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前,正停着一辆马车。
夫人奔到府门,在看到丫鬟怀中抱着的红衣女孩儿时,她喜极而泣,惊喜地冲上去就将女孩儿接过搂入怀中。
“羽儿,我的孩子。”她边哭边笑,轻拍女孩儿的背部,“你要吓死为娘啊!”
渐渐地,感受到怀抱里柔软真实的孩子,夫人终于稳定下情绪。
在得知孩子被救的经过后,夫人美目流转,将感激的视线落到了一旁的明月身上。
她打量着明月的衣着打扮,心中若有所思:“这位姑娘,多谢你救了我的羽儿。”
“还请你到府上做客,让我能好好酬谢你一番。”
明月摇了摇头,从雇佣的马车里一袋袋提出小女孩在她水果店里购买的水果。
旁边的仆役见状,连忙跑过去帮忙。
“女郎,让我们来就是。”
“这是?”夫人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一袋袋水果,略有些不解与惊异。冬日里,哪来这么多新鲜水果,还长得这般好?
明月笑着解释道:“夫人,这是羽儿在我店里购买的水果。”
小女孩儿在母亲的怀抱里开心地说道:“母亲,这些都是羽儿买的,这样母亲冬日里就有吃不完的水果了。”她亮晶晶地眼睛看向自己的母亲,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你啊。”夫人伸出指尖戳了戳女孩儿的额头,甜蜜地叹息一声。
然后,她惊异地看向明月和地上的水果,犹豫了一瞬,最终吩咐人将水果全部搬回了府邸内。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天边乌云弥漫,似有暴雨大雪将至。
夫人牵着孩子,邀请明月进屋,提议道:“姑娘,天色已晚,今日就在我家中歇息,让我好好招待一番,可好?”
明月有些犹豫。
矮墩墩的小女孩儿此刻也抬起渴望的乌黑眼眸看向明月:“姐姐,羽儿好喜欢你,你留下来好不好?”
“以后我们一起吃饭睡觉,羽儿把最喜欢的木偶娃娃给姐姐玩。”
看着小女孩儿童稚天真的明亮眼睛,明月内心一下子就柔软了许多。
她怀抱着化作橘猫的老虎,一边摸着老虎的脑袋,一边在心中计算了一下出来的时间,最终点了点头:“那我今天就留下来。”
“不过我明早得赶快回去,家中还有事情等待我打理。”明天早上赶回去,时间来得及,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
“太好了。”夫人惊喜地轻笑出声,一只手牵着小女孩儿,另一只手连忙拉过明月到身边来,“雪梅,去吩咐厨房做一桌丰盛的饭菜,今夜我要在屋里招待贵客。”
“是。”站在夫人身后的雪梅应声。
温暖奢华的小屋内亮起一串串橘黄的烛光,像是一颗颗闪烁的星子,将昏暗的屋内镀了层金光。厅内的红木圆桌上摆放着一道道热气腾腾的菜品佳肴,蒸羊羔、烧花鸭、樱桃肉、鲜鱼羹……
明月打量着华丽的屋内,心底略有些拘束,她在现代社会只是个普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奢华高雅的物件。
虽然她以前在电视里看到过出土的复原古物,金银器具等等。但这间屋子里的东西,比起那些出土的古朴文物,就像是多了层神光般,显得更加真实,更加华丽。
她被丫鬟引着坐到铺了一层丝绸软垫的红木凳上,在夫人与女孩儿的热情招待下,身体不知不觉间放松下来。
正当众人其乐融融的时候,屋外突然响起了仆役的通传声。
“夫人,老爷他来找您了,已经到了院门外。”
饭桌前,夫人原本笑意盈盈的白皙脸颊瞬间阴沉了些许,不过她在看到身旁坐着的明月与小女孩儿后,勉强维持住笑容,对仆役说:“今晚我没空见他,让他回去。”
“母亲不见阿爹吗?”小女孩儿放下筷子,似乎是不明白自己母亲对父亲为何如此冷淡。
夫人哄着女儿道:“娘亲不是在招待你的明月姐姐吗,哪有空见你父亲啊。”
“今天冻坏了吧,我允你多吃一块梅花酥。”说罢,夫人用银筷夹起一块淡红色的花形点心放进女孩的碗里。
女孩儿看到碗中的点心,瞬间将刚刚的疑问抛到了脑后,甜甜地道:“谢谢阿母!”
席间重新恢复成热闹的场景,但没过多久,屋外又响起了仆役的通传声,打扰了一桌人的雅兴。
“夫人,老爷站在院子前不愿走,他一定要见您。”
屋内的夫人听到了,手指发白地用力捏紧手中的银筷,她抿唇沉默了一会儿,转头歉意地对明月笑道:“明月姑娘,失陪一下,你和羽儿继续用餐,我出去处理一点家事。”
明月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过问,她并不想参与进别人的家事中。
看着夫人离去的背影,明月装出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依旧和身旁坐着的小女孩儿欢快地吃着桌上的东西。
不过…这些食物为什么吃不饱啊,明月脸上皱成一团,暗自捂了捂依旧干瘪的肚子。
她明明已经吃了好多东西了,但肚子里却像是什么都没有般,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饥饿。
普通人类的食物不能为自己充饥了…明月嘴里咀嚼着羊肉,脑子里意识到这个问题。
院门前。
夫人披了一层暖白色的狐裘皮肤,不耐烦地看着面前站着的羸弱男人,冷淡地问。
“你有什么事?”
李秋生紧握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一声,脸色苍白的笑着解释道:“夫人,羽儿找回来了,我想去看看她。”
夫人没理会男人说的这句话,微仰着珠翠满头的头颅,眼眸微眯厉声问道:“你要怎么处置赵姨娘那个贱人?!”
男人咳嗽一声,垂着眸子,叹息道:“夫人,赵姨娘她也只是一时冲动,我已经把她禁足在了屋内了。”
“哦?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得到男人这样敷衍的回答,夫人深呼一口气,绯红的眼角滑过一滴泪光。
她用手指撇开眼角的泪光,站在雪地里沉默了一会儿,与对面的男人相视而对,过了许久,她咬着红唇,像是终于下了决心,声音决然地道:“李秋生,我们和离吧。”
“夫人,我是哪里惹你生气了吗?”李秋生听到这句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容貌绝美的女人,终于急了。
然而,女人却瞌上眸子直接转身离去。
李秋生冲上去抓住女人的手腕,慌忙保证道:“夫人,我会重新处罚赵姨娘的,我杀了她好不好?”
“夫人,你不要同为夫置气。你想一想,我们和离了,羽儿怎么办?”男人讨好地看向夫,乞求道,“夫人,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呵…我不信你。”夫人甩开男人的手,声音冰冷,高高在上地瞥了男人一眼,补充道。
“还有…羽儿她是我的孩子,与你无关。”
说罢,夫人进入院子里,直接命人关上了院门。
李秋生站在院门外,任由雪花飘落在身上。
过了许久,他阴沉地低下头,浑身僵硬转身离去了。
……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这个蠢货!”
一间小屋内,一个身材瘦弱的男人抓住正在地上挣扎的女人脖子,一个巴掌直接扇在了那个女人的脸上。
赵姨娘被捂住胀痛的脸颊,恐惧地看向男人,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求饶道:“夫君,我按照您的吩咐,把那贱种扔到雪地里。”
“那么大的雪,如果没人相救,肯定能冻死那个贱种的。”
赵姨娘摇头哭求道:“夫君,听说是山上的一个猎户女出现,救了那个贱种。都是因为她救了那个贱种,不…不是我的错啊!”
男人抓住赵姨娘脖子的手松了松,眸光阴郁暗沉,回想到之前夫人竟然对他说出和离的花,胸口暴怒,仿佛有一团怒火正在燃烧。
“对,如果不是有人救了那个贱种,那个贱种绝对就死了。”
“都是那个猎户女,坏了我的计划!”男人咬牙切齿地道,松开了紧抓住赵姨娘脖子的手,站起身走出屋内。
身后,空无一人的凄凉小屋内,赵姨娘双手环抱住身体,面色苍白,被屋内的寒风冻得浑身颤抖。
李秋生回到自己的屋子后,沉着脸阴毒地朝身边跟着的心腹吩咐道:“出去找两个乞丐,送到那个猎户女的屋子里,明白吗?”
“是,小人明白。”心腹点头,他跟在大人身边,脏事干得不少,瞬间明白大人真正的意思,连忙退下去安排。
大人的意思,是要找两个乞丐男人,侮辱了那位救了小姐的猎户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