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心中苦闷,李嫦倾拉起人的手,语重心长道:“姓帝的虽然为人心狠,但到底治国有方。南华国在他的治理下,当会前途大好,一片光明。
我们李家世代为南华之臣,虽偶有野心向上攀爬,但从未有谋逆之想,于国倒也称得上一句忠良之士。
若是因为一时的冲动,让李家背负反贼的骂名,想来不仅父亲难以安度晚年,就是那九泉之下的母亲也无法安心。
更何况,战争最是残酷,一但让滚滚的硝烟在南华境内弥漫,那受苦的便是无辜的黎民百姓。
届时,我李家的罪孽,只怕是如何也洗不清了……”
“阿姊今日的这番话,挽挽记住了。”
“光嘴上记住是没用的,得放进心里,你自己回去以后好好体会体会吧。”
李嫦倾说完转身离开,根本不给人任何再讨要兵符的机会。
哪怕她们所经历的时空会不断轮回和更迭,也不能让当世的天下苍生遭受战争的无端厄运,这是她们身为李家儿女该有的底线。
见她走的如此着急,李音挽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虎符和琅琊令从人手中讨要过来了。
“我们不对他人残忍,自是有无数的人来对我们残忍。如今都自顾不暇了,还得处处考虑旁人。世间能做到如此的,也就只有阿姊了。”
李音挽站在鱼池边感叹一番后,也抬脚离开此处,随后又在宰相府住了一夜,翌日清晨便立即动身回宫。
她如今再怎么说也顶着皇后的名头,哪怕得了帝无烨的恩准,可以归家小住几天,但身为后妃,在宰相府停留的时间长了也总归不合适。
李父办事的效率很快,在答应告老请辞后,第二日的早朝便将请辞信给递了上去。
“有禀起奏,无禀退朝!”
尖锐又带有些许抑扬顿挫之感的公鸭嗓在金碧辉煌的宣室殿内响起,传过一根接一根的金柱,来到站于大殿之上每一位朝臣的耳内。
李父见其他官员没有什么大事需要在早朝上禀告,往身侧挪了一步,脱离朝臣队伍来到大殿正中央,不卑不亢的开口:“臣,有禀启奏。”
“哦?李爱卿所禀何事,说来听听。”
“臣近日倍感疲惫,自觉年迈,想来已无法胜任当朝宰相之职,所以特向陛下请辞,还望,应允!”
说着,李父从宽大的朝服袖口中摸出请辞信,递给小太监,又由小太监将信交到帝无烨的手中。
“请相爷三思!”
“三思啊相爷!”
“请相爷三思!”
“相爷三思!”
“请相爷三思!”
……
朝中文臣有近半之数都是李家的“走狗”,突然听闻李坤要告老还乡,不在朝堂干了,纷纷惊恐的劝人留下,连坐于九五之位的皇帝也顾不上了。
李坤不是喜欢犹豫的人,一但决定做什么事情,便谁也难以撼动他的想法。
“老夫心意已决,各位大人不必再挽留。能与诸位相互扶持数十载,李坤自认三生有幸,如今老夫已然年迈,无力再为国事操劳,还请各位大人莫要再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