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琢 第3章 校服

天色一点点变暗，迟冉坐在床上，从抽屉里的拿出手机，她看了看这手机的外观，褐色的，背部只有一个小摄像头，迟冉进入界面，软件名称标的挺清楚的，迟冉摸索了一会儿，就下载完成了微信，手机开迟父已经帮她插过了，她注册进入，找到了微信号，然后从书包里拿出本子，像陆颂禾一样一笔一画抄了下来。

伴着厨房里咚咚锵锵的炒菜声，一声关门声显的有点突兀，迟冉猜测是她爸爸回来了，过了一会儿，迟冉房间的门果不其然被敲响，迟冉开门，迎迟父进来，两人都话不知从何说起，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宋文杰看了迟冉还没息屏的手机屏幕，他开口道“冉冉，我先帮你连上网吧，这是个二手手机，我用私发钱买的，我工资都交给……”“没关系，我不介意”迟冉打断了宋文杰的话，把手机递给了宋文杰。

宋文杰听了迟冉的话，心里的歉意更重，他一直对迟冉都有所亏欠，他年轻时候的意气风流造就了迟冉的出生和不太幸福的童年，他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他也不知道迟冉需不需要他微不足道的弥补。

他快速地连了网，把手机还给迟冉，递手机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迟冉的手很大，手指很长，他抬头看着女孩精致的轮廓和有些淡漠的表情，发现迟冉真的长大了。他记得他刚见迟冉时，女孩脸还有点肉肉，笑的很甜，拉着他的手喊爸爸，后来可能感受到了这不是欢迎她的家，慢慢地就变得不爱笑，疏远她了。

宋文杰回过神来，冲迟冉笑笑“我简单教教你手机使用吧”“好”迟冉点头，她听着宋文杰的介绍，默默地想，要是她妈妈和宋文杰结婚了，她应该早都会用手机了吧，不至于连微信都不知道怎么加。

房间外面的放碗筷的声音和宋凯稚嫩的童声打破了迟冉的幻想，宋凯在外面喊着爸爸，宋文杰忙答应，他起身“我先去看看小凯，你玩一会儿出来吃饭”迟冉又点头。

门关上的瞬间，迟冉自嘲地勾起唇角，她在想什么呢，这是属于宋凯的家，她只是暂住。她收拾好心情，出了房门。

饭桌上，宋凯吵闹让爸爸妈妈夹着菜，迟冉默不作声地吃着饭，宋凯妈妈，徐文秀故作温柔地问“冉冉，今天在学校怎么样？适应嘛？”“还可以”迟冉答。“有什么不适应要和我们说啊”“好的，谢谢阿姨”迟冉也回以一个假笑。徐文秀是个典型的笑面虎，小时候的迟冉确实也认为她是个温柔的好阿姨，如果不是半夜起来听到了她的争吵的话。

吃完饭，迟冉快速洗漱，回了房间，寄人篱下就要有寄人篱下的眼力，她尽量不打破这个家的平衡。

迟冉躺着床上拨弄着手机，她打开浏览器搜了一下“有一个缺了一块苹果的标志的是什么手机”迟冉这才知道了陆颂禾用的是苹果手机，她看了眼售价，发现这手机顶他在纪县搬一年菜了。

迟冉是个挺慢热的人，她在纪县的学校朋友不多，但也不算少，因为那里的大家都一样每天都在谈论放学吃什么喝什么，明天看什么小说。而在这里，迟冉连他们的手机牌子都不知道。

迟冉看着天边的月亮，心里有一种巨大的差距感，同一片天空下，为什么那么多不同的遭遇呢？她忽然想陆颂禾在干嘛呢？想她这样公主的人应该正在梳妆台前打理头发吧，毕竟童话故事里的公主每天都有在梳妆镜前坐一会儿。想着想着，迟冉渐渐有了困意。

————

此时，被比作公主的陆颂禾正躺在沙发上看着漫画书，时不时还发出大笑，但怕声音太大，又禁声憋住，脸都红了。

看了没多久，陆颂禾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她立刻把漫画书藏好，然后蹑手蹑脚走到书桌前，在门被打开的前一秒，坐下翻开了书。

咔嚓，门开了，陆颂禾面色如常地扭头，看到了拿着牛奶的父亲，松了口气，问到“怎么了？爸爸”“没什么，来给你送牛奶”陆父把牛奶放下，摸了摸陆颂禾的头，“早点休息”然后就离开了。

门关后，陆颂禾沉默了一会儿，长叹一口气，起身，关了灯。

————

次日，迟冉生物钟的习惯，起的很早，她轻手轻脚地出去洗漱，完毕后，站在床边，看太阳慢慢露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迟冉背上书包，想了想，又把手机放下，然后出了门，刚出去，宋文杰顶着一头有点乱的头发，“等一下”叫住了迟冉，他牙膏沫还没洗净，进了卧室，拿了500块钱给了迟冉，迟冉道了谢，然后出了门。

清晨的风有点冷，迟冉拉高了外套拉链，走着走着，看到了卖烧饼的小摊，冒着热气，迟冉买了个烧饼，把100块破开，留了20装兜里，剩下塞进书包。

到了教室，人已来了大半，迟冉把书包放下，去了年级办公室。“老师，还给你的20块钱”李笑雪接过，这时，迟冉发现从身后伸出一只手，也拿着20块钱，李笑雪又接。迟冉扭头，发现是陆颂禾，她今天穿的是米色裤子，搭的浅蓝色上衣，白白净净的。

“你看你们客气的，我是你们班主任，不就20块钱嘛”李笑雪笑着，又蹲下那了两件未开封的校服，“你们一会上自习课时去厕所试试，不合适了和我说”“好”两人抱着自己的校服回了教室。

上课了，迟冉看陆颂禾抱着校服出去了，自己也跟上。

这学校的厕所门很高，且只有一间只有一个勾子可以用来挂衣服，“你可以先帮我拿一下脱的衣服吗？”“啊”迟冉反应了一会“可以”陆颂禾进了厕所，迟冉在门外等着，过了一会儿，一只手拿着衣服从门里探出来，迟冉接过，陆颂禾的衣服很软很香，迟冉想凑近闻闻到底是什么香气，又觉得很变态，红了耳朵。

那只手又探了出来，迟冉把衣服递给她，不小心碰到了手臂，两人都有点微妙的抖了一下。

陆颂禾出来后示意迟冉进去换，迟冉道“咱俩衣服一个码，身高体重又差不多，你换了合适，那我就不用换了”陆颂禾笑道“你好聪明啊”迟冉也回以微笑，然后两人一起往外走。

走了两步，陆颂禾回头“你笑起来挺不一样的，很好看”“是嘛？”迟冉刚褪了点红的耳朵，刷一下又红了，还好，她今天没扎头发，挡住了，迟冉心里暗自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