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之舞 第39章 坦诚

诺卡倒是没有多想——

主要是维尔德说这句话的时候表现得十分正直，让他想要多想也没有办法。

而且维尔德说的确实很对。

他这已经不是想不想洗澡的事情了，而是必须要洗澡了！

想想他这一天都经历了什么吧！

先是血，后是土，还有自己的呕吐物，虽说简单清理了一下，然而现在回想起来，那种黏腻的感觉似乎又出现了。

诺卡感觉自己的头疼要加重了。看着自己这一身脏污的东西，他都不明白维尔德是怎么忍下来的，竟然抱着、背着他走了半天！

反正他现在是一刻也忍不下去了！

可是他现在想要洗澡又要面临一个问题——

以他现在这样自主移动都做不到的状态，洗澡这件事情只能依靠别人了，而现在他能选择的只有……

诺卡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精灵，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点了头，闭着眼睛说出了那个字——

“要！”

在被人看光的羞耻和满身脏污的睡觉间，诺卡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前者。

大家都是男的，又有什么关系？

自己有的东西别人又不是没有，被看了又能怎么样？再说了，人家的还比他大。

小时候在培育所，不也是有培育员带着他们洗澡吗？那时候他也没有害羞啊。

作为一个从六岁以后就没和其他人共浴，一直独自一人完成这项人类活动的人，诺卡闭着眼睛为自己做着心理建设，没有去看维尔德将自己抱起走去浴室的过程，试图用这种方法来逃避现实。

只是等到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悉数脱下，然后放入装满热水的浴桶中时，他还是没有挺住，溺毙在了羞耻中。

诺卡觉得自己现在感到的热不是热水带来的，恰恰相反，是他在加热这些水。

他知道也见过，那种供人洗浴的澡堂，人们在里面坦诚相见，没有尴尬和羞耻，享受着放松的时刻。有许多的人对此十分热衷，然而这里面肯定没有他！

诺卡看着浸没了自己身体的水，在思考着把自己撞晕过去的可能。

然而等到他重新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得是让他更加尴尬的一幕——

维尔德**着身体，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毛巾就向他走了来。

“你！”

刚一张口，诺卡就想起来自己发不出多少声音，只能等维尔德把头靠在自己身边后，忍着羞耻问他。

“你为什么也脱光了！？”

“总归是要沾水的。”维尔德语气平静，声音听不出任何的变化，“总不能把衣服弄湿吧？”

“行吧。”

面对如此正当的理由，诺卡也找不出什么问题。

或许人的情感都是有数的，用光了之后就挤不出来了。

等到维尔德真正开始揉搓自己身体，清理自己结块的毛发时，诺卡反而没有什么尴尬的感觉了。

也能说他是彻底接受了事实，不再挣扎了。

诺卡看着维尔德被热气熏红的手臂，肌肉分明，充满力量，能够想象这双手挥舞着剑的样子，此刻却拿着毛巾清洁自己的身体，舀起水一点点洗净身上的东西。

想着维尔德那修长、健硕的体魄，每一道棱角都是受到了精心雕琢，每一处凹陷都能凸显出着迷的细节，即使维尔德什么都不用干，就算他把脸遮起来，只需要站在那里，就能展示出人体最为极致的力与美。再对比一下自己这身单薄的肌肉，只能算是贴着长了一层的身材——

怎么看都是自己赚到了吧？

在彻底放弃挣扎，或者说自暴自弃以后，诺卡确实没有什么尴尬、难堪的情绪了，连带着精神也放松了下来。

安全的环境，舒缓的热水，还有一双替自己揉捏肌肉的手，诺卡本就没恢复多少的精力，强撑着的意识也在维尔德规律的揉捏中渐行渐远，脑袋枕在了浴桶上，酣睡了过去。

看着坐在浴桶中也能睡着的人，维尔德有些无奈。

他不知道该说对方是没有戒备好，还是说太过相信自己好，竟然在洗澡的时候睡着了。

“你就不担心我没接住你吗？”

维尔德看着瘫软在浴桶里的诺卡，身体绵软得像是没有骨头，如果不是自己和桶壁提供了支撑，现在已经能顺畅地划进水里了。

然而他也没有叫醒诺卡。

半天前对方那副痛苦的样子他仍然能清晰地回忆起来。如今在睡梦中的人，眉头不再紧锁，呼吸也平稳了许多，他又何必再把人叫起来？

维尔德调整了一下诺卡的姿势，让诺卡能更舒服一些。自己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地放轻了些许，避免弄醒对方。

水被一瓢瓢舀起，又重新落下，发出了规律的响动。温暖的雾气填塞着这片空间，将魔法灯染出了一层光晕。

倾泻而出的光占据了寂静的走廊，地板发出了轻缓的脚步声。

星星流转在天空之上，人类安眠在长夜之中。

诺卡第二天早上是在床上醒来的。

或许说早上也不太合适，因为鲁帕斯已经来问他们中午想吃什么了。

松软的织物散发着温暖的味道，柔软的床铺缓解了身体的疲劳。诺卡很少会感觉自己睡得这么好，虽然头仍然很疼，但是起码自己身上干干净净，没有那些黏腻的感觉和不快的触感。

而且他发现自己的手脚能使得上劲了！虽然还是没有多少力气，但起码走路、吃饭这些事情不用其他人来帮忙，想来洗澡也没问题了！

这可比他第一次学会走路还让他感到高兴！

虽然维尔德的手艺很好，但他还是不要麻烦对方更好！

另外他的魔力也恢复了一些。虽然很少，虽然很慢，只比昨天要多上那么一点点，但确确实实地恢复了。

这样起码能够证明，他的头不会一直这么疼下去。

诺卡十分庆幸自己改掉了原本的祷词。

原本在游戏中，用于复活的法术所使用的句子是“献祭半身”，虽然都是消耗一般的魔力，但诺卡很怀疑如果自己按原样去念的话，现在自己还能不能恢复魔力。

不过他也不可能去试验就是了。

诺卡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结果发现穿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的——

穿在他身上的衣服完全不合身，长出来的一截足够他把手和脚塞进去。

诺卡重新钻回了被子里，拿被子盖住了脑袋，从戒指里取出了自己的衣物，蛄蛹着换下了身上的衣服。

倒也不是说他觉得穿维尔德衣服有什么不好，虽然多出来的这一段让他看上去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可是自己戒指里的东西对方也没法拿出来，换下来的那些衣服也不能重新穿到身上，最后也只能是维尔德拿自己的衣服给他穿起来。

只是——

这身衣服下面就没穿别的东西了！

虽说澡也让对方洗了，衣服也让对方换了，该看的不该看的两个人都看过了，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了，但真让他这么空荡荡的来回走，诺卡还是做不到。

而且现在温度也没有多高，只穿这么一件也冷，既然都脱下来了，不如一并换掉好了。

诺卡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的同时也换好了衣服，钻出被子的那一刻正好看到维尔德站在床前，看样子似乎是在考虑帮他把被子掀开，免得他把自己闷死。

“衣服。”

“嗯……”维尔德接过了换下的衣服，顿了顿，才继续说到，“鲁帕斯说要为我们送行，已经把中饭做好了……需要我扶你过去吗？”

“不用了。”诺卡不知道为什么维尔德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失落，不过还是谢绝了对方的好意。

能自己做的事情，就不要依赖别人。既然自己现在能走了，也不必再麻烦维尔德了。

诺卡撑着床让自己站了起来，动作缓慢地走到了门边，压下把手打开了门。

虽然只有半天时间，但是再一次用自己的脚走路的感觉确实很好。

感受着脚下踩着的坚实的地面，落脚时传来的确切的力量，诺卡在维尔德的指引下，一步一步地走进了餐厅，看到了一张摆满了饭菜的桌子。

诺卡试图在餐厅里寻找其他人的痕迹，然而除了赫米尼父子两人，就只剩他们这两个刚刚进入的人了。

虽然诺卡不知道其他几个人的食量如何，但是看着这满满一桌子，都快要溢出来的菜，诺卡相信他们的胃肯定装不下那么多东西。

“啊！亚当斯先生！”

诺卡看着从厨房里跑出来，身上还穿着围裙的鲁帕斯，很想问对方为什么做这么多东西。

他也确实问了。

“我一开始只是做了几道菜而已。结果村里有人来配药的时候看到了，就多问了一句。”鲁帕斯指了指桌子，“结果就成这样了。”

“其实厨房里还有一些，我在想怎么把它们打包起来让你们带走。”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村里人送这么多菜干什么？”

“当然是替你们送行呀！”

看着诺卡疑惑的表情，鲁帕斯解释到。

“大家其实在神父解释完之后都很感激你们，不过你们来的时候发生了那种事情，大家都不好意思出现，就用这种方法来表示感激了。”

“亚当斯先生，维尔德先生，真的很感谢你们，救了这个村子。”

对的对的，不对不对，对的对的，不对不对，对吗？

很神奇，竟然没有被口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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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猫今天给我看了别人家塞满了猫零食的柜子的视频，我给他看了别人家猫撒娇的视频，然后我们相视一笑，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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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