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定风波 > 第1章 薄衾枕

定风波 第1章 薄衾枕

作者:洛阳有梨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3-03-06 21:18:18 来源:文学城

嘉泰十七年,小寒。

洛都长秋宫,皇后居处。

“一候雁北乡,二候鹊始巢,三侯雉始鴝。”长秋宫椒房殿内,一名盘着妇人发髻的宫装美妇出神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色,低低念起小寒的侯语,心神不宁道,“怕只怕,大雁不思北归,一心巴着南边妄图鸠占鹊巢了去……”

边上一名满头银发、眼皮耷拉的老妪沉着脸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宫装妇人那充满不详意味的谶言。

妇人只得撇了撇嘴,憋住了下半句,但艳丽的眉宇间跃然书写着八个大字:“时局如此,不许人说?”

“燕姑说的不错,”殿中上首端坐着的官师被这一声咳嗽从案牍间惊醒,抬起头,看着自己奶嬷嬷李氏那显见不悦的神色,莞尔一笑,先替另一边打了个圆场,然后才沉吟着缓缓道,“玉泉、瑞丰、平宁……节节败退,战战吃输,到而今情势,十六胡兵临城下,是要逼着陛下作‘城下之盟’了。”

“今后大庄的这些雉鸟们还能不能再鸣出个音来,”官师的视线跃过椒房殿的屋檐,遥遥的,似乎恍惚眺望到了明德殿前跪着的那一排排皇子皇女们,哂然摇头,低低叹息道,“怕也是未可说之数了。”

“纵使情势暂且不由人,”李嬷嬷沉着脸,冷冷地打断道,“皇后也不该无端说这些丧气话。”

“战败,那是男人们的战败;议和,那是男人间的议和,”李嬷嬷面无表情道,“而皇后您,只消一日还在长秋宫里端坐着,您就还是这天下万民的女主人,谁也越不得您了去!”

及至最后一句,已是掷地有声,斩钉截铁。

官师失笑,无奈地望着自己一脸固执的奶嬷嬷,却也知晓对方今年已经九十有三,是活过了三朝皇帝、见过了太多人事变迁、沧海桑田的老人,硬拗是拗不过的,最后也只低低地叹息了一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老奴只知道,”李嬷嬷却是冷笑一声,一脸不屑地讥嘲道,“那些胡人们就是再贪、再想占,南边的丝绸珠宝,美食珍馐,他们是占不完、占不尽的!”

“不然,现在还与朝廷议哪门子的和!早就像二十七年前在西都时那般,一揽子冲破宫门烧杀劫掠了。”

“现在既然是要议和,无非是占多占少,讨价还价地拉扯一二的事情罢,又与咱们长秋宫何干。”李嬷嬷想到前事,更是冷笑连连,“左右,那败仗又不是长秋宫让他们打的!”

“先头娘娘殚精竭虑、苦口婆心,劝罢这个哄那个,那些大人们倒是好,事前各个你不听、我不听,事后吃了败仗,倒是尽都知晓要来长秋宫求个主意、讨份锦囊了!”

“要老奴说,娘娘就是管的太多了,”李嬷嬷越想越气,越说越气,满脸不忿道,“事到如今,却是不管也罢,可由着那些大人们去折腾罢!”

官师莞然失笑,心知李嬷嬷的心结并不全在什么“前朝的大人们”。

毕竟,先次几番博弈后,前朝已鲜少有敢对长秋宫谕令指手画脚、评说一二的了。

李嬷嬷的怒气更多的其实是对明德殿里那位。

——她是为官师入宫后所遭受的数十年如一日的冷遇而不平。

但其实官师本人倒并不如何计较这些。

或者说,早过了计较那些男男女女、小情小爱的年岁。

“官师者,师,长也,各为一官之长也。故官师者,也即百官之长。”官师以手支颐,全然无兵临城下、大敌当前的紧张,只一脸笑意盈盈地专注哄着自己的奶嬷嬷,“既然唤了这‘百官之长’的名儿,总不好光叫名不做事……”

“老奴早就说,”李嬷嬷气得牙根直痒痒,“娘娘这闺名一开始就没起好!”

官师哈哈大笑,知道自家奶嬷嬷这是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松口了。

“那该去怪道哪个呢,”官师眨眼一笑,促狭道,“反正不是我自个儿起的。”

李嬷嬷被官师的调侃弄得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只是无论如何,总消了那幅讨账阎罗的黑脸。

窗边的燕姑也被殿内这难得的欢愉带出来了些轻松意味,笑意盈盈地望过来,只不假思索地顺口道:“反正奴婢只知道,无论娘娘想做什么,奴婢只管跟着做就是了!”

“娘娘高兴,奴婢就快活,娘娘满意,奴婢就开心。”

——就好像她们当年在即墨侯府时那般,李嬷嬷管得严,燕姑她们几个小丫鬟却是只管顺着官师的性子、跟着她胡作非为,哪怕天塌下来也不怕。

“你就只管‘谄言媚上’、‘为虎作伥’吧!”李嬷嬷恨恨地骂了她们主仆一句,知道官师心意已决,便悻悻然地掀了帘子出门盯着厨房做午膳去,也不再多留这儿絮叨惹人烦了。

官师也被这旧时的氛围带得恍惚一二,遥遥点了点燕姑的额头,摇头笑道:“你而今身份也不一般了,怎么还说这种傻气话。”

燕姑的眼圈蓦然一红,她是极不爱听官师提这些的,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官师跟前跪下,垂首在官师膝间,低低哽咽道:“奴婢却只愿一辈子都做娘娘的‘燕姑’。”

官师静默片刻,抬起手撑起膝间那张即便梨花带雨也不失半分颜色的美艳面庞,轻轻道:“可你早便已经是陛下的‘安贵人’了。”

安嬛燕,也即燕姑,泪眼婆娑的脸上一窒,面上有片刻突兀的狰狞,发红的眼眸间闪过一丝清晰可见的怨与不甘。

因为距离太近,那不甘又太过清晰刻骨,即便之后安嬛燕再如何低头遮掩,二人都辩无可辩地明了:她(知道我)已经看到了。

这一次,官师沉默了很久。

“嬛燕,”官师以指作梳,一下一下,缓慢而耐心地将膝间人散开的鬓发一缕一缕挽起来,语调轻缓,仿佛生怕惊扰到了什么一般,低低道,“当年把你送给陛下……你心里,还是有在怨着本宫的吧?”

“怎么会!”膝间人剧烈地挣扎起来,安嬛燕再顾不得享受这主仆二人间难得的宁静时刻,猛然抬头,矢口否认道,“为了娘娘作什么,奴婢都是心甘情愿、甘之若饴的!”

“奴婢要恨,也只恨自己的破身子不争气,”安嬛燕匆匆低头抹了把泪,瓮声瓮气道,“没能为娘娘诞下一位聪慧健康的小皇子,以解娘娘今日之急。”

官师久久失语,最后也只低低叹道:“是本宫对不住你。”

“娘娘自幼聪慧过人,有些时候却实在是不太够懂‘人心’。”安嬛燕眨了眨眼睛,抬起头三下五除二拆了发髻重新理好,这是她作丫鬟时练就的本事了,远比方才官师在那里轻缓地梳拢半天的速度快、效果佳,语调轻松俏皮地与官师分说道,“一个人,倘若都心甘情愿为另一个人豁出了命去,那她求的,便恰恰是对方的‘对不住’……若是对方都‘对得住’她了,那哪里能显得出她‘豁出命去’的一腔孤勇呢。”

“这些歪理邪说,本宫是辩不过你的。”官师叹息罢,不欲在就此事与安嬛燕纠缠争辩,左右欠与不欠,她自己心中有数,见对方不爱见自己提这桩,便顺口转移了话题,只道,“看这天色,也差不多该是去明德殿的时辰了。”

“不急,”安嬛燕哭过笑过,便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头,后宫中赫然有名的那股“泼辣灵巧”劲儿也散发了出来,迅速道,“奴婢这雪看着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不妨待先吩咐人将坐辇安置妥当了再走,以免沾了湿气,惹得娘娘身子骨不痛快……”

正叽叽喳喳地说着,外间有宫人通报声传来,却是道宁安公主来了。

安嬛燕便打住不再多言,只转身预备径自安排去了。

“快让人进来,”官师一听便道,“别让孩子在外头再冷着了。”

话音未落,一名十岁上下的高挑少女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及至半道,与正要往外走的安嬛燕撞了个正着,二人都是一怔,面上闪过如出一辙的几分尴尬,各自退后行礼。

——“见过安娘娘。”

——“见过宁安公主。”

官师见了就忍不住笑,招手让宁安公主过来,摇头失笑道:“你们两个呀……知道的知道你们是亲母女,不知道还以为宁安是本宫生的,看你是个陌生人呢。”

调侃的是母女两人,话却主要是对着安嬛燕点的。

“娘娘说笑呢,”安嬛燕垂着眼,语调平平,不冷不热道,“公主本来便是娘娘的公主。”

宁安公主只安静地垂着头,不发一语。

——因为某种意义上安嬛燕说得并不算错,宫中如今有三位皇子、五位公主,而其中三位都是记在官师名下的。

大皇子裴拓,生母戚氏诞下他时难产而亡,故记在中宫名下抚养长大。

二皇子裴骁,乃皇后身边婢女宁氏所出,也记在皇后名下。

最后,便是二公主裴筠,与二皇子一般无二的来路,自然也一起记在了皇后名下。

官师看了她们母女俩这幅情状便头疼,只无奈抚额,摆了摆手,示意安嬛燕可以先出去了。

安嬛燕不以为意地福身一礼,退了出去。

官师拉了跪在自己身前的宁安公主起来,小孩子长得快,年前都到官师胸口了,官师着实有些忧虑她这个子再长下去未来不好相看亲家。

“怎么了,着急忙慌的,”官师攥住宁安公主的手,冰凉凉的,不死心换了一边,还是一般无二的冷,不由眉头紧簇,沉声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手炉都不记得带一个?”

宁安公主显见是慌慌张张跑过来的,裙摆全是未净的雪,张嘴欲言,却又止住,侧过头去,往帘外看了一眼,焦急地给官师使眼色。

官师正了神色,微微颔首,示意长秋宫内但说无碍。

宁安公主便侧过身去,将自己偶然探听到的只言片语如此这般地与官师重复了一遍。

官师听着听着,却是笑了,只玩味道:“他们真是这么说?”

宁安公主素来温婉平和的双眼里此时熊熊燃烧着的全是愤怒的火焰,恨恨地点了点头。

“本宫还道什么呢,”官师忍不住笑了,“原来也不过是逞几句口舌之快罢了。”

“他们是未开化的野蛮人,他们蛮横无理,”宁安公主怒道,“他们……他们是在侮辱母后您啊!”

及至最后一句,语调间却忍不住哽咽了起来,双眼里含了两包泪珠珠,要掉不掉的,看上去可怜极了。

“错了,十六胡想侮辱的不是本宫,”官师不愠不怒,只心平气和地与宁安公主分说道,“而是大庄的皇后。”

宁安公主满眼迷茫,像是并不能听懂其中的区别。

——纵使宁安公主再早慧,在尚才十岁的她心里,官师是大庄的皇后,大庄的皇后就是官师。这二者间,本来就是划上等号的。

“大庄的皇后,是皇帝的妻子,是大庄的国母,换言之,他们想侮辱的,是明德殿里躺在床上那位,以及殿前跪着的那群大人们。”官师微微一笑,只淡然反问道,“所以,既针对的不是本宫,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宁安公主的泪珠珠还挂在眼睫、脸颊上,但见官师神色沉静,似乎全然就没有把胡人的冒犯放在心上,心下自觉再哭好像也不合适了,但笑却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的……一时间眼泪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双眼里仍还带着七八分稚气与茫然,莫名透出几分倒错的滑稽意味来。

官师看得好玩,唇角微扬,抬手替宁安公主拭了多余的眼泪去。

片刻后,宁安公主却是也想通了,神色平静道:“倘若真有那么一天,儿臣定会随母后同……”

官师抬手按住了宁安公主。

宁安公主抬头,却是一脸的视死如归。

“你这孩子,”官师头疼得厉害,面上却只不动声色地笑盈盈玩笑道,“本宫这不都还没有怎么呢,你倒是已经把什么都想着了。”

“母后说的是,”宁安公主眉眼微垂,平静认错,“是儿臣失言了。”

——虽然在最后一刻把那个“死”字咽了下去,但彼此都明了了,那可也终究不是个吉利的字眼。

官师沉吟片刻,心道堵不如疏,干脆就趁着这个机会把一切摊开说敞亮了。

“宁安,”官师揉了揉身前小姑娘的脑袋,缓缓道,“就算是真走到那一步,母后也一定会想法子为你们寻一条生路的。”

“那母后您呢?”宁安公主却并不买账,当即反问道。

官师一时沉默了。

“可儿臣并不想苟活,”宁安公主在这片沉默里一下子激动了起来,紧紧攥住官师的手,一字一顿道,“儿臣愿意为母后而死!”

官师忍不住笑了。

这次的笑依然是官师一贯的微笑,淡淡的,轻轻的,却不再像宁安公主记忆中的很多次般,盈着轻缓的暖意与包容,而是仿若带了抹棉花里透了数把针尖出来似的轻嘲。

——既不痛,也不痒,但冷不丁的,也挺扎人的。

宁安公主的激烈情绪在官师这意味不明的微笑里逐渐消散了,双眼里浮现了清晰可见的茫然。

“本宫要你的死作什么?”官师微微笑着直视着宁安公主的双目,无比理智,又无比残忍冷酷地反问她,“这世上愿意为本宫去死的人多的是,而他们的死,总还多多少少能为本宫带来些什么……可宁安你呢?”

宁安公主的眼睫快速地眨动了起来,眼圈一点一点晕红,牙齿微微颤抖着磕绊在一起……须臾后,她死死咬住唇,眼泪无声地泄了满脸。

官师松开手,缓缓起身往殿外走,不再去看身后无声痛哭的少女,只在最后离开前留给了她一句颇像是百无聊赖之下的随口之言:“活着吧,随便活成个什么样子……总还不枉费本宫花心思养活了你一场。”

想了想还是改回没有穿书设定的最初版了,重生前的剧情基本没动,只有些细节的变化,重生后内容从头写了,改成女主没有失去和谈记忆,一重生就知道男主是斡栝坮了,不然总感觉剧情推起来怪怪的。

23年渣作者被借调到一个贼坑的地方,天天凌晨两三点下班还没有周六日的岗,渣作者只有很渣地断更了,去年一气之下干脆去准备考研了,当然,没考上,所以又回来写文了23333目前工作党,偶尔看看书那种(考研之心不死orz)

这本被渣折腾的v了又解v,全文肯定是免费的了,也不会有啥榜单,但还是想着把这个故事写完吧,给自己一个交代。感觉从钟妃以后每本心态都很飘,总是考虑收益考虑榜单考虑这个考虑那个,几乎本本都被说烂尾(当然早期的旧时堂燕和钟妃也没少被说烂尾的2333)我春节在家没事,又陆续把自己之前的文都看了,确实感觉每本的后半段都写的很赶,有些情节看的我哭的稀里哗啦大呼我当时咋写出来的,还有些地方看的我脚趾抠地也感慨哎呀当时怎么写的这么尴尬,好吧,乱七八糟说这么多是想说这本啥都被作没了,至少不会写的很赶了(当然更新啥的也无法稳定保证orz)

就是想把这个故事写完而已,感谢听渣絮絮叨叨这么多的小可爱了,因为三次元不定(意思是这段时间不忙,但不确定会不会过几天突然忙起来了orz),这本就闲了写点闲了写点把写完吧,目标是10万字完结,当然以我的渣性可能拖到20万字,之后也没啥开新文的灵感,可以评论区说说对之前哪本结尾最难受的、想看番外的,我回去把之前的文修一修算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薄衾枕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