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殊微不可察地翘了下唇角,说严松鸣是个没人要的失忆傻子他都没反应,看来是真的撞坏了脑子。
既然如此,他非要留下也未尝不可。
“严松鸣!过来给我按摩!”淮殊对着呆愣的Alpha大呼小叫,当仆人一样使唤,“我肩膀不舒服,你给我按按……坐久了腿麻,你也给我揉揉。”
“好哦老婆。”
严松鸣将手里的吃食放在圆桌上,绕到淮殊身后,双手搭在肩上轻轻揉捏。
“挠痒痒呢?你能不能用点劲!”
严松鸣抿唇,轻声道:“我怕太用力弄疼你。”
“我不怕疼,你用力。”
闻言,严松鸣加重手底下的力道,面无表情地按揉肩膀。雪白的后颈上有一片阻隔贴,右下角边缘微微翘起。被汗水浸润的地方已经没有了粘性,颜色也略显突兀。
看来淮殊缓解之后并没有换掉阻隔贴。
严松鸣出神地望着。
淮殊微微扬起下巴,忽然把腰板挺直,深深吸了口气。一只手紧紧攥着大腿上的布料,另一只手捂着嘴,四根手指把脸都捏出一道道醒目的红色印子,眼角硬生生被逼出几滴生理盐水。
他说用点力,倒也不用这么用力!
“够……够了!”淮殊艰难开口。
“老婆,是不是捏疼了?”严松鸣心疼的看着淮殊泛红的眼尾,低下头认错,“对不起老婆。”
淮殊睨他一眼,“不疼,你是饿的没力气吗,一点感觉都没有!”
“走开走开,我饿了,要吃东西!”
严松鸣讨好地迎上去,主动把打包回来的饭菜摆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水晶般闪亮的勺子,用清水洗干净送到淮殊碗里。
“什么东西?”淮殊端详着眼前这个类似水晶的东西,“你从哪捡的?”
“不是捡的老婆,是我跟一个大叔买的。”
“一个口袋比脸还干净的人拿什么买勺子,你把我当傻子呢?”淮殊扭头抱着手臂,“说吧,拿什么东西换的?”
严松鸣低垂着脑袋,低声道:“我帮大叔修了一个机器,没收他星币,问他换了这个勺子。”
淮殊揉了揉太阳穴,人类的思想观念太复杂,他实在搞不懂,有星币不要居然去换一个破勺子。
“你这么败家,连自己都养活不了!”
“老婆不怕,我以后会赚很多很多星币给老婆!”
上将变成一个傻子,还扬言说要给自己赚钱,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居然也会砸到他头上。
淮殊托着腮帮用干净的勺子吃炒饭,不得不说,酒馆老板傻儿子的厨艺确实要比他好上那么一点,至少能让他这个喵星人下得了口。
还处于发/情/期的小猫精力有限,还没吃掉完整的两口炒饭,他便已经困倦了。
淮殊张嘴打着哈欠,而后扭了扭脖子,后颈忽然间痒痒的。那片被浸泡的阻隔贴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但他已经没有任何措施,没有抑制剂,快掉下来的阻隔贴是屋子里最后的一片。
二次情/潮快要到来,浪涛奔涌撞击堤岸,比初次潮涨更加难忍。
“严松鸣……”淮殊艰难起身,手在空中一顿乱摸,什么也没抓到,这时候赶严松鸣走算不上是什么好主意,但他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你……出去。”
严松鸣虽然傻了,但是作为alpha的本能还在,他知道淮殊发/情/了。
“老婆,你哪里不舒服?我不要走,我陪着你!”
淮殊捂着腹腔,双腿发软使不上力气。
严松鸣见状直接将他拦腰抱起,放在硬板床上。掌心贴合床面,顺势而下,只摸到硬/邦/邦的床板子。
他掀开铺在床板上的黑色毯子,下面竟然真的只有粗糙的木板。
严松鸣眸色暗了暗,重新铺好毯子。
“老婆,你身上好烫,你是不是生病了?”
淮殊眼神迷离,浑身无力,抬手都难,却仍旧爆出来一句震天响地“废话”!
他其实想说一句“严松鸣你快给老子滚出去”,但是碍于对方的身份和脸面,终究是没有开口。严松鸣如今失忆傻了不假,但日后恢复,想起他今日这番嘴脸,恐怕就不好收场了。
“你出去,别黏在我旁边,热死了!”
“老婆,我给你扇凉。”
淮殊翻身脸贴着冰冷的墙面,“走开啊!谁要你扇!我现在凉快着呢!”
严松鸣忍俊不禁,“老婆……”
“严松鸣,你刚才是在嘲笑我吗?”
“没有!”严松鸣忙不迭敛起脸上的笑意,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老婆,我给你打水洗一洗。”
“洗你个头啊!你能不能出去!”
淮殊觉得自己快要憋炸了。
他又不能当着严松鸣的面变回去。
“烦人精,走开。”淮殊小声嘀咕,传到严松鸣耳朵里像极了撒娇。小猫软糯的嗓音,勾得人心痒痒。
严松鸣的喉结不由自主滚了滚,从床尾拉来一条干净的白布,盖在淮殊交叠的两条腿上。
“我……我先出去一下。”
还不等淮殊反应过来,严松鸣火速逃离现场。
转过墙角,脚下便是一片荒芜。淮殊所居之处可以说是荒无人烟,还随时会有异兽出没的风险。但他本人整日一副无所吊谓的样子,根本不在乎这里潜藏的危机。
严松鸣抬手蹭掉从鼻孔流出的一抹鲜红,抬眼望着稀薄的草地。他心跳的很快,怎么也静不下来。窒息感从胸腔蔓延到肺部,临近一种呼吸随时可能终止的状态。
他张嘴喘息,试图将空气渡入肺中。
而另一边,淮殊把严松鸣临走前铺在他身上的白布揉成一团,紧紧抵在胸口出,整张脸都埋进去。
变回原形会让他舒缓许多,但是距离上次变形时间太短,导致下一次维持形态周期较长,他不能保证天亮之前重新变回原型,所以不得不强忍着。
淮殊在床上打滚,长长的黑色尾巴在腿上缠绕一圈。
张全新说的不错,一个人类omega在不依靠信息素和抑制剂的情况下,是无法坚持到发/情/期结束。
以往他发/情/期来临,只需要避着人变回原型维持到结束。这是唯一一次,没有变回原形。
淮殊从床上掉下来,双手撑地艰难站起来,跌跌撞撞到隔间里,往头上泼了一桶冷水。
“老婆!”严松鸣忽然闯进来。
淮殊愣了一下,当即回头吼道:“谁让你回来的?!”
“老婆你看!”
严松鸣手上捧着两管针剂,淮殊一眼认出那是主星的产物。
“你从哪搞来的?”
“我去找张叔求来的。”严松鸣一脸诚恳。
淮殊难受到极点,思考能力迟钝,所以不想为这么一件小事纠缠下去,当务之急是解决了这麻烦的发/情/期。
于是他抓起一管针剂,针头对准腺体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