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厦笛傲回到了自己还在读军校的那几年。他记得他和杜鑫是同年入校的,杜鑫被分配到了他隔壁,住的都是统一的单人宿舍。
他见到杜鑫第一眼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omega,因为他不像普通的alpha那样阳刚,长相有些阴柔,个子也不算高。
而实际杜鑫是个2S级alpha,实力很强,训练时也比绝大多数人刻苦。别人要练一个小时,他就要练三个小时。好像生怕被别人甩在后头。
作为全球唯一的5S级alpha,厦笛傲几乎突破了历届所有最高纪录,每年都能拿到最高奖学金。
紧跟在他后面的就是杜鑫,杜鑫不管怎么努力都最多拿个第二。他光是要超过军校里那些3S级omega和4S级alpha就拼尽了全力,要想战胜5S级alpha无异于痴心妄想。
“兄弟,我这双鞋买小了,懒得退,你不介意就送你吧!”
厦笛傲经常和杜鑫一块训练,住得也近,时间久了,他就发现杜鑫脚上总是那一双黑色运动鞋,要么就是拖鞋。
他们在军校,衣服可以穿学校发的,鞋子却要自己买。杜鑫总是穿同一双,厦笛傲起初以为他是同款买了多双,后来确定他就只有这一双鞋,于是出于同窗之间的关怀,他就时不时送杜鑫点东西。
杜鑫虽然穷,但自尊心强,本来是不肯接受厦笛傲施舍的。可禁不住厦笛傲心思单纯又大方热情,没事就带他去餐厅开小灶,买衣服买书买零食也非要分他一些,杜鑫觉得厦笛傲有可能是喜欢自己,就默默接受了。
虽然一般情况下alpha是不会喜欢另一个alpha的,但杜鑫看起来很像omega,以前被alpha追过,所以他猜厦笛傲可能也有点暗恋他。
直到他们两混熟了,杜鑫才告诉厦笛傲,他出自小村庄,父亲在工地搬砖时意外去世,母亲因为家里太穷跑去外地再也不回来,家里只有他和奶奶相依为命,为了让他来大城市上军校,奶奶挨家挨户的借钱为他凑路费。
所以杜鑫省吃俭用,拼命去争奖学金,就是为了以后能去一个好单位,赚钱养活奶奶和自己。
“没事,以后有我罩着你。”厦笛傲在毕业前就得知自己会被分配到特警联盟担任重要职位,他想着杜鑫这么优秀,到时带着他一起进去应该不成问题。
杜鑫非常感动,拿着他送的草莓牛奶问:“你为什么一直帮我?”
“朋友嘛,应该的。”厦笛傲心想自己总不能说是因为可怜他吧。
然而杜鑫却突然问:“alpha和alpha能在一起吗?”
“不能吧。”厦笛傲不明白他问这个干嘛。
“那你为什么……”杜鑫话说了一半没再说下去。
厦笛傲以为他是想找对象了,于是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相册,“你看,这是我未婚妻,漂亮吧,带劲吧!这才是正宗的omega,我们家兔兔还是S级omega,全Z市都难找出第二个!”
看着照片上的绝美少年,杜鑫瞬间如置身冰窖,他错愕地盯着厦笛傲,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有未婚妻?”杜鑫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句。
厦笛傲还纳闷呢,“你没有吗?”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杜鑫的草莓牛奶撒了一地,他眼眶里蓄满泪水。
厦笛傲歪头“啊?”了一声。
“是把我当情人还是……”杜鑫还是觉得他喜欢自己。
“不是,兄弟,咱俩都是alpha,我对你不会有感觉的,你别瞎想行吗?”
厦笛傲虽然时不时在网上发些ABO大乱炖的小说,但放在现实中,他绝不会和其他人乱搞。
为了解除他的误会,厦笛傲又强调,“你难道不知道alpha之间的信息素是相互对抗的,我对你不可能产生那种念头,你吸引不了我,我也吸引不了你。”
“谁说只有信息素才可以吸引人!”杜鑫站在他面前,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似乎下一秒就要朝厦笛傲砸去。
“……你说的也有道理,就算我家兔兔不释放信息素,我也还是喜欢他,想亲近他。”厦笛傲不合时宜的秀恩爱。
这话刺激得杜鑫眼睛都红了,“如果我不是alpha,如果我也变成S级omega,你是不是就会和我在一起?”
“这不可能,兄弟。”厦笛傲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为什么放着2S级alpha不当,要去什么S级omega,要知道这世道alpha可比omega待遇好多了。
毕业后,厦笛傲跟家里打了个招呼,让他们给杜鑫也安排个工作。没想到厦家以为杜鑫和厦笛傲是好哥们,在校成绩也名列前茅,就直接安排到了他身边。
一开始厦笛傲没觉得有什么,他认为他已经拒绝过杜鑫,杜鑫又是个成年人,不会那么感情用事,况且厦笛傲当时已婚了,杜鑫想怎么样也没办法了。
于是两人在特警联盟里搭档了好一阵子。
期间杜鑫休了两个月,再回来就变成了3S级omega,容貌也在激素作用下发生了改变,变得更加漂亮了。
联盟里有不少alpha都跑来追求杜鑫,可杜鑫专盯着厦笛傲不放。
厦笛傲再三和他声明,“哥有老婆。你就别想着我了,天下何处无alpha,你去找别的alpha吧。”
在眼下点了颗泪痣的杜鑫抚摸着自己修改过的脸,凄然的笑,“我像他吗?”
“不像。”厦笛傲不假思索的答。
杜鑫眼神一变,“哪里不像?”
“哪都不像,我老婆放个屁都是香的,你学他学得再像也不是他。”厦笛傲叼着烟头,在一堆资料里翻自己要的东西。
他和其他下属说粗话说惯了,没顾虑到杜鑫是个凡事容易往心里去的性子。杜鑫当时听了只是含着泪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直到围剿行动中,杜鑫在耳麦里通知他,“四号仓库有人质。”
派出去的特警队员都去埋伏歹徒了,留在观察车里的只剩厦笛傲和杜鑫。厦笛傲问了句:“人质身上有炸药吗?”
“没有发现可疑物品,是个小女孩。”杜鑫异常冷静,语调毫无起伏。
厦笛傲戴上作战手套,按着蓝牙耳麦问:“你去还是我去?”
“听您指挥。”杜鑫说完无缘无故用气声笑了下。
“算了,还是我去吧,只有我这样的大帅哥才不会让小妹妹产生恐慌感,你留在这继续指挥。”厦笛傲开了车门下去。
杜鑫掩饰住眼神,道了声:“是。”
……
再之后的事,厦笛傲怎么都回忆不起来。后面的事,他只能想起他在某家疗养院里醒来,旁边还躺着憔悴了几分的糕冷,而这距离围剿行动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他进入仓库到他醒来的这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黑暗中,厦笛傲睁开眼,摸了摸怀里的糕冷,他想糕冷一定知道全部的真相。
“老婆。”厦笛傲在他额头吻了吻,以极低的音量呼唤他。
糕冷在他怀中动了动,迷迷糊糊回应,“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睡吧,我就是特别想你。”厦笛傲感觉自己在梦里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像过了几年。而且这个梦大多是关于军校的回忆,也就是他最思念糕冷的时期。
所以他才格外想他。
困到醒不过来的糕冷直到中午才睁开眼,他还没忘记厦笛傲那句话,揪着他耳朵追问,“为什么说想我?”
厦笛傲护住自己耳朵,“哎,轻点,老婆,耳朵要被你扯掉了!我想你还不行么?”
“无事献殷勤。”糕冷放过了他的耳朵,又去捏他嘴巴。
“什么呀,你没听过那句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坐在对面也思君的诗?”厦笛傲因为搞文学创作,乱七八糟什么书都看。
糕冷翻身打了个哈欠,“你自己听听像诗吗?”
“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厦笛傲强行把他抱过来,手脚并用地箍住,“老婆,你敏感期不能离开我,要时时刻刻和我贴贴才不会难受。”
“……”
说一个谎,需要无数的谎来圆。糕冷由他抱了会儿,感受着他的心跳和好闻的信息素味道,安心享受了片刻。
“老婆,我给你洗漱吧。”厦笛傲开始作妖,把糕冷打横抱进卫生间,放在洗手台上,然后挤牙膏要亲手帮他刷牙。
糕冷极度无语:“……”
他试图夺下牙刷,却被厦笛傲躲开,即使攥住牙刷柄了,也怎么掰都掰不开他的手。
“好老婆,张嘴。”厦笛傲捏他下颌。
糕冷气呼呼的张嘴让他刷牙,刷着刷着两个人脸都红了。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厦笛傲光知道说别人,不知道自己什么样。果然他刚说完,就被踹了脚。
厦笛傲怒了,“往哪儿踢呢?不想要老公了是不是!”
“……”糕冷忍着没骂他。
刷完牙,厦笛傲又要给他洗脸,“要敷面膜吗,老婆?”
糕冷摇摇头,拿起一瓶护肤品,“用这个。”
“你们公司研制的产品是不是可以让人青春永驻呀,要不你说你都快奔三的年纪了,怎么还嫩得跟小年轻一样。”
厦笛傲说者无心,糕冷却听者有意,神情一下沉重了不少。
“我说错话了?”
厦笛傲观察自己老婆入微,“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夸你年轻貌美,这么多年都没衰老迹象,你别理解成什么不好的事,我发誓我没有……”
糕冷握住他准备要发誓的手指,轻轻道了句,“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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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同窗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