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若无尤本搭着沈定肩上的手即刻收回,退避三舍:“你、你说什么?”
沈定两手一翻,状似无奈道:“是这样的,感情的事,勉强不得。我也没办法。”
若无尤消化过后,指着沈定恍然道:“我知道了,所以你喜欢的人,是他,对不对?”指尖直指苏倾城。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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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沈定是断袖的消息传遍和尘每个角落,且心慕之人是—苏倾城。人来参加比赛就是因为爱慕苏公子已久,每天刻苦训练,只为有一天能和心爱之人并肩作战,共进退。
物证俱全,沈定随身携带苏倾城的画像,还给苏倾城写了情书,足足三页!至于受人所托,懂得都懂,必然是托辞,自己不好意思承认罢了。毕竟这种替人签名的差事可不光彩,江湖侠士虽不拘小节,但这种事断不会接的。
沈定原先还解释几句,但反效果拉满。他索性配合演出,拿了苏倾城的画像找他签名,小声在他耳边解释,表明这画和信绝对受人之托,请他不要介意,男子汉不拘小节。反正清者自清,等他以后找到心爱的姑娘,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苏倾城本不愿意,他要是真签了,可就把谣言坐实了。他不仅是他自己,还是和尘的一员,他的颜面关系到和尘的颜面。但沈定仗着自己夺了冠,用特权让苏倾城在大庭广众之下签了名。这一幕成了苏倾城回应沈定的有力证据。倾城公子签名便是默许了终生。
流言在沈定眼皮子底下飘啊飘,他也不去理会,反正那些姑娘是都散了。散了最好,方才她们在眼前嗡嗡嗡,他真怕她们打起来。如此一来,一劳永逸,甚好。
比赛结束,江湖散客也不再逗留,陆续下山。七大门派和其他一些江湖有名望的门派留下来商议要事,沈定便还要再逗留几天,到时和沈匀他们一起回兴州。
“你真的喜欢、喜欢……”路上,十一问他,最后那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怎么可能?当然是瞎说的,你不也看到那些姑娘的狂热劲儿了么,太吓人了。别紧张,就算我喜欢男的,也不会对哥哥你有非分之想的。”沈定搂过十一肩膀,安抚道。
“为什么?”谁知十一竟认真反问。
沈定倒是被问住了,随即笑了笑,理所当然道:“你是哥哥啊,总不能乱/伦吧?”
“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但胜似有血缘关系,咱俩可是一辈子的好兄弟。”沈定笑容灿烂。
“嗯。”十一点了点头。
沈定拍了拍十一的肩:“那什么,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待会儿就来。这些东西就劳烦哥哥先带回去了。”
“别耽搁太久,早点回来。”十一秒懂沈定想去做什么,意味深长道。
“好,知道了。”沈定身影已远。
不断有人同他打招呼,沈定虽不认识,但一一回应。眼睛四处张望,看到某个黑色挺拔的背影后,飞快跑了过去,往他肩上一拍。对方转过头来,满脸麻子,眼睛细长,沈定都没法判断他眼睛是否睁着。对方眼睛微微睁大,脸上洋溢着惊喜。
沈定终于看到对方眼中迸发的一丝亮光,缩回手歉意一笑:“不好意思……”
“沈大侠,是你吗?我看了你和其他人的对决,你打得太好了!好厉害啊!真的,你是我的偶像!”细眼一笑,眼睛又没了,一把抓住沈定的手狂表白。
沈定因自己认错在先,只好由他抓着手,笑着打哈哈。突然余光撇到某处,想结束对话:“谢谢哈!那什么,走好。下次请你吃饭。”
“吃饭?我现在就有空,我们去吃什么?我请你吧。”细眼抓着不放。
沈定没料到对方手握得这么紧,一时没能挣脱开,敷衍道:“我现在没空,下次哈,下次。”说完甩开对方就走。可哪里还有秦休的影子?
一路跟着人流走到下山口处,人头攒动,再没看到熟悉的身影,沈定心头空落落的。秦休下山了吧?下山了也好。但好歹也说声再见,道个别吧。转念一想,他和他非亲非故的,做什么特意来和他道别呢?
沈定往回走,听到有人叫他,抬头一看,是方才拉他上台那人。笑起来有俩小酒窝,桃花眼勾人。
若无尤自来熟道:“沈兄,你赢了比赛是不是该有点什么表示啊?”
“什么表示?”
“你这就没意思了啊,都是各门各派的兄弟,要求也不高,意思意思就行。”若无尤给了他一个眼神。
“怎么意思?”
若无尤叹了口气:“不至于这么小气吧?就请兄弟们下山喝个酒,用不了几个钱。”
沈定啊了声:“好说好说,喝酒是吧,没问题,我请客。现在走?”
“沈兄爽快人,行,我把兄弟们叫来,一刻后在这里碰哈。”若无尤去摇人了。
沈定也飞速回去,说要下山送画。
“现在?”十一问。
“对啊,我送了就回来,顺便请他们吃个饭,不会耽搁太久的。”沈定拿了东西风风火火走了。
若无尤叫了十几个兄弟,一一介绍,有七大派的也有别的门派的,据说都是江湖上颇有地位的,沈定没怎么过耳,一门心思想下山。
“沈兄,你是有多宝贝这画,连出门也带着,还怕被人偷了不成?”有人打趣。大伙儿跟着笑。
“行了,快走吧。”沈定也不解释,心里却道,不拿这画去换银子,他哪来的钱请喝酒?
“我还是头一次见东家这么急的。”又有人道。
一行人就这么下山了。
沈定也知道了若无尤是铁掌派的,祖上本是耍杂的,招牌绝活便是徒手劈砖,后来经过一番苦练,成了一门武功绝学。
若无尤练武资质一般,练了十几年铁掌功才练到第三层,但若无尤无所谓,就算被扫地出门,也够上街卖艺了,不愁养不活自己。
沈定倒觉得比起练武,若无尤确实更适合卖艺,长得好,能说会道,人缘也好,天选卖艺人啊。
到了山脚,沈定一眼便看到那日把画给他的姑娘,正翘首以盼。后头还是跟着俩丫鬟。
沈定冲她挥手,缓缓走近。阿雨一脸急切,但又羞于开口。沈定也不卖关子,取下画筒,双手奉上。阿雨虔诚接过,展开画卷,看到人像旁苏倾城洒脱飘逸的名字,喜形于色。
若无尤傻眼:“还真是受人所托啊?”
“我不早说了么。”沈定道。
若无尤憨笑:“看来是我误会了,可谁让沈兄你先说喜欢男子嘛,呵呵。”
阿雨收了画,道谢着把银子奉上。
沈定也不客气收下,酒钱有了。
若无尤两眼放光,凑过来:“一千两?姑娘出手好生大方。”
阿雨并不理会,冲沈定感激一笑,便要走。
“等等姑娘,你的倾城公子这次比武大赛可是输了哦。”若无尤道。
“首先,倾城公子不是我的。其次,就算他比赛输了,也不影响我喜欢他。”阿雨身子转了一半,微微停驻说完,并不看若无尤一看,潇洒离开。
后身俩丫鬟各自剜了若无尤一眼,眼神从头嫌弃到脚,紧跟着自家小姐走了。
“……这是苏倾城的死忠粉啊。”若无尤撇嘴。
沈定笑笑:“不是要去喝酒么?我初来乍到,劳烦若兄带路了。”
一说到吃喝,若无尤立马阴转晴,满口答应:“这个你就问对人了。哪儿有好吃好喝的,我最熟了。走走走,带你们见识见识灵州一等的狮泉玉液。”
和尘酒馆。
他们坐了三桌。
若无尤先叫了三十坛狮泉玉液,又点了十斤牛肉,仿佛请客的是他。吃完一轮,天光全无,外面黑了下来,街灯亮起。若无尤又叫了三十坛,掌柜的有点慌,犹豫着不敢上,有点战战兢兢,似是怕他们吃霸王餐。若无尤揽过沈定:“尽管上,我们有钱。就怕你找不开。”眼神示意沈定。
沈定把银票掏出来递给掌柜的。掌柜的看过后立即喜笑颜开,招呼堂倌搬酒,让他们敞开了吃,管够。
“来,沈兄,走一个。”若无尤脸已经通红了。
沈定陪了一个,垂在桌下的左手小指淅淅沥沥有水滴落。地上本就湿了一片,倒也看不出来。
“沈兄好酒量啊,面不改色。”若无尤舌头快打结了。
沈定把酒尽数逼出,眼神清明,笑道:“还好还好了。”有了前车之鉴,他是再不敢让酒入肠了。况且他本意也不是为了喝酒。
又一次抬头,见门口处堂倌给了门外一黑衣男子两坛酒,那男子给了银子转身走了。
沈定起身便追,奔到门口,恰好看到秦休飞上屋檐,融入夜色。他也跟了上去,用内功给秦休传音,让他停下不要跑了,但秦休充耳不闻,反而跑得更快了。沈定足足追了三条街,才追上。
他按住秦休:“你跑什么?”
“你跟着我做什么?”秦休肩膀一抖,避开沈定的手。
沈定掌心一空,收回手:“见到熟人,打个招呼嘛。”
“大赛结束后怎么直接走了?算了,秦休,那天在茶馆里给我送茶的人是你,对不对?”沈定美眸定定看着秦休。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定蹙眉:“是不是我前几天醉酒对你做了什么无礼的事?还是因为那本武功秘籍?你看了?我也是被人耍了,我真的以为那是什么秘籍才给你的,没有恶意的。总之,不管怎么样,要是我哪里让你不舒服了,绝对是无心的。我和你道歉。对不起。”
“嗯,我可以走了么?”秦休仍是冷着脸,将冷酷进行到底。
“秦休,不要这样嘛。之前不是还好好的,我们还约好了一起去我家喝酒的。”沈定道。
“酒后胡言罢了,不必当真。”秦休转身离开。
“等等,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沈定拦住他。
秦休笑了,但眸子冰冷:“我从不和人做朋友,我也不需要朋友。别再跟着我。”
沈定愣在原地,这句话如一把利刃插入他的心,慢慢裂开。无力看着秦休走出他的视线。
夜风冷冽,沈定走在街上,脑子越发清醒,也想通了。十一说得不错,他和秦休只不过萍水相逢,偶然有个交集,同行了一段,总有分道扬镳的一天。他又何必耿耿于怀。
酒馆里,若无尤和一人在划拳喝酒,其他人都睡得东倒西歪。掌柜的坐在柜台里支着脑袋,眼皮子上下打架。
若无尤醉眼迷离,见沈定回来,摇摇晃晃地还要拉他喝酒。
沈定坐下,倒了酒和他碰了杯,并不喝,放回桌上。若无尤自顾自灌下,大舌头道:“沈兄,你去哪儿了?”
“见到个熟人,打声招呼。”
“人呢,叫来一起喝酒啊。”
“走了。”
若无尤打了个酒嗝,头重重砸在桌上,睡过去了。
沈定见状,招来掌柜的,让准备几间客房,让人帮忙把这帮醉鬼抬回房间。
“小的早就和各位爷说过了,这酒后劲大,让克制着些,可没人听啊。”掌柜的无奈,“不过倒也无妨,睡一觉就好了。”
“嗯,有劳掌柜的。”沈定另要了一个单间。
“您客气了,有事儿再招呼。”掌柜的笑呵呵走了。
沈定在床上翻来覆去,头一回失眠了,直到天微微亮才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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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若无尤他们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醒来竟然要继续喝。
上山也没事做,还不如喝酒痛快。沈定奉陪,自是如法炮制。不过大伙儿酒瘾满足了一回,喝起来倒是收敛了许多,以吃菜为主了。
白天酒馆人也不多,零星几桌,说话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邻桌有一人侃侃而谈,周围围了一圈人,听得认真。
沈定他们凝神听了一嘴,没想到竟是在讲比武大会沈定一人单挑四大门派的过程。讲得眉飞色舞,言辞夸张,直把他吹到天上去了。
沈定听了几句就受不了了,兀自吃菜。同行的人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到精彩处还鼓掌叫好。
“没想到,这次比武大赛杀出沈定这匹黑马,连苏倾城也败在他手上。”
“那你可知道这位沈大侠长什么样子?”
“嗯,这个么,就人样呗。有鼻子有眼的,五官俱全。”那人道。
若无尤一口酒差点喷了,沈定也忍俊不禁,人这话倒也不假。
此话丝毫没有想象空间,顿遭群嘲,怀疑那人是不是道听途说瞎编的。
那人急了:“我要是瞎编就把这酒坛子吃了!那赛场上人山人海,我站得远了些,脸自然看不太清。再说了,我又不是冲人样子去的,招式看清楚了不就行了。”
“那你说是沈定厉害还是那白衣美人厉害?”又有人问。
“这我哪知道,不过估计能打个平手。”那人道。
“我觉得悬,这白衣美人连七大门派都拿他没办法,这沈定能行?”
“是啊,魔教那些歪门邪道厉害着呢……”一说到魔教,大伙儿声音都染上几分恐怖,压低不少。渐渐话题又转远了。
沈定却是上了心,问道:“若兄,这魔教是什么来头?你可曾听说过?”
若无尤点头:“那是自然,恶派之首,天下名门正派皆想除之。听说这次他们留在和尘商议的就是除魔的计策,尤其是那白衣美人。”
“魔教原来叫什么?”沈定问。
“就叫魔教啊,从成立之初就这么叫了。”
“魔教的人也这么叫?”沈定疑惑,哪有人称自己的门派为魔教的?
若无尤却给了肯定的答案:“还真是就这么叫。来,兄弟好好给你讲讲。”
话说魔教和七大门派还颇有些渊源。百年前七大门派相继成立,初代掌门仙逝后,不知是二代掌门经验不足,还是门下弟子生了异心,七大门派里不约而同出现了几名心术不正之徒,有的想夺掌门之位取而代之,有的用邪术练功,有的调戏欺负同派女弟子,其罪当诛,不知怎的却被他们逃了。
逃到了澧州的一座山上,聚在一处,自成一派。这山易守难攻,各大门派派出的人反都被害,且这些叛徒武功增长神速,很快便压制不住他们。据说是他们互相练对方门派的武学内功,也有说是练了邪功,说法不一。
因他们心术不正,品行恶劣,武林各大派便称他们为魔教,他们自己也不辩驳,还立了教规—无为。他们所在的那座山称为大同山。无不被世人嘲笑,无为,无所不为么?大同,天下都成为魔教的么?
魔教一开始没有教主,最先叛逃门派的那些人为精进武功,整日聚在一处练功。但奇怪的是,几年后,数人接连暴毙,只有一人活了下来,叫姚顺,原先是玄门派来的。后来成了初代教主。各大派得知后,感叹苍天有眼。恶人自有天收,多行不义必自毙,告诫门下弟子走正道,魔教的前车之鉴已经摆在眼前。
一开始魔教名声倒也没那么差,只要别人不主动招惹,他们倒也不会无缘无故害人。
但后来魔教的所作所为倒真是应了那教规,无所不为,行事任凭心意,毫无底线,罔顾人命,□□良家,坏事做尽。招收的弟子也尽是些亡命之徒,或是逃犯,时不时出来祸乱人间。
各大派很是头疼,就这么斗了近百年。直到二十多年前,魔教又出了一个练就化境的人—司空彻。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魔教名声大噪,一时风光无两。
各派警铃大作,皆欲除之而后快,顺道把魔教彻底剿除,正邪不相容,拖了这么久,一场大战即发。彼时七大门派中唯有和尘派的苏世良能与之匹敌,他凭实力练成化境。各派高手联手,胜算还是有的。
真正引发战争的导火索是司空彻连杀了玄门大成唐门三大掌门,用的是各派的绝学。后来百家围剿大同山,斗了七天七夜,血流成河,各派损失惨重,最后和尘苏世良和司空彻同归于尽,魔教大势已去。
但大同山内却是机关重重,大伙儿一时无法破解,加上各自门派也要休整,便各自先回去。给了魔教余孽喘息的机会,彼此倒也相安无事。直到两年前,白衣美人横空出世,连杀七大派十三名元老。魔教又成心头大患。
“照这么说,魔教的武功竟是出自七大门派了?”沈定听完,若有所思。
“也可以这么说吧。”
“那七大门派怎么不和魔教一样,分享各自门派的武功绝学,互相进步,也好对付魔教?”沈定道。
“既是武功绝学哪能随意分享。就像你知道一个能酿出绝世佳酿的方子,你愿意说出来么?”若无尤反问。
“愿意啊。”沈定不假思索,痛快点头。
“……沈兄好肚量,够意思。”若无尤竖大拇指,话锋一转,“不过这事还更复杂些。初代魔教那些人离奇暴毙,有极大可能是因为练了其他门派的武功所致,体力气息紊乱,五脏六腑不堪重负。各家武学体系不同,不好乱练的。所以各门各派只练本派的,而且对于绝大多数人,本派的就够他们练的了,哪还有精力练其他的。”
沈定点头:“那司空彻是怎么练的?他怎么没事?”
“他么,估计天赋异禀吧。或者又练了什么邪功,谁知道呢。所以昨天我们看你各派的剑法都会,差点真以为你是那白衣美人。”若无尤道。
“魔教都练什么邪功,有多邪?”沈定又问。
“那多了去了,层出不穷啊,都是些走捷径想着一步登天的野路子。殊不知玩火**,一个弄不好登的就不是天,而是地狱了。”若无尤对此很是鄙夷,喝了碗酒。
沈定静等下文。
若无尤塞了口牛肉:“就比如练内功吧,咱都是老老实实打坐吐纳,静气凝神,感受气在体内游走,逐渐充沛。但魔教不这样,他们直接吸别人现成的,你说无不无耻?还有更绝的,有的人武资平平,练一辈子估计也就那样。可是有一种方法,靠吸取活人精元,来提高自身容纳的能力。本来只能装一杯水,现在能装一缸水。草包也能变高手。”
“若兄,你知道那白衣美人长什么样么?”沈定话题突转。
“这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八成不怎么样,估计奇丑无比。”若无尤摇头道。说法和齐风一致。
“或许是为了保命吧,他杀了七大门派这么多人,怕有人寻仇吧。”同行的有人有不同意见。
“别说,我还挺好奇这白衣美人长什么样,多大年纪。传闻他不到二十岁,也有说他三十多了,还有说四五十的。”
“我也想知道。”
“要不我们去大同山看看?”
“收收你们的好奇心,有必要拿命来换吗?”立刻有人反驳。
“我们是不行,但沈兄行啊。就他这身手,没问题的。”
“就是。”
这一帮人心思活络了,又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再加上喝了酒,胆子就更大了。
沈定眼珠子转了转:“行,我们就去大同山看看。”
本来有些犹豫的见状也没意见了,沈定结了酒钱,一行人离开酒馆。
才走了没几步,便迎面碰上苏倾城,身量高挑醒目。街上人来人往,他却遗世而独立,自成一道风景线,一下抓住人的注意。不过更惹目的是他的神情,双眸似冰,冷冷盯着他们。
更确切地说,盯着沈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