竹子的技能,要拿到信封,只能把竹子砍下来。
淮月突然意识到了节目组这样设置的用意,他不怎么抱希望地问:“昨天的刀能借给我吗?”
果不其然,工作人员摇了摇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只是她接着便给出了另一个选择:“不过我们准备了一个小游戏,赢了就可以直接兑换工具,要试试吗?”
淮月:“……不了”
他不打算挑战那些奇奇怪怪的游戏,昨天答应玩游戏是为了节目效果,而今天的任务结果不止和他自己有关,他不会冒险去赌运气。
在工作人员遗憾的目光中,淮月干脆利落地转身下山。
进了村子,淮月本打算就近找村民借刀,只是他连着敲了两户人家的门,两家人家里都只有老人,听不懂他说的话。
日头渐渐升高,淮月道过别后走向下一家,决定如果这家还是不行的话就直接跑去村长家借。
村长家挨着他们住的地方,离村口比较近,出入方便,到后山这边的距离就有些远了,他原本是想省些时间,却没想到语言不通的问题在这一刻成了最大的难题。
最后这一家还是和之前相同的情况,淮月不再心存侥幸,他辨清方向后便朝村长家跑去。
谁知他刚跑到巷子口,就见村长从前面的转角晃了出来。
村长一眼就看见了淮月一行人,很是热情地迎上来打招呼。
淮月舒出一口气,有村长在这就好办了。
淮月和村长打过招呼,便请他帮忙向附近的村民借把柴刀,村长一听,当即笑着道:“这还不好办?前面就是阿嫂家,我正要去看她,走吧,我带你去拿。”
淮月道过谢,跟着村长的脚步往另一条巷子走去。
因为昨天的事,村长对淮月很是热情,听说淮月是要借刀去砍竹子后,当即表示要叫人去帮他砍,淮月一再解释节目组的任务只能靠他们自己完成他才遗憾作罢。
想到昨天的事,淮月看了眼他们走的方向,问道:“我们要去的是昨天那位阿婆家吗?她的伤要紧吗?”
村长摇了摇头:“昨天张医师看过之后说没伤到骨头,好好养着就行,就是阿嫂家里没人照顾她,实在不方便,让她来我家她也不肯,固执得很。”
淮月本想问阿婆家里人在哪里,转而想到她这么大的年纪一个人住在村子里,似乎也没有什么问的必要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巷子尽头,右手边就是阿婆家。
院门开着,院里的木屋看上去已经有些旧了,却打理得很干净,屋檐下挂着成串的玉米,阿婆正坐在堂屋前晒太阳。
淮月跟着村长走进院子,正好和从后院走出来的青年打了个照面。
青年正是昨天背阿婆去卫生所的那位,他是来给阿婆送饭的,顺便帮忙做点杂活,听了淮月的来意,他二话不说便放下手里的簸箕,直接进屋去找柴刀了。
阿婆笑着招呼淮月到她旁边去坐,淮月走到近前,弯下腰跟阿婆解释:“阿婆,我今天要做任务,不能久留,等我做完任务再来看你。”
阿婆听了村长翻译后,伸手指着靠墙的柜子对村长说了什么。
淮月只见村长应了一声,走过去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木盒子,放到阿婆面前。
木盒子看上去年头很久了,阿婆把盒子打开,里面放了一些银饰,看上去都很新,银亮亮地闪着光。
淮月只看了一眼便礼貌地收回了目光,同时带着摄像机走到一旁。
他以为阿婆是有事要和村长交代,却见阿婆取出一对耳饰,爱惜地摸了摸,转头对他招了招手。
淮月怔了怔,突然想起之前做录制准备时了解到的习俗——
云篱村不论男女都有佩戴耳饰的传统,长辈会亲手给小辈做耳饰,在小辈十八岁这天亲手给他/她戴上,包含了长辈的美好祝愿。
他意识到阿婆的打算,摇头拒绝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您的东西。”
阿婆摆了摆手似乎在解释,村长道:“这是阿嫂以前做的,不值什么钱,你不嫌弃就收下吧。”
见淮月还是不愿意收,阿婆伸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布打开后,里面散着各种面额的纸币,阿婆把仅有的两张一百拿出来,让村长拿给淮月。
“阿嫂说你背她下来,是救了她,她不能白受了这份恩。”
淮月自然说什么也不能收阿婆的钱,推脱不过,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收下阿婆亲手做的耳挂。
耳挂显然做的是男款,不需要耳洞也能戴,耳挂的样式是某种图腾,下面缀着银片做的流苏,很有民族特色。
阿婆亲手给淮月戴好,村长道:“阿嫂说祝你称心如意,百病无忧。”
阿婆满脸笑容,看着淮月的目光慈祥而温和。
淮月沉默地伸手摸了摸耳侧,抬眼看向阿婆:“多谢阿婆,也祝您长命百岁。”
弹幕因为这和谐温馨的一幕刷得飞快。
【饱含阿婆美好祝福的耳饰,我们淮宝果然好心有好报QAQ】
【这个耳挂和淮月太适配了!狠狠代了一些苗疆少年和异族圣子谁懂!】
【阿婆真的是很好的人,淮月也好温柔,没想到看一个综艺能看到这么感动的一幕。】
【唉,阿婆做了这么多耳饰放着,一定有很想念的人吧……】
【前面的你是要杀了我吗!别刀了,我的眼泪不值钱呜呜呜呜。】
任务时间紧迫,淮月收下礼物后很快便和阿婆告别,加快脚步往后山竹林赶去。
有了昨天的经验,他没多久就把竹子砍下来,拿到了粘在顶端的信封。
只是信封里却没有线索里提到的笔记本,只有一把钥匙和一张卡片。
卡片上写着新的线索:
“阿筠发现笔记本时阿凡也正好路过撞见,两人看不懂笔记上写的内容,决定先把笔记本藏起来慢慢研究。两人各持一把钥匙,合在一起才能打开装着笔记本的箱子。”
晚了一点,抱歉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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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耳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