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巅,多数人都不会涉及到结婚这个概念,也有少部分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特殊的原因,有了一个爱人,又或者有了相连的血脉。
“桉桉,我要回去当我的全职主妇了。”在这片变异的热带雨林中艰难行走的阡桉听到这话差点摔了下来,回头用一种一言难尽的复杂眼神望着她,敷衍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在这少部分有了结婚以及生子念头的学员中,大多数都会在结婚前夕退出繁忙的任务工作,仅仅是因着学员的身份在后勤打一些辅助,少数会像雪初瑾这样,结婚后也一直在前线工作。
上次雪初瑾在体检中检测出怀孕,他就以为她要转到后勤了,结果雪初瑾在怀孕五个月大时请了一个孕假,产后恢复了一个月就回来接着工作了,据她所说,儿子有保姆照看,耽误不了什么。
“你怎么一点不意外的样子?”雪初瑾原本干练的马尾在长时间的情境中已经有些乱了,和着她那张唇红齿白,眉间含笑的脸庞,却颇有几分风情的味道。
只可惜现在在这里走的人长得都不差,谁也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一幅画。
“我原本以为你产后就会直接待在家里了。”阡桉老实的说道,手上的长刀利落的扫开不知什么时候游过来的变异植物。
“你这也太看不起我了吧。”雪初瑾垮下一张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手腕轻动,长枪一挑,从上面飞来的青蛇已然被击中了七寸,死的不能再死。
“没有,你能回来我也很高兴。”前面他们要进入的领域越加危险,阡桉全神贯注周围所有危险来源,并没有回头。
“原本打算干到儿子小升初的。”雪初瑾笑了一下,闲聊一般说道。更准确的说,她原本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有退役这个概念。
“我那边的政治风向有了些变动,前几天他问我了。”她永远向往刺激,也就在那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一位孩子的母亲了。
“顺利的话,等儿子满十八岁我就又回来了。”
阡桉知道,雪初瑾诞生世界的环境并没有多好,这段时间她怕是也要腾出手去处理一些属于自己的问题,为丈夫儿子和自己的未来铺路。
“那我就在此祝你前程似锦,一路平安。”难得的阳光洒落在前面的这片区域,阡桉微微侧身,低声说道,眼中是少有的郑重。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骆风炀推开家门,习惯性的把家门钥匙放在鞋柜上,转头看见客厅昏黄的灯光下,妻子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懒懒的看着手中的书,怔愣了一下,若无其事的换鞋,随口问道,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耳边有一抹微红。
“我退役了。”雪初瑾翻了一页手中枯燥的书本,平静的说道:“之后我会负责接送小炔的上学放学。”
“那今晚要接上孩子一起出去吃吗?”漫步走到客厅,坐到单人沙发上,骆风炀眉眼温和,隐隐带着一丝雀跃。
“那走吧,现在不走的话,小炔要在门口等一会了。”合上书本,看了下显示的时间,雪初瑾干脆的起身走到家门口换鞋,顺便把鞋柜上的车钥匙拿上,准备开门时才意识到后面的人没有跟上,转头朝沙发上的人递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稍等,我去厨房喝口水。”骆风炀露出一个无奈的笑,起身往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你才刚回来,要不我去接小炔得了,你在家再休息一会?”雪初瑾一向雷厉风行,反应过来身边的人才刚刚回来,歪着脑袋看他,建议道。
“不用,走吧。”骆风炀摇摇头,从妻子手里拿过那把车钥匙,打开门走了出去。
“那今天就不打算在家里加班了?”三两步跟上男人的步伐,雪初瑾故意把脸凑到老公的面前,笑眯眯的看着他。
“不用了,带小炔出去吃。”说是接送上学放学,其实骆颜炔也还没有到上幼儿园的时间,只是夫妻二人都没有时间精力照顾孩子,于是找了一所全天的托儿所,每天只带孩子玩早上,晚上而已。
“难得庆祝,喝一杯?”骆风炀偏好红酒,这次在这家餐厅好运气的碰上了新到的酒水,抿了一口带着愉悦的气息请问坐在对面的妻子。
“不了,等会儿我喝了,小炔炒着也是要喝的,这个年纪还是长高重要一点。”雪初瑾把桌子上的牛排分成小块,喂给乖乖坐在宝宝椅上的小朋友,眼神都没分给坐在对面的男人一下,一口婉拒了。
“老婆——”看着在宝宝椅上被细心照料的乖乖宝宝,不时投过来的目光对他像极了挑衅,一时间骆风炀感觉到口的美酒都不香了,脸上的笑容也一下消失了。
“老婆,不如我们再给小宝报一个奥数班吧。”听到有关自己儿子的事,雪初瑾对男人投过问询的目光。
骆风炀暗自磨了磨牙,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刚才托儿所的老师也说了,小宝的数数数的比班上其他同学都快,可见在这方面是有一定数学天赋的,比旁的孩子早起一些对他的未来发展也好。”
雪初瑾不太明白,就一餐饭的功夫,这个男人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的,托儿所的老师看见父母来接孩子,自然不会当着孩子的面说他们的不好,那种夸奖雪初瑾也就当做礼貌听听,不怎么当回事儿。
“小宝,3 3等于多少啊?”脑中闪现学院中还处在托儿所毕业的孩子做出的百以内的加减法,一名小朋友联合另外一个小朋友将其他小朋友都坑了一遍,导致整个托儿所的老师都来了,也没哄好其他被气哭的小朋友。笑着去问还坐在宝宝椅上乖乖吃饭的骆颜炔。
“等于六。”骆颜炔睁大那双幼圆的眼睛,小手小脚一起摇晃着说的。
“小宝真聪明,这都知道。”雪初瑾笑着给了自家儿子一个亲亲,拒绝了骆风炀的意见:“我看小炔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况且他才三岁,这么小就让他去学奥数,厌学了怎么办。”
雪初瑾有空带孩子了,但经过沟通,托儿班并没有取消,只是由全日制改成了半日制。骆颜炔得知自己平时可以晚一些起床,比其他朋友更晚到学校,有些急,用说话还不利索的声音急急的诉说自己的诉求。
“那就上午到两点的班吧,他在托儿班也有些小朋友。”雪初瑾通知道。
这一天伤心的只有骆风炀一个人。
“怎么,我退役回来了你还不开心吗?”不用再去思考战场上的生与死,不必再与战友在烽火前探讨未来,雪初瑾洗完澡回到房间,看到床上坐着的另一个人,身体下意识的紧绷,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退役了,不由的调笑道。
“没有。”骆风炀还没有洗澡,坐在桌前看着电脑上的档案,转过头,认真的看着自己刚刚沐浴出来的妻子,再把雪初瑾看的有些不自在,才一笑:“欢迎回家。”
这个场景让雪初瑾记了很久,一直到骆颜炔在父母的照看下逐渐长大,拍下了一张张记录成长的照片,画面中他笑着,身边永远有他的父亲和母亲。
骆家的一个房间里摆满了骆颜炔从世界各地赢回来的奖项,有数学竞赛,有英语比赛,还有钢琴比赛,以及小提琴的考级证明。
“我们的小炔也长大了啊。”把蛋糕上的奶油点上儿子的鼻尖,雪初瑾笑着说到。
十五岁的骆颜炔皱皱鼻子,眼神偷偷绕过母亲,看到站在他身后黑着脸的男人,在母亲转身看不到的角落冲他露出一个挑衅得意的笑。
雪初瑾从来不管父子二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毕竟这是他们父子友好交流的一种表现,是偶尔会在两个人气狠的时候上前给予一些开解。
十五岁的生日在骆颜炔以后的记忆中是他幸福结束的最后一个生日,也是他未来噩梦的开始。
“初瑾,白鸾回国了。”雪初瑾正在家中收拾房间内散乱的衣物,多年以来养成的良好习惯让她无法看惯家中被两个大男人糟蹋的样子,颜炔还好,自打她开始带之后也养成了自己收拾的好习惯,骆风炀那是说几次都不改,总能让她忍无可忍的开始收拾。
“嗯,我知道啊,明天的航班呢,怎么了吗?”雪初瑾知道这个人是自己老公高中时期的白月光,但她对于此时骆风炀身上透出的那种复杂的情绪更加有兴趣。
“我明天要去机场接她。”这不是询问商谈的语气,这是通知。
“那你接了她之后往栖安走,那里大家给她设置了接风宴。”收集情报是作为一个前情报员最基本的功课,虽然对于这名白月光情报的收集只是出于她的兴趣。
她想看看,这位白月光到底还能脚踏几只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