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简言在白烠转身的瞬间,本能似的伸手去拉他的袖子,袖子被扯住的白烠刚走出一步,低头瞥了一眼拉着自己袖子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皱眉抬眼不明所以的看向始作俑者。
两人相对无言。
看着白烠一脸不耐烦的表情,谢简言愣愣的松开手,对刚才拉别人袖子的举动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如果今天自己退缩了,是不是以后就不能再和白烠说话了?
“白烠……”谢简言喃喃着叫了一声,混在风中。声音微小到就连他自己都快听不清。
白烠眼睛被风吹的阵阵刺痛,微醺般的红润染上眼角。
他看见谢简言的嘴角牵动,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喜欢你。”谢简言目光真挚,语气温柔。
一辆机车从两人身后驰过,带起一阵烈风。
白烠蹙眉,扫了眼奔驰而过的机车,头发被风牵动凌乱。待车在拐角处消失,他才回眸。
“你刚才说什么?”白烠偏了偏头,谢简言没了再说下去的勇气,他捏紧手上袋子的提手,嘴角抿成一条线:“没什么……”
“哦,那我先走了,”白烠朝离开的方向走了两步,复又转过头来朝谢简言敷衍了一句:“你也早点回去。”
谢简言没有再挽留白烠 ,待白烠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他这才起步离开。
上了车后,他将那袋钱丢到另一边的副驾驶座位上,透过前挡风玻璃可以看见那一双狭长无光的眼睛,令人生寒。
谢简言低眉敛目,在车内点了支烟。
灰白色烟气瞬间弥漫在黑色小车内,那双令人畏惧的眼睛若隐若现于烟雾之后。
他自哀似的闭上眼,头靠在椅背上。
三秒不到,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孤夜,现在有空吗?”蝶指挥前面坐了位黑衣人,打电话的口音郑重了不少,谢简言听出其中奥妙,想到肯定有什么重要事,不然就以蝶指挥那**样,怎么可能这么认真?
谢简言聚精会神,答道:“有空。”
“好,现在方便过来吗?”
“不方便。”这句话谢简言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那种乌烟瘴气花红柳绿的地方,他这辈子都不会想去。
“……好,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谢简言确认了一下周围,四周都是来来往往的过路人,但他这车,外面看不清里面,里面看外面一清二楚,隔音效果更是好没边,就算有人在外头敲锣打鼓震天响,他也听不到一丝半点。
所以在这车内谈要事,比去外面面对面谈话还更安全保险。
“下周六,盛景煤油厂仓库,杀人。”蝶指挥看着桌面上放着的照片,对面坐着的是一位黑衣男人,他眉宇淡淡,神色里却是道不尽的冷厉。
蝶指挥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眼眸渐暗。
“杀了手臂有纹龙形花臂的男人。”
“好。”谢简言挂了电话,扫了一眼右边放着的袋子。
蝶指挥强装镇定的喝了一口茶水,手却在小幅度的颤抖,这几天她加班过度,眼下罕见的见黑。
坐在蝶指挥对面的男人突然邪笑,毫无征兆发癫似的一把握住正在端茶杯的蝶指挥的双手,蝶指挥吓了一跳,茶杯里的水少量溅出,茶杯还差点翻倒。
“姜戎,你真好。”男人握着蝶指挥的手越握越紧,渗出一层薄汗。
蝶指挥小心翼翼的放下茶杯,想抽手却被对面膀大脖子粗的男人治的死死的。
“王河,你说的我做到了,不许动安安一根头发。”蝶指挥这句话基本是强忍怒气说出的,她看着自己被紧握着的手就觉得恶心。
王河看着蝶指挥想怒不敢怒的样子,还不知恬耻的扯过蝶指挥的双手,堵在自己胸口,发誓似的巧言令色:“阿戎,你放心,安安也是我的孩子,她是属于我们的,我是她父亲,爱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动她呢?”
男人说完,伸出舌头tian了蝶指挥的手。
蝶指挥看着面前这个满脸胡渣子的男人,心里又爱又恨,爱恨交加。
可他说他爱自己的女儿,却又要拿此作为复仇的筹码。
蝶指挥看着他的一言一行,所作所为都觉得万分恶心。
“最好正如你所说,不过你要记住,我能帮你,也能害你……”
谢简言开车到了白烠住的小区里,现在是下午,加上太阳气的闷热,整个小区臭的像个大型垃圾场。
白烠明明连路边的小垃圾场都臭的受不了,住在这种地方,不就是委屈了自己?
他拿着白烠的钱,忍着臭味,冲到了白烠的住宅里。
上了楼,他站在白烠家门前,走廊尽头的窗户大敞着,外头阳光的热气不断涌入屋内,整栋楼宛若一个大蒸笼。
他额上冒起薄汗,站在门前迟迟没有动作。
他很害怕,不敢行动,这不是任务,没有那么多直来直去的简单。
谢简言提着袋子站在门前,上来时一腔热血,这会真到了人家家门前反而没了勇气,打起了退堂鼓。
他在想,二人或许会因此大吵一架,比在百花巷里还严重,而距离最终也只会越来越远,最后不问对方,一切回到最初始的状态。
谢简言刚碰到门把手,想到这,缓缓放下了手。
算了,以后或许还有机会。
谢简言转身下了楼,经过臭烘烘的一段路,怎样来的又怎样上车,他放下袋子,一脚油门,小车飞驰在大街上。
杀了手臂纹龙形花臂的男人。
谢简言目视前方,街景一晃而过。之前白烠有叫他远离这类人,不知道这些人是做什么的,就连蝶指挥那也下任务…
谢简言烦躁的点了支烟,烟气缓慢逸散开来。烟苦,却不及人间万分之一。
白烠开门,门外空无一人,他失望的回到沙发上坐好。
这扇门他开开关关了十一次,每一次都是抱着期待开门,怀着失望关门。
他将小言从地上捞起,放到自己大腿上,小言也很配合的窝成一个球,舒舒服服的窝在白烠腿上。
白烠低头看着巧克力球,捏了捏那两只小耳朵,笑的温柔。
“小言,你不是小言。”
“汪?”
“我知道你不是,你被人换了。”白烠靠在打了补丁的沙发靠背上,仰天叹气。
“你和你的原型一样,来历不明,都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白烠或许傻了,对着一只狗说话,可他却依然泰然自若,并不因对方是只狗而觉得奇怪。
“但他的秘密比你多,我永远都猜不透。”
小言趴在白烠腿上呜呜咽咽了一声,不知道在说什么狗语。
白烠听着小言的“狗语”笑了笑,对着一只狗吐露心声,对他来说,好像还挺新奇。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有一天,他能亲口把一切都告诉我。”然后我再亲口告诉他,我很爱他。
说实话,写到后面我自己都崩不住
白烠真的好乖,不是傻,只是什么都不说。两颗心能越离越近或许正是因为对彼此的关心与了解。
小狗不会说话,却也是一个鲜活的存在,它们内心没有矛盾纠纷,不像人那么有心思,所以向这种呆萌可爱的小动物吐露心声,不失为一种排忧解难的方法。
[爆哭][爆哭]
小白很爱言言,要不是因为谢简言的存在,他或许早在湖边就完结了
蝶指挥那也有一段情感线,这里就不说了[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