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蛮悍丫头（清穿） 第398章 对手

十四爷抬头迎视，避开她的话，自顾道：“我会让皇阿玛把你赐给我，我会好好对你，弥补之前对你的亏欠。”

“我不会嫁给你，你听清楚了，我不会嫁给你。”白初念笑的缓慢，一字一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俯身抵着她鼻尖，逼着她道：“我不会让你走，你也不要想着逃开。”

她扬起手朝那一张俊脸挥过去，却被他一手抓住，顺势揽入怀中。

她气怒道：“你放开。”

他语气淡然，“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了你。”

“人都会变的，没有人会一成不变的在原地等着谁，你听明白了吗？”白初念知道自己对他是心死，心死又如何重新开始，“有些事谁都无法改变，发生过的也没有办法重来。”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十四爷的语气始终平静，他伤怀感触，不愿多年的情意最终烟消云散，为了得到皇位，他可以不惜一切，为了得到一个女人，他一样可以孤注一掷，“不管你有多恨我，我都不愿接受我们之间的了断。”

“追悔莫及了？”白初念唇边的苦涩慢慢绽开，“这世上有太多太多的事让人追悔莫及，可并不是后悔就能够回头，有些人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他们有过温柔甜蜜的时光，可惜那些日子一去不返，她和他不会再有和好如初的那天，“那些无法挽回的人，何必再去想着，更没必要让自己徒添伤感，都忘了吧。”

十四爷愣在原地，脑海里回想着她的话，一时间，他不知如何开口，不知如何反驳。

他以为不管何时何地，只要自己回头，她都会等着他，却没想过，他们根本不可能回到当初。

他闭上眼，把头埋在她的发丝间，固执地不肯放手，哪怕这一刻拥她入怀是片刻的温存，也是他求之不得的短暂安宁。

面对着这样伤感的他，白初念反倒没了气恼，所剩的不过是惋惜和无奈，“过去的已然过去，无论你如何怀念，我们都不可能回到从前。”

“明知道你的固执，明知道你不会再原谅我，可是我还是无法放弃你。”他的心在颤抖，紧抱着她，无法再控制自己，“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我不想就这么失去了你。”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白初念的心猛地一跳，急忙推开他，拉开了门，清晰的看到门前站着一个男人。

她满脸诧异的看着他，四爷与十四爷几十年不和，他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他为什么会来？”十四爷握住她的双臂，声音变得声嘶力竭，“他是来找你的？”

白初念惊愕了一会，不急不徐道：“别把我跟他扯上关系。”她脸上没有表情，看起来淡漠而疏离。

见此，十四爷心头微动，偏头看向四爷，投去的眸光带着愤怒，“你来我府邸，我都不知该如何款待你。”

“隆科多的闺女死了。”四爷盯着他，眸光透着几分散漫，“不知你有没有听说？”

闻言，十四爷全身蓦地一凉，背在身后手攥了攥，“她死了，何必要来告诉我。”

听着他的话，四爷只是平静的垂下眸子，笑容淡漠，“这么说，你是知道了。”

十四爷蓦地松开手，他神色未动，声音微微扬起，“你来说这些，不觉得很可笑？”

“你觉得可笑，那动手前行踪就应该谨慎点。”四爷略微一笑，眼底寒光四射，“而不是杀人过后直接抛尸，现场清理的不干净容易给人留下疑点。”

十四爷面无表情，沉声道：“我想知道隆科多接下来会怎么做。”

四爷嘴角划过一抹讽刺，“你会看到自己最不愿看到的。”

十四爷眼神有片刻的不解，不过，很快被隐藏到那漫不经心的笑意里，“不要太自信。”

白初念瞅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锋相对，这一刻，惊震大过了一切，好半晌，她的眸光才恢复淡然。

四爷手段血腥残酷，比起十四爷更是毒辣，他的手腕绝不允许任何人销声匿迹，沉溺多年的他，有一日迟早会变本加厉。

可是这点无关大局的小事，本不值得他插手，深谙帝王心的人，从来不会去做对自己毫无用处之事，他今日登门是纯粹的挑衅吗？

她看了一眼他，眉头深锁，十四爷这一生最大的对手，他当之无愧。

目光在投向十四爷，还是默不作声，他俊颜无双，白衣翩翩，却有这么一颗阴暗的心。

为了争夺天下，他已经彻底入了魔。

她眼里闪烁着不明怒意，生生地将她与他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这一张儒雅温润的脸，她是一眼都不想在看到，转身若无其事的移步离开。

“初念。”十四爷拉住她的胳膊，高大挺拔的身影将她牢牢罩住，皱眉问道：“你真的要离开我？”

白初念甩开了他，往后退了一步，“你我之间既然恩断义绝，何苦再纠缠。”她何等心高气盛，向来自负的她，怎么会容忍爱情中出现第三者，怎么能够容忍男人的背叛。

看到她眸子里闪烁着的不再是委屈和疼痛，而是一股强有力的漠然和冰冷，这像是一把最尖锐的刀捅进十四爷的心脏。

他缓缓开口，“可是我不想我们之间就这样结束了。”他不舍得冲过去抱住了他，满面哀愁，“我求你不要走。”

白初念身子微微怔了怔，一股战栗悄无声息划过心房。

他于她而言，是她永远不想再触碰的伤疤，她不想再回忆，亦不想再牵念。

“好好对待芸霓，你不能在伤害她。”看着他略带祈求的一双眼睛，心底最软的地方莫名地畏惧起来，她苦涩的垂下眼帘，“以后不要在来找我。”咬紧下唇，内心纠结却还是大步离去，决绝的转身离开。

从她眼中看到了疏离，十四爷眸中透出失落，却也没有再强迫她。

沉浸在剧痛中，心剧烈的震了一下，见她越走越远，慢慢的消失在自己视线中，他心痛的更厉害，着急的挪动脚步走到院前，注视着她出了大门。

“但愿你可以瞒天过海。”四爷从他身旁走过，冷冰冰的甩下一句话，擦身越过他，疾步往门口走去。

十四爷嘴唇翕动了一瞬，终是没有在说话。

忽然，他追了上去，抵在他跟前，声色俱厉道：“你来我府邸之前，想必已告诉了隆科多，你们是已经结成联盟了？”

四爷淡淡道：“我来了，就不会让你阴谋得逞。”

尖锐刺耳的话语飘忽不定，十四爷挑眉冷眼相对，更加痛怒交迸，“即使你赢了这一局又怎么样，一个隆科多有何了得，没有他我照样可以赢了你。”

“隆科多确实无所惧。”四爷嘴角划过一丝阴冷笑意，“这一次你急于求胜，走了一步险棋。”

十四爷轻笑一声，笑中半带嘲讽，给人以一种生冷削硬的凛冽之感。

他不屑道：“我不相信未来成败在此一举。”哪怕隆科多诚服与他，对于一个油腔滑调时刻行走在刀口浪尖上的人，他也不会全然信任他。

四爷冷漠道：“我也不相信。”大门一关，门缝合上的那刻，他冰冷的身影渐渐远去。

十四爷眼底随即闪过一丝阴鸷，他可以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便不会介意多杀一人。

西泰一家上百口人命可以在一夜之间消失在京城，那么隆科多的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晦暗无光的书院映下他毅然决然的身影，看上去形态落魄，却有着一股冲向苍穹的韧劲。

……

落日低垂，四爷走在人烟稀疏的一条小巷中，突然，凭空落下一个橘子，好巧不巧掉进他怀里，他拿着橘子愣了一下。

“是谁？”拉锡一脸警惕，抬头张望四周，没发现有谁在这附近，紧张的握紧了手中佩刀。

四爷神情自若的往前走，脸色极为镇定，却在一个路口转弯处忽然停下了。

“这是巧合吗？”白初念神情慵懒斜倚着一根木柱，“还是你知道奴婢没走？”

等了许久，耳畔终于听到阴晴不定的声音，“你在这里等我，又是为了什么？”

她笑望着四爷，并不回避他审视的目光，“四爷永远都是棋高一着，没有谁能够阻挡您想办的事。”她眼角弯起的笑意似被微风吹起了涟漪，好看却又带着一股邪恶。

“你对我了解多少？”四爷寒声问道，眉梢有几分锋锐冷冽。

“对你不应该是了解，应该是看透。”白初念长睫微抬，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聪慧和机敏，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她悠然道：“因为奴婢知道您是谁，您心思难测，在别人眼中或许没那么容易让人看透，但是奴婢从知道您的身份那日起，您所做的每一件事，出于什么目的又想得到什么，奴婢都知道。”

她的眼睛犹如一把锋刃，恰好克制四爷周身凝结的寒冰，将它击得稀碎。

四爷紧紧的注视着她的双眼，希望能从中看出些什么，饶是他目力惊人，也未曾从她眼中看出半丝不宁心绪。

他蹙眉，定了定心神问道：“对于十四爷，你又如何看？”

“奴婢不想在您面前说起他。”白初念松散靠在木柱上，眉眼淡漠，脸上没有半分情绪，许久，她缓声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您敢出此计，可是并不一定能够就此毁了八爷一党。”

四爷听了，眼中兴致浓厚，微微勾唇，“你认为八爷贤名远播，呼声依旧最高 ？”明明笑意盎然，眼底却看不出一丝一毫波澜。

“八爷盛名还在。”白初念似笑非笑，说得漫不经心，她不知四爷的笑透着危险，让她忍不住想要探究，“您与他在朝堂上因为权势分割或者是意见不同经常产生矛盾，其实说到底还是你们因为皇权争夺激化的矛盾。”

二人对视了片刻，他目光中透着探究与审视，上位者的威势直直向她逼来，她的心蓦然一紧，终是败下阵来。

四爷突然凑近她，眸底划过一抹狡黠的寒芒，“是不是你掌握了我所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