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谍乐 第9章 Chapter 8

此时，距离索兰星8.49AU的帝国首都星——赫立厄斯星，正处在傍晚。

帝国大皇子道格和二皇子诺亚在收到从联邦传来的消息后，终于找机会聚在皇后宫里开起香槟，庆祝他们头号绊脚石的死亡。

“诺亚，我就说直接弄死他要比背地里搞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算计他还要简单。”道格举着香槟洋洋得意说。

诺亚摩挲着杯口，缓声说：“大哥，说得是。我只是担心不能一击即中，放虎归山。再者说，如何像父皇解释也是一个问题。现在看来，我这纯粹是庸人自扰了。”

“放虎归山？”道格嗤笑一声，“二弟，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你有点太过畏首畏尾了，一个D级废物，在我们‘贤人王’继承制的帝国到底有什么可忌惮的？清扫他就像清扫一颗路边的小石子一样简单，找个理由让他远走联邦，不也是屁都没放一个。”

“还有父皇现在缠绵病榻的，哪有多余的心力关心他？再者说，大权都有大半到了母后手里，就算是他怀疑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罗维娜皇后坐在上首，始终维持着端庄的笑容静看两个儿子争辩，听到大权都在自己手上的奉承话，眼睛里都染上几分真切的笑意。

“好了，庆祝我们旗开得胜！”罗维娜打断对话，高举起香槟杯。

“为了帝国！”

道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诺亚只沾了沾唇就放下了杯子。

罗维娜惬意地抿了两口，享受地眯了眯眼，“没了绊脚的石子，接下来，我们应该想想怎么获得长老院的支持了。”

“绊脚的石子”现在在干什么呢？

“绊脚的石子”现在是真被绊住脚了。

诺兰下晨训的时间比何乐昭要早些，他昨天一整天都没空出多少时间独处，切斯特给他发来的消息一直没批复。他便刻意避开机甲系，找了一处没人没监控的犄角旮旯边用早饭边回复消息。

耳朵里一下子没有烦人精叽叽喳喳的声音，只能捕捉到清晨的风声，鸟鸣声，可真是个舒服的好时候。

切斯特长篇累牍的飞行器失事调查报告看着都没那么烦。

事实证明，这种无人地某种意义上也是一块洞天福地。才看完报告，诺兰就听到有脚步声快速靠近这里，他反应很快地把自己卡进视线盲区。

要么说，冤家路窄呢，是昨天那群找茬的高年级混子，这次明显他们的头儿也在里面。一群人簇拥着中间的板寸男，他头发剃得很短，能见着青色的头皮。后面的小弟一路提溜着蔡凯，蔡凯还不停挣动。

这应该就是他们平时集会的地点，到了地方，小弟像扔垃圾一样把蔡凯往地上一丢。寸头男转着手里的蝴蝶刀，“蔡凯，我借几个人给你找场子，怎么我的人还被打了呢？”

蔡凯脸上堆满了谄媚讨好的笑，呲着牙，露出个大牙花子，把责任推向何乐昭的不识好歹，还隐晦地指出那几个兄弟或许实力不济。

混子头儿上一秒还在面无表情地点头，下一秒就突然暴起，揪着他的衣领，甩手就是两巴掌，什么话都没讲，闷头就是一顿胖揍。

诺兰从角落出来，倚着墙正大光明地看得有趣，联邦军校里的学生要都是这样的素养，委实不足为惧。

板寸头余怒未消地直起身，就听见远处传来“啪、啪、啪”的鼓掌声。循声看去，是一个束着高马尾的男生，他骨相立体，五官精致，就这样悠悠拍手，像刚欣赏完一出精妙绝伦的歌剧，有种居高临下的轻慢味。

蔡凯肿着一张猪头脸也看过来，嘴里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地说：“老大，老大，他就是打我们兄弟的那个人的废物室友，您跟我说的那个D级废物新生。”

板寸头一听这话，一改警惕的态度，轻蔑地啐了一口，上下抛接着他的那把小刀，“兄弟们，还等什么？不给他们点教训，我们以后怎么混啊！”

诺兰从昨天起就手痒很久了，没想到真有人撞上来，倒是省得再去查了。他还嫌点火不够，朝着他们笑着招了招手。

一群人冲上来才知道自己面对一个怎样离谱的存在。该死的！衣角都摸不到！

他像个满场乱飞的金色蝴蝶，束起的金发马尾在他身后翩跹跃动，身影行云流水。但手劲却奇大，他也不打脸，专挑人身上的关节敲，打完保准肉眼看不出任何伤，疼却是从骨子里钻出来。

板寸头本来还在场外悠悠闲闲地看着，当手底下的人一个接一个从包围圈子里狼狈退出来，才意识到情况不妙。他格外不爽地重重拍着手下人的后脑勺，直拍得人脑袋一点一点的：“我说，你们怎么能菜成这样，那些格斗成绩该不会是假的。”

说着，就自己提着那把心爱的蝴蝶刀从诺兰身后冲了上去。

联邦第一军校除了课上禁止一切武器，无论热武器，还是冷兵器。军校生普遍军事素养都比较高，在校期间，如果因为私仇，发展成团体之间的械斗，其规模和杀伤力都是难以预估的。武器报废是小事，但如果这帮好苗子死于校园斗殴，事情就有点滑稽了。至于贴身肉搏，近身格斗这类，只要不发展到要死要活，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板寸头还是有一定水平的，不然也不能拉起自己的团体。在确立自己的话语权后，还能搞到一把学校禁止的冷兵器，也足见他的影响力。

诺兰反应很快地躲过背后的偷袭，混子头儿一击不成，看着那张漂亮的面孔，恼羞成怒地唾道：“死娘炮。”，手上出招越发狠厉。

这种恶意的讥嘲，诺兰从小都听腻了，根本无法激怒他。没费什么气力地抓住破绽，一撅一折再狠狠一劈，蝴蝶刀掉了，寸头也跪了，晕之前最后看见的是一双古井无波的琥珀色眼瞳，幽幽的，深深的，让人心下发寒。

头儿是寄了，还剩一群小喽啰。还没等他上前收拾这群杂碎，就看见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往这个方向走。

被打懵的小弟，就看见这煞神一脚踩上他们老大的脖颈，捡起地上的蝴蝶刀就开始往自己身上划拉，自己反手划得可能不太顺利，他顺手擒住一个离得近的倒霉蛋，把刀塞进那个人的手里，在自己身上比划着：“这边来一道，这来一道，这里，嗯，不错。用点力，手别抖。”

倒霉蛋战战兢兢地听从指挥，低头还能对上自家老大被踩得涨红的一张脸。

他递回小刀，还得了一声谢谢。

煞神开始对着脸比划了，一边警告说：“今天我被你们堵在这里霸凌，如果你们想活命，出了这个地盘，我只能听到这个版本，明白了吗？”

“想要你们老大活命，待会儿配合我表演，好吗？”

小喽啰忙不迭点头，蔡凯整个人已经彻底傻眼了：这是D级废物？那我是什么？他们宿舍什么毛病？他肿着脸，无端生出庆幸，甚至有些感谢老大一开始狠狠揍了他一顿，直接干得他面目全非。

恶魔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没舍得对着他那张天使般的脸蛋下手，只在脖子的地方划出几道血痕，又把束着的马尾散下，拨乱一头金发。他像不怕疼一样，双手攥着拳就往粗糙的墙面上擦，直擦出道道血丝，又往地上的泥里摁，最后再锤几下彻底昏过去的板寸头。

随后，狼狈地靠上墙，紧攥着的拳头，凌乱汗湿的头发，血迹斑斑的衣服，脖子上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珠。

看着这一幕，周围人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错乱了，明明他们狠狠教训过这个新生。

下一秒，冷淡的嗓音响起：“围过来，你们平时欺负人能弄出什么动静，现在就怎么弄。”

何乐昭今天没有碰到室友一起吃早饭，估计是错过了。没有挑食室友在一边还真有一些不习惯，何乐昭这么想着，嘴上吃得喷香。但心下总归有些不安，担心自己柔弱的室友被找麻烦。

想什么来什么，早上吃得有些撑，他绕了点远路消食，就听到前面环型楼一处背面的间隙，传来拳脚相加的打斗声，还夹杂着高声咒骂和威喝。

他旋即跑进去，一头扎进巷道口。里面别有洞天，有着相当宽阔的草地绿化。何乐昭一下就看见了一群人围成的一个包围圈，不远的地上还躺着一个板寸头男生，离他很近的墙根靠着一个被打得厉害的男生，何乐昭跟那个人对上视线。

脸肿得像猪头的男生，期期艾艾指着那个包围圈：“你...室友...”

何乐昭这才从这个熟悉的嗓音中认出蔡凯，一听这话，他忙转头就往那个包围圈跑，几下狠力就把围着的人踹飞出去老远，这才看见包围圈里的人。

那人区肘护着头脸，金发散乱，身上制服被割破好几处，还带着血渍。他慢慢放下手臂，何乐昭很快就注意到他沾着尘土的拳头关节通红，脖子上好几处血痕往外渗血。

他都有些不敢抬头看脸。

AU：天文距离单位。1AU等于赫法斯星到星墟的距离。

千兆：人口计量单位。

——《赫法斯星系百科大全·计量单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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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