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显犯了难,抓耳挠腮半天也说不出个因为所以,撇眼看见陆七在笑他,气愤的说:“笑什么!你知道你说啊。”
陆七:“我不知道,所以我也不瞎分析。”
启显哼了一声:“绿雪城本来就应该是我皇兄的囊中物,没想到杀出太后那个老妖婆,再加上右相掺和了一脚,更乱。”
他刚说完,就见三人猛的看向他,六只眼睛就像灯笼一样溜圆的盯着他。
李渔问:“谁掺和了一脚?”
启显被问的一愣:“右……相啊。”
房间内。
启显坐在床上,三人围着他。
启显:“你们干嘛……”
李渔:“右相和绿雪城有什么关系?”
启显梗着脖子:“我凭什么告诉你们啊,你们分析案子都不带我!”
陆缜眠:“以后带你。”
李渔轻轻踢了他一脚:“老实点,快说。”
启显:“好吧,看你们这么求知若渴,本王就好好心告诉你们。从何时说起呢……反正大概一年多前吧,我在梨仁酒坊喝酒,喝多了就趴在花架后面睡着了。刚醒来的时候就听见两个人在说话,我还以为谁呢,结果扒开花架一看,其中一个人是右相,另一个人不太认识,就看见了一个背影,不过听声音不是盛京人。
右相那只老狐狸,这么多年用太后牵制后宫,在朝堂前又处处为难皇兄,看他就烦。而且他们两个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干什么好事,于是我也没出声,躲在后面听,我听他们说什么绿雪山庄,什么珠的。我当时还以为说的是什么财宝呢,没往心里去,想着看来,他们说的应该是傅余珠。”
陆七:“后与右相同父异母,太后是嫡出,而右相是庶出,两人只是表面和睦,实则早已暗生嫌隙。太后一心扶持自己势力,而右相不甘其脱离掌控,多方打压。如果按照时间线来看,那极有可能是右相先看上了绿雪山庄这块地盘,然后太后再从中插一脚。”
他们两个说完,李渔和陆缜眠并没有出声。
启显不高兴的说:“你看吧,就他们两个,关键时刻就不出声。要我说你两比那两个老东西心眼还多。”
陆七瞪了他一眼:“你别打扰大人和李姑娘想事情。”
启显听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行,我不打扰他们,那他们也别打扰本王。本王要休息!你们都退下!”
半晌后屋里没了动静,启显一掀被子,屋里已经没人了。
“喂!你们真走啊!陆七,陆小七!你也走啊?”
翌日。
四人坐在鸿闲居内喝茶,启显和陆七哈气连天。
李渔问:“你两这是怎么了?”
陆七委屈的一憋嘴,指着启显控诉:“都是他害的!晚上不睡觉,跑我房间去,非要给讲鬼故事!吓得我一夜都没睡着,他自己倒是呼呼大睡!”
启显:“你还好意思说?明明是你非要拽着我,让我陪你睡,就你那破床,睡得本王…本少爷腰板生疼,没和你算账倒先反咬我一口,没良心的!”
说话间窗外一阵吵闹。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无论在哪里,打架这种事情都不缺观众。
听见喊叫声,还在大堂里喝茶吃饭的客人一股脑都涌了出去。
“怎么回事啊?”
“哎呀,还不是那个邵成霆,那么宽的轿子非要从这过,与人发生冲撞,还出手打人。”
邵成霆那座需要八人台的轿子正横在路中间,对面跛脚老头倒地不起。
又是这个跛脚老头……
但这次看那样子,真不像是装的。腿骨折成了一个扭曲的形状,疼的老头直翻白眼。
李渔看的可笑,这也算是天道好轮回,上次碰到那文弱书生,没想到这次碰上了硬茬子,真让人把腿撞断了。
一个国字脸、浓眉毛,小眼睛的男人走了出来,手掌宽的大刀往间上一扛,指着邵成霆骂道:“黄毛小儿邵成霆,不要欺人太甚!”
“哼,我当时谁呢,原来是于帮主啊。明明是他挡道在前,我请他让开有错吗,怎么就成了我欺负人了。再说,当年穷奇阁势微,玄岭帮可没少抢我穷奇阁的地盘,更兼欺辱我阁内弟子,怎么到这来充好人呢。”
说完,一枚毒针猝不及防的从羽扇间射了出来!
两人缠斗在一起。
于贯生惯用的是大刀,招式大开大合,但街巷之中,施展不开。
而邵成霆的优势则在于灵活,羽扇开合间不断射出毒针,掌风凌厉,一副不把于贯生打死誓不罢休的气势。
两人酣斗之际,从巷子里冲出一群小孩,打闹着往这边跑,眼见就要被邵成霆那不要钱似的毒针扎到。
陆缜眠立刻上前,轻盈的穿梭于两人中间,手指轻轻一弹,一枚闪着绿光的毒针被她打飞钉在了地上,护住那群小孩的同时,顺手推开了两人。
邵成霆止住后退的步伐,感受胸口上陆缜眠刚刚残留的推力,绵中有刚,不禁上下打量他:“何方宵小,敢来找死!”
“在下飞雨楼庄飞羽。见过余前辈,邵阁主。”
“飞雨楼……”邵成霆打量着陆缜眠,轻蔑的笑了起来:“我还当是个什么人物呢,原来只是个练练丹药,糊弄糊弄人的小派。穷奇阁的事情,也容得你们插手?”
话音未落,便直接动手,密雨般的毒针直袭陆缜眠。
陆缜眠一个利落的剑花将毒针尽数挡下。
邵成霆被陆缜眠滴水不漏的剑法逼到墙角,最后竟然猛的撒出一把毒粉!
李渔早在他手往怀里摸的时候就猜到了他下一步要干嘛。抬脚踹飞一个簸箕,将邵成霆洒出的毒粉又兜头拍回他脸上。
李渔拍拍手:“打不过就用毒,未免太上不了台面了。”
邵成霆咬牙切齿的盯着李渔:“你又是谁!”
“飞雨楼…陆渔!”说完,笑着看向陆缜眠,陆缜眠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
邵成霆的随从忙上来帮他整理衣裳,都被他一把推开:“好,我记住了,飞雨楼!”
李渔笑的欠揍:“打不过的都这么说。不怕你惦记,我们随时恭候。”
邵成霆恶狠狠的甩袖而去。
于贯生等与陆缜眠四人一同回了鸿闲居。
于贯生抱拳:“今日多谢庄楼主出手相救!只是那邵成霆睚眦必报,恐怕日后飞雨楼会不得安生。”
飞雨楼本就是朝廷为了在江湖上方便行动而设置的一个“门派”,所以自然也就不怕邵成霆的报复。
陆缜眠:“余前辈无需多虑。飞雨楼不挑事,但也不怕事。但一事,还要请教。”
于贯生:“庄楼主但说无妨。”
陆缜眠:“前辈英名,晚辈久仰。而邵成霆,从今日交手情况来看,武功似乎并不在前辈之下,只是在江湖上……”
于贯生爽朗的笑出声,再称呼陆缜眠的时候,已变成了贤侄。
“贤侄,你说的意思老夫明白了。不瞒你说,我也十分好奇此事。约么在一年前,我见过邵成霆与他人交手,武功还未到此地步,短短一年,武功提升如此之快,却有蹊跷啊。当然,江湖上人才辈出,也说不定是有了什么奇遇,才有如此精进啊。”
陆缜眠听出他话里有话,便问:“前辈所指的奇遇是?”
于贯生说:“这本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知道的人甚少。加之飞雨楼不与外界往来,不知道这事情也不奇怪。其实这邵成霆与绿雪城城主傅余珠,唉!说不清道不明的!”
陆缜眠等人故作讶异。
启显插话:“怎么个说不清道不明啊?”
于贯生:“都是些拿不上台面的事情,就是……男女双修!”
启显:“怎么修怎么修?余前辈,您快讲讲!”
于贯生哈哈笑起来:“年轻后生啊,双修不就是男男女女那档子事吗。不过我可劝你门,千万别碰这东西,否则油尽灯枯,命不久矣!”
启显:“这么吓人啊,但是他们双修用的是什么功法呢?”
于贯生:“逍遥游,听过吧?”
启显:“听过!武林至尊心法,练之可使人长生。”
于贯生点头:“逍遥游最初是何人所创,已无从知晓,只知道最后是由岐山道人传给了启昭。逍遥游心法内分为阴爻决和阳爻决,正常情况下应该是阴阳并济才是正道,只是启昭死后,全本的逍遥游也失传了,世间只剩下了阴爻决。
单单修炼阴爻决短时间内可以迅速提高武功修为,但因为缺少阳爻决的护持,阴爻内力凛冽,损伤经脉,且极易走火入魔。为了刻制阴爻的副作用,就需踩补阳气。这傅余珠虽是女流,但极醉心武学,傅老城主还活着的时候,还收敛一二,只可惜,如今傅老城主也被她……真是家门不幸啊。”
李渔和陆缜眠对视了一眼,给于贯生倒了杯茶,问:“前辈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于贯生叹了一声:“也不是老夫想瞒着众贤侄,只是,这事说来也无凭据,若是传出去,叫人家说我于贯生从中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