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一声镜头咔嚓声,闵驰衍收起手机,侧头看了熟睡的青年好一会儿。
像被剥掉外衣的水果糖,他身上那股细细密密的香气老往鼻腔钻,占满了不大的空间。
闵驰衍想到刚才跟他喝酒的那个男人。
生面孔,不是上次的小明星。
才过了多久,是换了情人?
“喜新厌旧这么快?”
男人故意用食指抵住奚江肉感十足的脸颊,将那处地方压下去一点。
戳得太用力,惹来男生不满地轻哼。
“矫情。”
眼里没有多少笑意,闵驰衍盯住留下红印的右边脸,手指往下游移。
奚江的嘴巴形状好看,自然上扬的弧度,微张的两瓣唇肉饱满润亮,均匀的吐息参杂丝丝缕缕的酒气。
奚俞将这个弟弟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藏得特别严实,不带人出席任何场合。
闵驰衍是某次无意中瞥见对方的屏保,得益于不错的视力,看清了那张长相不俗的脸。
“你倒是睡得香。”
收回手,闵驰衍擦去指尖零星水渍,先前碰过对方头顶的掌心仿佛还留有发香。
车开到半道男人突然拐了弯,将人带去自己的住处。
一时半会儿肯定醒不了酒,他哥不在,作为朋友,自己帮忙照顾于情于理。
闵驰衍是这么想的。
私密性极强的别墅区,闵驰衍别好车,绕到副驾驶抱人下来。
奚江这会儿乖得不行,脑袋蹭在胸口,老实窝在怀抱里,凑近能听到细小鼾声。
闵驰衍低头打量,光脸颊有点肉感,身上那件衬衫版型宽大,男人的角度视线刚好落在青年凹陷的锁骨。
奚俞平时怎么照顾的?跟瘦猴一样。
突然生出不满,闵驰衍掂了掂重量。
太轻了,他应该多吃点,抱起来都没有实感。
步履平稳地进门,闵驰衍将人放到自己房间。
一挨到床,奚江自觉滚了一圈抱住被子团茧。
脸颊轻蹭下边软枕,深黑床单映衬得青年肤色雪团似的白,鼻头红红的,睫毛又翘又长,揪住薄被的手指细长柔软。
尾椎骨攀升上莫名的麻痒感,闵驰衍身体奇异的热,他将室内空调温度降到最低也无法纡解。
大概是先前喝的酒劲上来,摘下手表,男人搁置到床头柜转身离开。
房间没开灯,门缝漏进来一丝光亮。
卷成团的身影动了动,探出一条白皙手臂胡乱摸索一阵,奚江半睁眼撑着床沿爬起来,下了地鞋也没穿,摇摇晃晃地朝外走。
锅子里的萝卜汤焖出清香,闵驰衍鼻梁上架了副黑框镜,没有度数。换了身睡袍的男人头发半干,耷拉在前额,显得随意。
“哐当!”
摸着黑,奚江不小心踢到墙边的垃圾桶,递增的痛感让人好半天没能缓过神,他一屁股坐到地上,用手包住几个脚趾头抽气。
“没事吧?”
飞快推门而入的男人摁亮灯。白炽光下,吸着鼻涕,小声抽噎地男生涨红脸。眼眉透着粉,像枝头熟烂的桃果,咬上一口汁水充盈,莹亮的泪花蓄在眼底,微仰着头,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闵驰衍反应过来时,已经捞起人小孩式的抱在怀里。两个人的重量将床垫压陷,背靠在床头,闵驰衍爱不释手地梳理青年一头柔顺短发。
“不穿鞋要去哪?我就在外面,怎么也不知道叫人。”
大掌圈住那只轻颤的脚,闵驰衍用指腹挠过趾头,原本粉白的色泽现在充血微肿,被触碰过后抖得更厉害了。
奚江小腿痉挛似地抽动,青年意识糊成浆,觉得难受想要躲开。
闵驰衍轻松制束住,这回力道特意放轻了不少。
“别动,让我检查下,有没有破皮的地方。”
男人自言自语,手指暧昧的狎玩。
桌上的手机响起一阵铃声,闵驰衍从某种情绪抽离出来,停顿几秒,才接起电话。
“…驰衍?喂?怎么不说话?”
奚俞的声音透过听筒,连同奚江滞涩地喘息声一齐灌进耳朵。
“有事?”
低哑的男声压抑涌动的燥念,呼吸潮热。
“抱歉啊,你那边应该比较晚了。”奚俞以为自己打搅了好友休息,加快了语速:“我这边临时加了业务,估计还得待上一阵子。我弟弟拜托你帮忙照看一下。”
“别的没什么,就是担心我不在,他被人带坏了。”
闵驰衍顺势握住奚江纤细的脚腕,青年皮肤滑嫩,他一个不察,手探进了宽松裤腿。
“我会和他说好,只不过这个点他应该睡了,得明天再提了。”
好长一段时间都听不到对面说话,奚俞不免有些疑惑:“驰衍你是睡了吗?那我挂了啊。”
挂断电话的前一秒,奚俞听见了男人模糊不清地一声“嗯。”
奚江膀胱憋得疼了,他避开男人要凑近的脑袋,声音绵软无力:“我、我想上厕所,你快松开。”
视线停在某处,闵驰衍非但没放,反而直接抱起人往厕所走。
走的途中某些想法始终在男人脑海盘旋,这人浑身上下哪哪都透着粉,自己确认一下总没有问题。
他亲哥都拜托自己帮忙照顾。
这种要求不过分。
厕所干湿分离,闵驰衍臂力惊人,单手抱稳男生,弯腰揭开马桶盖。
在抱还是站之间犹疑几秒,闵驰衍选了前者。调整好怀里人姿势,有力的小臂垫在青年腿弯处,两手抓牢内腿侧边,闵驰衍不太熟练地吹起口哨。
“你干什么!我要下来!”
酒劲散去不少的男生被悬空感吓清醒了几分,猛地蹬了好几下腿,奚江用力拍打男人手背,连声挣扎。
怕他折腾多了胃不舒服,闵驰衍将人放了下来,奚江脚一踩地立马离他远远的。
闵驰衍看了眼,伸手要去拉,见人裤子好好的,这才发觉自己刚才忘记扒他裤子了。
“别、不许碰我!”
又往后退了几步,奚江装作没看见男人逐渐阴沉的脸色,恼红了耳朵,“还不快点出去,臭变态,不然告诉我哥了!”
自己快要忍不住了,奚江夹住腿,急得想揍人。
“好哥哥,咱们有话在外边说,你知道人有三急。”
闵驰衍表情有了变化,他没动,视线瞟到青年光着的一双脚。
“你、你怎么还不走!”
小脸一白,奚江欲哭无泪。
“穿上。”
闵驰衍没有其余动作,只将自己的拖鞋脱了放他脚边。
“地砖很凉。”
“…谁知道你有没有脚气……”
面露嫌弃地瞥了一眼,奚江小声嘟囔了句。
离这么近,很难听不见。
闵驰衍朝他走了几步。
“我穿就是了!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又给自己举起来,奚江飞快踩上去,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高声催促他。
男人似乎满意了,离开时顺便带上了门。
见人总算是走了,奚江彻底松了口气,甩掉他给的拖鞋,着急忙慌地跑去锁好门,哆嗦着手脱掉裤子。
隔着磨砂门,水声断断续续,闵驰衍倚在墙边,垂着眼情绪不明。
解决完了,奚江没立马出去,趴在门上仔细听动静。
外边没有半点声响,他一时也猜不准这人到底在不在。
万一走了呢,他总不能一直躲厕所。
怀着侥幸心推门出去,奚江身子刚露出半截。旁边一阵大力将他强行拽过去,手上的水没来得及擦干,慌乱间沾湿对方胸口一小片布料。
后背抵在墙上,身前人投下的阴影将他笼罩严实。
像被捕的猎物,气势汹汹的狩猎者俯身逼近,奚江心里头怕极了,还得硬着头皮捡起自己的人设,一张嘴就是讨人厌的语气:“你这人好烦啊,松开我!”
手掌作为防线挡在男人胸前,奚江暗忖他要是贴上来,自己就用力揪他。
闵驰衍无视他的话,展开双手轻松将青年的手包得严严实实,放轻的嗓音像是在哄人,“我煮了醒酒的,去喝点。”
“我才不喝。”
男人的手掌又宽又热,奚江满脸抗拒,“我现在要回去。”
“你倒是会过河拆桥。”
小没良心的,闵驰衍笑了声,又问了句:“真不喝?”
奚江直接拒绝交流,脑袋扭到一边。
脾气倒是大。
闵驰衍也没生气,松了手,抱臂环胸俯看他,“今晚住在这。”
不是商量的语气。
“凭什么听你的?”奚江冷笑,俨然一副不服管教的少爷作派,“你谁啊,别以为你是我哥朋友就能管我的事。手机给我,我要打车回去。”
“我的?”
闵驰衍难得愣了下。
“不然?”
奚江不喜欢仰头看人,显得自己从气势上低人一等。他偷偷踮脚,摆出理所当然的模样。
“是你自己趁我喝醉了,没经过我同意把我带到这,回去的车费当然得你付。”
无理取闹才能拉满炮灰指数,奚江对于自己这种无赖行为异常满意。
他不缺这点钱,但缺进度。
心里那点火气消没了,闵驰衍勾唇,语气放缓:“我要是不带你回来,你现在已经上了陌生人的床。
“你少在这危言耸听了。”奚江才不听他解释,“我明明跟我朋友在一块,再说了,你和那种人有什么区别。”
“我可没脱你衣服。”
闵驰衍突然伸手勾住他领口,太过松垮轻轻一扯就能见底,微鼓圆粉的小点倒映在他眼底,男人嗓音发沉:“也没亲过你的嘴。”
“或者说,你想试试吗?”
奚俞:好好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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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少爷的玩物(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