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分钟,旅馆的大门被他们两个人推开,大家都朝他们望过去。外面在下大雨,他们全身都被淋湿了,雨水顺着他们的衣角流下来,模样极其狼狈。
老板娘:“请客人们尽快落座。”
闻言,他们也不敢拖,立刻找空位坐下。
老板娘像昨天一样给他们上菜,不过有意思的是,今天的菜跟昨天的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复制粘贴过来的一样。
老人们依然没有吃肉,新人们也终于发现了这一点,今天没怎么吃肉。
老板娘离开之后,郑杨问:“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大家都向他们两个望过去,也很好奇是什么让这两个老人这么狼狈。
褚舟脱了湿哒哒的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骂骂咧咧道:“我靠,我们刚刚差点回不来了。”
刀疤男给他们讲了事情的经过——
他们两个出去探索村庄了,一路上没有见到一个人。于是他们两个打算主动去找村民,试试能不能从他们嘴里问出什么。
刀疤男敲了其中一户村民的门,打开门却看到一张惨白且有些浮肿的脸,眼珠突出,就像在泡在水里死了三天的鱼。
刀疤男:“我们是来旅游的,方便问你个问题吗?”村民直接把门拍他脸上了,他的鼻子现在还痛。
褚舟:“下次直接问,别浪费时间说那一句。”刀疤男点点头赞同。
褚舟去敲了下一家的门,村民开了门之后,他发现这位村民长的跟上一个村民几乎一模一样,也像泡在水里死了三天的鱼。
他压下心中的疑问,开门见山地问:“你们村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
村民用那双死鱼眼盯着他,没有回答。
正当褚舟以为村民要攻击他的时候,村民直接把门关上了。他站的比较近,被拍了一鼻子的血。
他被气的直接跳起来了,抬脚就要踹村民的木门,最后还是被刀疤男架着走的。
连续两次碰壁后,褚舟学聪明了。
他道:“我们刚刚肯定是没有问到关键词,村民才关门的。副本名字是井,我们问这个试试。”
褚舟又敲开了另外一家的门,问:“你们村的井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怪事?”
村民那张死人脸终于有了表情变化,褚舟还以为他们要得到线索了,结果等来的却是村民的暴怒——村民捞起旁边的斧头就往他们头上砍去。
褚舟骂了一句,赶紧往旁边一滚,躲开了村民的攻击,与刀疤男一起转身就跑。
没想到那个村民看起来瘦弱不堪,跑起来比狗都快。
逃命的过程中,他模模糊糊地听到那个村民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对井神不敬的人都该死。”
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们没甩掉身后的村民,天还下起了大雨。而且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天黑之后是绝对不能待在旅馆外面的,不然绝对会死的很惨。
他们赶紧调转方向往旅馆处跑。不过奇怪的是,天接近全黑的时候,村民突然不追了,而是拿着斧头掉头走了回去。
于是就有了众人看到他们二人狼狈回来的一幕。
江止没有说话,低下头若有所思。
村民说的井神印证了他的猜想,鬼新娘就是被村民们当作祭品扔到井里祭祀了。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点,那就是为什么村民突然不追了?是因为副本规定了村民天黑必须回去,还是因为村民在害怕什么。
刀疤男问:“你们有发现什么吗?”
因为江止还要在众人面前继续装柔弱小白花的角色,所以讲述的工作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温如玉身上。
温如玉:“我们今天去了旅馆的后院,那里有一口井,我们在那里看到了鬼新娘。”
他不打算全盘托出,所以讲述的时候特意略过了那个陶罐和发黄的纸条。
众人把目光投向了郑杨,示意他与大家分享今天的线索。
郑杨道:“今天我和三个新人把村庄逛了个遍,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刀疤男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手撑着桌子对郑杨道:“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言下之意就是,新人没发现什么也就算了,郑杨作为一个老人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现。大家现在都在分享线索,就他不配合。
他理解每个人都有私心,不想这么轻易的把自己用命换来的线索告诉别人。可关键是大家都说了,哪怕是都有藏着一些线索,也好歹分享了一些线索,郑杨坐在这里听完了全程,却没有和大家分享任何线索。
郑杨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从椅子上站起来说:“你爱信不信。”另外三个新人立马放下筷子,跟在郑杨后面回了房间。
刀疤男的拳头已经握紧了,可是又不能真的对他怎么样,只能憋着一口气坐了回去。
温如玉总结道:“现在背景已经大概明确了,是鬼新娘被村民们投入井用以祭祀井神。”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我们还是不知道村里的白雾是怎么来的以及怎么解决。现在线索还是太少了,明天我们再出去找找线索吧,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大家没什么异议,都各自回房了。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哪怕只是一些轻微的响动,都会格外明显。
江止躺在没有铺被子的床板上,正打算睡觉,耳朵却捕捉到了一丝细微的响声,貌似是开关门的声音——那是从楼下传来的,也就是钱鑫的房间。
江止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把木门拉开了一条缝。在确认走廊没有其他异样后,他出了房间,轻轻掩上了房门,走到楼梯口处,想看看这么晚了钱鑫要出去干什么。
钱鑫的走姿很奇怪,就像是肢体不协调一样,一晃一晃地往窗户处走去。
到了窗户所在的地方,他却像是没看到一样,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直直地向前走去。
江止睁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钱鑫整个人硬生生的从这个又长又细的窗户处挤了出去,最终传来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放轻脚步往三楼的窗户处走去,当他往下看的时候却看到了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一幕——
井口依然静静地躺在小院的正中央,白天里看不到的村民们此时竟都整整齐齐地站在下面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一个接着一个往井里跳!
怪不得村民们都长着一张死鱼脸,原来所有村民都已经死了。怪不得后院的泥泞地上有这么多杂乱无章的脚印,原来是村民跳井。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村民在天黑之后就不追温如玉他们了,因为要回家准备跳井。
他注意到已经死去的李芊芊和张艺也在队伍之中。
更诡异的是,这么多人在下面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从三楼摔下去的钱鑫以一种常人无法扭曲的姿势站了起来,缓缓走到队伍的最末端,加入了这个跳井的队伍。
江止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昨天的那个女鬼,正想回房,一转头却看到了一张狰狞可怖的脸!
窗外阴风阵阵,此时全都涌入了走廊。
女鬼长长的头发粘在了她的脸上,上面还附着了苔藓和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脏东西,头发末端还在往下滴水。因为在水里泡久了的缘故,她的脸显得浮肿又苍白。
她张开了血盆大口,里面的猩红与脸上的苍白更衬的她可怖。
一道尖锐的声音在江止耳边炸开——“咯咯,我抓到你了哦。”
江止怕这井水沾到自己身上,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女鬼感觉到了他的后退,以为他是怕了,便笑的更加猖狂。
她锋利的红指甲已经伸向了他,就差一寸就能轻松划破他的脖颈。
江止:“我找到玉镯了,我可以带你去找它。”
女鬼的动作停了一瞬。
江止知道,自己猜对了。
正当江止要说出那个玉镯在哪的时候,女鬼的身型突然剧烈的扭曲,而后消失在走廊,只留下了一滩水渍。江止朝身后的窗户看过去,井口处已经没有人了。
看来女鬼晚上出来也是有条件限制的——在下面的人跳完井之后就要强制回去。
江止收回了视线,走回了房间。
接下来,一夜无事。
第二天,众人照常聚集在一楼吃早餐。
温如玉:“昨晚居然没有发生任何事。”
江止正在把包子撕成一块一块的塞进嘴里,闻言略微一顿。
他以为昨天晚上这么大动静,大家是听到了的,只是不敢出来而已。没想到他们竟然不知道外面的动静。
如果是这样,那么玩家晚上一个人遇到鬼,无法向别人求助,只能靠自己逃脱。
刀疤男:“那个胖子呢?还没起?”
这时,大家才发现桌上少了一个人。
王宇:“我今天早上去他房间看了,没看到人。”
褚舟:“那多半是死了。”
王宇:“可是我也没看见他的尸体。”
刀疤男:“谁知道呢,可能是死在外面了吧。”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有精力同情他。大家都在担心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自己。
温如玉皱了皱眉:“那我们要抓紧找线索了。”
早餐后,大家都各自散开寻找线索,虽然不一定能找到什么,但也不能坐在这里等死。
江止坐在原位没动,他还在慢条斯理地吃最后一个包子,对着坐在他对面的温如玉道:“我已经知道怎么通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