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晏荷在开幕仪式出现了?”楚星稀坐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他手上端着盘,用盘子装糕点落下来的碎屑,嘴里不断嚼嚼嚼。
“是的。”白照拿着面巾等在一旁,想着给楚星稀擦嘴边的糕点屑。
楚星稀一边吃着,一边想起了上一世的事情。
上一世的晏荷是在他回了清关门以后才出现的,那时他偶然看见一次她变身的模样,被吓了一跳以后告诉了东方洲,只不过东方洲不信他,仍然相信了晏荷,最后清关门才会遭受了灭顶之灾。
清关门毁灭就毁灭了,但他不能让那个晏荷伤到师尊,在他记忆之中,那个晏荷好像还挺厉害的。
“师尊。”楚星稀歪起一边脸,任由白照给他擦嘴。
“你说。”白照轻柔地擦掉楚星稀嘴角边的碎屑。
“你要离她远些,那个晏荷是妖怪变的。”楚星稀抓过白照的手在手中握着,他双眸认真地盯着白照,说话的语气非常严肃。
“我知的。”白照顺着楚星稀的话头往下应道。
楚星稀看向窗侧,现下正值午时,阳光浓烈,飞奴站在窗框上,朝着外头叽叽叫了两声,换来了几声清脆的鸟叫声。自他与师尊在一起以后,月宝和飞奴也就不藏了,大多数时候月宝与他待在一起,给他解闷,而飞奴总会跟在白照的身边。平静的生活中加了两个小伙伴,也确实是快乐许多。
楚星稀说:“师尊,开幕仪式好玩儿吗?”
说起这个,白照便将开幕仪式发生的事情说与楚星稀听。
楚星稀越听越觉得诡异,若说烛火变黄视为吉兆,那黑压压的天应该云雾散去才是,如此听来此处似乎不宜久留,“师尊,要不咱们偷偷溜了吧,好像有大事要发生了。”
“你尽管放心。”白照拍了拍楚星稀的手背,安慰他,“你师尊是最强的。”
这倒不是白照说大话,且不说凡界,就算在仙界他的实力也是数一数二的。
头一次听到白照这么自信,楚星稀眨了两下眼,“真的这么厉害吗?”
“真的真的!”白照还没答话,在一旁听着的月宝抢先回道,飞奴一听,赶紧从床边飞了进来,拉着月宝的耳朵把他拉走,仙君与仙娘子聊天有他什么事情,那么好心。
白照被月宝和飞奴的动作逗笑了,他说:“真的。”
“那我好厉害。”楚星稀身子微微一斜,靠在白照的身上。
“此话怎讲?”白照似乎知道楚星稀要说些什么,但他还是留了话茬给楚星稀。
“这么厉害的人现在是我的恋人,我难道不厉害吗?”说话间,楚星稀抬头亲了白照的唇一下。
白照哪儿能放过美人献吻,他搂住楚星稀的腰,微微俯身下去,薄唇印上楚星稀的红唇,呼吸交换之间,他的舌尖侵入楚星稀的口中,邀他共舞。
不过白照毕竟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没有什么技巧,只能按着话本里写的那样,靠自己摸索。
吻了几分钟,两人分开之时,楚星稀的脸红扑扑的像个红苹果一般。
吃过午餐,楚星稀吃完药以后又睡了过去,白照叫月宝在房内看着楚星稀,他与飞奴则出去逛逛,邪仙的山洞离锁魔峰很近,保不齐他从山洞里逃了后,就直接跑到了锁魔峰来躲着。
白照出门后,月宝跳到了床上,他身子挺立地站了会儿岗,但夏日的热气实在困人,没一会儿他就脑袋一点一点,靠在楚星稀的身侧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月宝忽然感觉到一股不详的气息靠近,这力量很强,单靠他自己是无法抗衡的,所以月宝改变了下自己的睡觉姿势,将自己的脑袋埋在楚星稀的脖颈处,眼睛悄悄开了一条细小的缝,借着楚星稀发丝的遮掩,月宝这条眼睛缝就跟没睁开一样。
有“人”从窗户溜了进来,它先是放了个绿色的触手进入窗户之中,见楚星稀还在睡梦中,它才大着胆子全身进来,一滩绿绿的恶心液体到了床边以后,液体渐渐涨高,最后化成了一个女子的模样。
月宝没见过这个人,他现在正在努力抑制身体的颤抖,不要叫那个妖怪看出端倪来。
妖怪低下身子,仔细看过楚星稀的脸,随后原路返回离开了房内,等那股恶心人的气息走了以后,月宝才敢喘气,天知道他刚刚真的要被吓死了,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足以让他起一身鸡皮疙瘩。
等仙君回来,他一定要将这事儿告与仙君。
*
白照刚出房门,就被锁魔峰的弟子给拦住了,说是仙者大会的议程已经出来了,峰主唤他出去看看。
其实每次仙者大会不过就那几个环节,白照觉着没有去的必要,但既然锁魔峰都派了人来请,那他正好可以借着看议程这事儿,名正言顺地在锁魔峰里晃悠。
“这次怎么将高级修士的比试放在了最前头?”
“就是啊,以往都是弟子先比的,这是准备创造先例呢?”
“大家都是冲着看高级修士的比试来的,这前面的日子都比完了,我们还看个什么劲?”
“是啊是啊!”
不少人围在公告栏前,他们指着公告栏上贴着的红纸,议论纷纷。
白照从人群的空隙中挤了进去,红纸上详细地写了仙者大会的日程安排,一个月的比赛过程,高级修士的比试在前五日就要完成。
什么时候比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看清自己在第一日就要上台比试以后,白照就从人群中又挤了出来。
他漫无目的地在锁魔峰中走着,先熟悉熟悉锁魔峰的地形。
“仙君,前面那个地方有人守着。”飞奴会飞,白照便派他往前方飞些,看到什么回来告知他,如此也能加快熟悉地形的进程。
有人守着等于有猫腻,白照让飞奴带路,走了几百米再穿过一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灰白色带着青色檐砖的院墙出现在他的眼前,门口有两个弟子守着。
“这里是圣女的住所,任何人不得靠近,请修士离开。”两个守门弟子一看见白照,立即上前两步,严肃制止白照靠近。
“你们圣女住的地方怎的如此偏僻?”白照打探道。
这个院落在树林之中,若是没有飞奴带路,他只会觉着这是片普通的树林,不会有人住在里头。
两个弟子受过专门的训练,与圣女有关的问题一律不回答,只冷冰冰的跟个木头人一般,死板地重复,“请修士离开。”
看来现下无法打探圣女情报,所幸知道了住所,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溜进来就是。
墨笔自白照的手中而出,他的手背在身后,快速写下“监察”两字,一条黑色墨线飘到了树上,随后一生二二生四,院落外头的每棵树都站了一个只由线条组成的线条人,来替白照监视院落。
放下眼线以后,白照利落地转身就走。
从树林里穿了出来,他正想去往别处转转,就看见东方洲与晏荷站在一处,正在交谈。
走得近些,白照听见东方洲说,“晏师妹,你怎么会在锁魔峰还当上了圣女?”
晏荷一袭白衣,芊芊细眉底下是一双圆润的双眼,她道:“东方师兄,好久不见。”
东方洲再次追问,“你怎么成了圣女?”
“此事说来话长。”晏荷细软的声音慢慢说着她的经历,从清关门出来以后,她就遇上了大妖,奄奄一息之时,她被锁魔峰的人救了回来,她也算因祸得福,被锁魔峰的法术救回来以后,她也学会了那门法术,因此才被尊为圣女。
“什么法术?”东方洲问。
“这我不能说。”晏荷的嘴严严实实,“若是说了会遭天谴的。”
正规的法术是不会遭天谴的,但是禁术会。
“咦,那不是闲逸兰君吗?”晏荷眼神一转,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白照。
既然提到他了,白照朝两人走去。
“尊君可还安好?”晏荷眼眸流,韵味十足。
白照不吃她这一套,他倒要看看这妖怪还有些什么手段,他道:“既已好了,怎么不回锁魔峰?”
哪曾想刚说到这点,晏荷的双眉立刻靠到一起,委屈巴巴又小声地说道:“不是我不回,只是我有把柄落在峰主手里。”她顿了一下,说话声更小了些,“他们威胁我,不让我回去。”
这话倒是有趣了,从外表上的表现来看,锁魔峰的人都十分敬重晏荷,晏荷却说她是被威胁留下的。
东方洲也参加了开幕仪式,他和白照有一样的怀疑,不过他喜欢晏荷喜欢了十几年,残留的感情让他压下了心里的疑惑,问:“什么把柄?”若是他能处理,他就能带着晏荷回去了。
“不能说。”晏荷说着,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见着晏荷这副委屈的模样,东方洲捏紧了拳头,说:“晏师妹你放心,我会尽力带你回门派的。”
简简单单三个字再加上眼泪,这威力足以让东方洲昏了头。
白照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表演,什么人会在伤心流泪的时候偷瞄别人,想必只有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