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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同学解释一下？”
杨老师眸子一沉，带上质疑和防备，不似刚才那般带上些和蔼的神色。
被点到的人看着这两讪讪一笑，除了叫到名字的一愣外，面上表现的情绪起伏倒是不大，看着还算是自然。
“我确实不认识元元。”
温祈安直勾勾的看着杨老师，只有部分的余光会在说话时往旁边少年的脸上瞧上几眼，只见袁冤听到这话想要出声反驳一句，他又适时开口补充：“但肯定是见过的，不然我怎么会把袁冤同学认成他呢？”
许是却有其事，话锋一转就直接袁冤嘴里的话堵住，开口闭口半天愣是一个字没能吐出，以至于最后只有一个点头默认。
对于他的表现温祈安表示十分满意，但并没去显露出来，继续一眨不眨的看着杨老师面上已经挂不住的挫败和失望。
对此两人都很统一的默不作声，也算是达成了种莫名的默契。
“那夏明同学是见过元元了？”
“嗯，一面之缘。”
说着温祈安又不自觉偷偷瞟了眼袁冤。
他想着：“第二次算是在追逐，至于是谁倒是不清楚，反正都没看清脸就对了。”
这么在心中安慰自己，给人看上去的似乎更有底气了。
见状杨老师点了下头，倒是没有去探究这些细节，反而又在这话题中换了个问题道：“那你怎么知道你看到的人叫元元呢？”
此话一落，外边的空气逐渐变冷，就连那天好像也在随着风将小雨飘进来。
在怔愣的片刻时间里温祈安缓过神将微扬的唇角扯起，不急不慢的把手插入口袋之中。
身边的两人对他的行为没有催促，都只是静静地投来好奇的目光，直到那张白色的纸片悄悄随之露头后，似乎一切都在悄悄跟着变化。
面前的女人先是好奇，再有到扯出一半时才眉眼紧皱，疑惑的神色不多只是在被忐忑占据后也剩下不了什么。
转眸如今光明正大的去看袁冤，可很可惜的是他并没有因此受到任何影响，还是摆着那张无喜无悲的脸，同扬老师一样盯着口袋处。
温祈安显然没有要藏着掖着的打算，即使将变化的情况尽收眼底也是如此。
“老师。”他笑吟吟的摊开手，将那张白色掺着血指印往前递过去，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似乎还有期待。“就是这个啊。”
大概是在上边看到了血，又或许是对这纸张有熟悉的感觉，任凭边上的人怎么说都没能将她的思绪拽回。
那只拿着便利贴的手就这么悬在了半空被人盯着，硬是在长久时间下都没能得到回应。
也许是举得累了手上的动作才开始有了松动，直到那只手的主人终于是感到撑不住后正准备要收回时，就猛然被抓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亦或是环境的缘故，明明之间隔着衣服，可温祈安只觉得一阵冷意传来，不禁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只是仍不敢再面上表露出几分不对来。
“老师怎么了？”
眼见面前这人只是抓着手没有动作，温祈安也不愿再给时间多等下去，只好出声打断。
杨老师没有开口回应，还是那副一分神情都不愿意从上边离去的模样。
不过好在这次提醒显然是没有被当作耳旁风一吹就直接过去。
那只没抓人的手终于行动，就像是被冻到了抬起和拿住的动作看起来都很僵硬。
“好冷啊。”
在拿起的过程中，她的指尖只是轻轻碰过温祈安的掌面却能在瞬间感受到冷。
就像是在通红的皮肤上握着块冰块，在经历过麻木的寒意后就会只剩下传来的刺痛感。
这般感受传入心中，怪异的感觉迫使人想要抽回脱离，可又看到目前的状况下温祈安只能一边保持着不在意的模样，一边压住手上的动作，直至便签彻底脱离手心。
终于那口气轻轻呼出，没人在意温祈安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似乎自从便签被掏出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再改变过了。
“你在哪里拿到的？”
长久的沉默后杨老师第一句话便是多了些温和的意味。
闻言温祈安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的一番，异样的感觉像是在告诉这纸张的不同之处。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带这玩意的选择可真对。
“六楼的最后一间空教室。”说到这里稍微顿了下，在脑海里想了想位置后继续说道：“就在远一点的那边下面。”
抬起手用指尖往这条连廊的深处指去，也就只是给了个方向。
但就是这么个大概一指却引来了两位的目光，以至于温祈安这手放也不合适只能继续动作。
“六楼？”
杨老师再次出声是在确认。
瞧出她眼中流露出的蠢蠢欲动，温祈安没有过多的思考就点头回应：“嗯。”
话出口，四周就只有风声还在呼啸提醒如今的氛围。
好一会终于有了哒哒哒的行动声，只不过率先出去的居然会是那位一言不发站在旁边的袁冤。
若不是眸中还映着这位女人的脸，温祈安断然是不敢相信的。
不过这张脸后边就没有呆着了，大抵是屋外的铁门声被推开得刺耳才回了神。
顿时办公室之内就只有他一人而立，看着那门口被风吹得重重摔在门框上，发出巨大一声砰。
“这两人……”
温祈安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去形容眼前，但是那颗跳动不安的心却是知道如今应该如何。
那张原本不敢靠近的桌子在空无一人中快速走进。
来到了杨老师一开始站的地方，同样拿起被搁置在面上的纸张，被吸引的模样和所见杨老师之时那般竟大差不差。
此刻犹如场景重叠了般。
“亲爱的杨老师。”
“很高兴能让你看到这封信，也许这时候我已经跑去看元元了，你们都好奇怪啊，怎么都说他死了，可我为什么却能见到啊，他明明还和我说了很多哎，是为了让我开心还是想帮他报仇？可仇人是谁呀我并不知道呀？”
“喜欢沉默的老师能不能开开口，找到那几个弱小的伪装者让他们说给我听呀？”
念到这已经是信封的最后结尾段，在话语落下的瞬间白色的纸张在此刻正被一滴滴落下的血液染上，像是在空白位置的点缀。
温祈安抬手不知不觉用柔软的面料抚上脸颊，无意识的在上边清擦，感受这来自液体分散黏腻的触感。
漆黑眸子最后落下的地方正是泪所在之地。
“元元的朋友夏明。”
最后的署名落下的不是陌生的名字，而是如今站在原地看信之人。
【人物夏明探索进度已完成】
机械音回响在四周带着恭喜的意味，可是如今的温祈安早已心不在此。
刺骨的寒意逐渐侵入四肢，拿起纸张的手不知何时没了知觉，风一吹入就能轻松的将握着的纸页吹飞缓缓下。
只是不再是桌面之上也不再是一尘不染的白，而是落入地上连着血彻底沾上地面上被踩得脏污的泥水。
“所以一开始心疼到后边疑惑和防备。”
原来都是在怕“我”吗？
温祈安吸了吸鼻子，看着外套的衣袖上沾满了温热的血液身子不禁一晃，他忽然想用衣服把脸上的东西擦干，可在转身看到桌面上照着他的镜子时愣住。
白皙的脸上此刻惨白，就连那张嘴也毫无例外褪去血色，衬得他面上的那些越擦越多的殷红更加明显。
过了好一会才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是我吗？”
狼狈二字形容眼前见到的还真是正好合适。
现如今温祈安除了对突如其来的变化害怕之外，却还觉得十分的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至少不会是这一场游戏中……
“需要湿纸巾吗？”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上方传来，带着和这个环境不符的温和笑意传入耳中。
闻声微微抬头，视线只是定格在了那只手上的湿巾，久久没动作也不愿意继续去抬头直视那人的眼眸。
“不要啊？那我不给了。”
说着谢无端的手一动往后撤，可又在两秒之后的无奈叹气下就朝着相反的过去，也不管他人给不给就往脸贴去。
“我好不容易申请出来，可不能给你浪费时间了。”
冰凉的触感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在脸上蔓延，感受轻柔的力度在上边带着纸巾流转许久。
终于温祈安在凌乱的脑子里重新整理思绪，哑声开口：“我脑子里多出的画面是什么？”
谢无端继续手上的动作，随即笑了下认真回答：“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信息吗？”
话毕，温祈安没有接着询问，依旧保持着动作任由他擦拭脸上的血迹，视线悄悄移向镜面中那双好看的手指上。
直到良久，待到谢无端将脸擦了个干净后思绪也逐步理得差不多。
“元元是跳楼的？”
谢无端没有回答算是变相的默认，继续用那只手掐着下巴，慢慢的将那张极为好看的脸翻转仔细去查看各处地方。
被任由摆布的人也不反抗，而是乖乖的跟着他的动作去配合，也不知道究竟是过了多久才等到那人看得满意后终于舍得松开手。
“你想知道什么我不说也明白去哪了吧。”
谢无端将带着腥味的纸巾折叠，而后随手就扔到了前面桌旁的垃圾桶中。
过程中没有任何的嫌弃，见状温祈安不免也有点愣，只是到最后还是被问出的话吸引。
“六楼空教室是吧。”
“嗯。”
谢无端回的很轻。
按照往常的状况来说，温祈安早就听过了且习惯他嘴里的一句嗯，可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人这次似乎刻意压低了声音……
只不过这样的想法出来的片刻便在细细打量后彻底抹去。
就见谢无端轻轻的靠在前边板凳上，露出个侧脸垂眸就盯着手上拿着的校服外套，扬着唇角就跟个得了难得宝物的人似得。
看着一副不值钱的模样。
维持着面上还算得上礼貌的笑容暗自在心里表示不解但尊重的理念。
“他有病我也是有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