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的前任不当也罢 第38章 第 38 章

申城盛夏的夜晚很少下雨，隔天有阵雨，前一晚也繁星点点。

别墅外围没什么人，裴极在泳池边找个躺椅，枕着双臂还没躺多久，电话响了。

一楼的人影比他方才离开时又多一层，踩着台阶上二楼，乔源站在背对着演奏台的走廊，走向他时，裴极瞧到顾星维站在下方的电子琴边，不太情愿地在捣鼓支架上的麦克风。

他收回眼神，拐到乔源旁边，两只小臂搭在木质围栏上，“说吧，售票方案这周为什么出不来。”

乔源递过来一瓶罐装啤酒。

裴极接过，揭开易拉罐环，这时乔源举过来自己的，裴极伸过去碰了个杯。

两人各喝一口，乔源看着楼下，问：“回来的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

裴极说：“还好。”

“是不是感觉一切都很顺利。”

“嗯。”

乔源笑了：“你有没有想过，不是现在顺利了，而是咱俩当年都太意气用事了。”

裴极没接话。

乔源也沉默了，几秒后，他看过来：“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以你现在的地位，只要你肯，没有解决不了的。”

裴极举酒的动作一顿。

他说：“想过瞒不过你。”

乔源说：“我这几天仔细想了想，其实你在回来那天就告诉我了，只是我没敢往这个层面想，况野跟我合作的时候我也怀疑过，但也没问你，总觉得这事太不可思议。一路走来挺难吧？”

况野起初成立，作品一部接着一部上，估计裴极这几年都在连轴转，连个好觉都没睡过。

裴极又没接话。

下一秒楼下的灯光瞬间暗一大片，只有演奏台上还亮着。

两秒后，前奏声响。

乔源挑眉：“这小子居然不唱自己的歌……”

接着铿锵有力的强节奏的电子琴声传来，顾星维修长的手指快速在电子琴上跳跃着，可能是黑色T恤和红色工装裤自带随性，乔源感受到他状态里有一丝敷衍。

但第一个词冒出来时，他又觉得这家伙可能本身就随意，因为声音里的情绪是没法隐藏的。

……

Your heart from Airlock One

Fear pulls you from my arms

It's a reckless abandon

All the air from the bottom of my lungs……

音未落，观众层沸腾起来了，接着一句比一句声音杂，很多人跟唱起来……

一首歌落地，乔源脑子里长满了Water。

顾星维是一秒也不多呆，歌一停就人群外跑，也不知道着急找谁，乔源懒得管他，理理思绪，定了定神，趁这会儿安静，再次看向裴极。

他说：“你回去吧。”

裴极的眼神从台下挪过来。

“回况野吧。”乔源说：“你的设计风格太特别了，音乐剧正式演出，行内人看到现场，肯定会猜测你的身份，虽然我不知道你搞神秘人设的原因是什么，但我了解你，如果不是被逼到无可奈何，你不会走到这一步。”

裴极不紧不慢移开脸，很平静地又喝一口酒，说：“我既然回来了，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乔源皱眉：“我是想帮你才坚持指定你设计，如果我一开始知道你是Yordy，根本不会让自己走到孤立无援的地步，我并不是非要你帮忙。”

裴极说：“如果我说我不走呢。”

乔源深吸一口气，站直了，看着他，语气肃然：“我有更换设计师的权利。”

裴极倏地眼神过来。

“我们再搭档一场对我来说够了。”乔源说，“我知道况野公关团队很厉害，但再厉害也左右不了所有人的想法，你好不容易走到现在，不能因为这一个项目付诸东流。”

裴极直直看着他。

四目相对中，两人许久都没再说话。

直到楼下的演奏声再次响起，裴极仰头又喝一口酒，丢进墙边的废纸篓，转身走了。

乔源手指覆到额前，紧紧掐眉心。

与此同时，别墅外围。

顾星维除了停车场每个区域都找了，没找到裴极的身影，他又返回别墅内。

他边给裴极打语音打电话，边去各个房间找。

裴极依然没接，他重复打，一楼没人，二楼三个房间，两个黑漆漆的敞着门，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关着，他眼睛一亮，挂了电话，过去拧门把手。

锁着。

他抬手敲，里面没动静。

又敲，倏地门开了一条缝，他即刻推门，突然一双眼睛冒出来。

齐墨切着牙：“干什么？”

顾星维不理他，猛地把门推开，齐墨无论怎么挡他都给人推到一边，直到看到床上的一个男生裹着被子头发凌乱，眼睛溜溜地看着他。

顾星维：“………………”

他快速退到门外，顺手带上门：“抱歉，你们继续。”

三楼找完，依然没人，顾星维准备去后院再找找，手机传来消息声。

划开看，罗冰真发来的。

内容：“我联系不上齐墨，麻烦转告他，裴极今天先回去了，他身为助理，以后再消极怠工我不饶他。”

顾星维眉梢一挑，直冲停车场。

钻进白色轿跑，方向盘一打，往别墅外驶去。

半小时后，裴极的司机在小区门口缓缓停车。

自动门打开，他面无表情下车进小区。

等电梯时，罗冰真电话打来。

“也用不着订今天晚上的机票吧？”

裴极言简意核：“表态。”

罗冰真懒洋洋笑了起来：“你和乔源认识这么多年了，应该了解他啊，我都没见过他，都知道他在这件事上是不会以你走不走来判定你的态度的。你是生气吧？觉得他把个人情感看得比项目重？”

裴极脚步缓缓停住，长睫渐渐低下：“他太冲动了。”

罗冰真不紧不慢道：“不是所有人都把工作置于首位的，你这么想不代表所有人都应该这么想，比如我，我就觉得乔源把你们的情谊看得比工作重要，很有血性。”

裴极抬脚，又不说话了。

罗冰真语气渐渐认真了：“我知道，临时更换设计师是个难题，你想回来以最快效率帮他重新物色好最适合的人选，但裴极，歇一天是不会有事的。”

“挂了。”

一到家就收拾行李，他简单装好几件衣服和证件资料，快收拾好时，门铃声响。

他将包放到床上，抬脚去客厅，门后的监控起器里，包裹严实地一颗脑袋快要装满整个屏幕。

裴极抱起双臂。

顾星维这时半摘墨镜，又连按三下，下半张脸又凑近门外监控器，很小声地说：“是我。”

裴极依然没反应。

顾星维脑袋收回去，眉头皱了皱，接着墨镜和帽子彻底摘掉，裴极眉梢一挑，看着他又凑近对着监控器喊：“我知道你在家，开门。”

裴极伸手按灭客厅的灯，准备转身回房，突听到监控器里传来重而有力“咚咚”连续敲门声。

他倏地测过脸，顾星维这没分寸的行为吵到对面邻居了，监控器里顾星维身后的一扇门缓缓开启，顾星维明显听到了，还要扭头看，裴极太阳穴一跳，迅速打开拽住一只手腕给顾星维整个人扔到身后。

邻居家门开了，一男一女，男人抱着一只灰白色约克夏，女生挤在他肩上瞧着裴极。

三双眼睛对视中，男人突然回头看女生，女生则看裴极的眼神迟迟不动，男人把门关紧一分，倏地给她推进去。

男人黑着脸看向裴极，眯起眼肃然道：“租客吧？”

“嗯，抱歉。”

“怪不得素质这么差。”男人退进房内准备关门。

“说谁呢！你们这一整个小区都是……”肩上有颗脑袋用力往外挤，裴极抬手一把给他摁回去。

男人眯起眼，“以后注意点，再有下次我就找物业了。”

接着“砰”一声，门摔上了。

裴极关门转身，顾星维黑着脸要去拧门把手，裴极伸出一只胳膊拦，他抿抿唇，退到一米开外了，皱眉说：“他搞群体歧视。”

裴极问：“来干嘛？”

顾星维一眼不眨看着他：“不是说好的十点，怎么没到点就走了？”

“有工作。”

“什么工作？”

“况野的。”

顾星维看了他一会儿，转身要前往沙发，裴极一把给他拽回原位，“我等会儿有重要会议，你没其他事赶紧滚。”

顾星维挑起一边眉梢：“哦，是吗？几点的？”

裴极拿出手机看时间，机票还有不到两小时起飞，这里到机场50分钟左右，加上候机时间，十五分钟内必须出门。

他说：“五分钟后，十点整。滚吧。”

顾星维神色显然沉了，但说：“行。”

他不紧不慢走到门口，伸手覆到门把手上，然而就在裴极以为他要开门时，他倏地往卧室冲去。

“？”裴极迅速跟过去。

晚了。

顾星维已经发现了床上的包。

顾星维看他一眼，拉开拉链就开始翻，找到几个证件，神色倏地凝重朝裴极看来。

裴极太阳穴猛颤一下。

顾星维一手拎着包，一手举着证件朝他走来，沉声说：“我连你房间里藏了人的心理准备都做好了，都没想到这一层。”

歌曲：Glass Animals的《A Tear in Space (Airlock)》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8章 第 3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