缔宙者 第95章 浮云岭

齐素心本有武术功底，又有心复仇，学习特别刻苦，进步非常快。

这“莫相”顾究古当时还是撸夫身份。他见齐素心生得水灵，每当师父不在场时，便以对练为由和她交手。并乘机揩油。

齐素心知他心怀不轨，便不依他。

偏偏“莫相”虽然牛高马大，年龄在长，却不够齐素心那么灵巧活脱，总是不能赢她。

齐素心碍于他是自己的师兄，也不跟师父告状，只是防着他。

“莫相”看着秀色餐不着，恨得牙痒，却是没辙。

师兄妹就这样暗中对峙着。

不久， “莫相”晋级为大师。“何苦”晋级为神姑。

因反感师兄顾究古的做派，她私底下向师父反映了他的情况。

不道全空大师年岁已高，一口气顺不过来，驾鹤仙逝。

处理好师父的丧事后，感觉没有了约束的顾究古邪火顿炽。就想向师妹发难。

没成想“何苦神姑”却突然杳了芳踪。

顾究古心有不甘，下定决心要找到她，制服她。于是潜心苦练，自修成一路威猛绝伦、能劈山裂石的凌厉功法“开山掌”。

再说“何苦神姑”齐素心聪明机警，知师兄顾究古觊觎自己美色，师父一走，其必大胆放肆。

她志在找“红蝎班”报仇，也不想和师兄交恶死斗，便在师父全空大师落葬之后，早早离开“浪荡山”，开始了江湖寻仇之旅。

她先从一对为人驱邪捉鬼的巫师、包中和包尔姬父女口中，打听到“红蝎班”去了南凼。

追到南凼之后，又遇在禺州“百乐门”逛街的贾临风。

她向他一问，才知道“红蝎班”已在禺州“树蔸岭”英雄大会上，与各路英豪一起全死于官兵之手。

深感世事无常的齐素心重返乌斯，以撸教名义四处化缘筹钱。

几年后得一苏姓富绅资助，于乌斯名山浮云岭“晕仙崖”就近，筑造“撸教”净地“济世庵”。

苏姓富绅有一小妾姓粟名蕴，因与当地一布衣青年私通，被人发现报告了族长。

族长马上叫了几个精壮后生，过来把当事人抓了去。准备按族规处理。

苏姓富绅虽被戴了绿帽子，倍感羞辱。但他心疼平时特招他爱的粟蕴。舍不得她死。就派人送钱买通族长，在绑人的时候做了手脚。并事前作了安排。

结果在浸猪笼之后，粟蕴被人从水下救走。

只有那贫寒青年被活活淹死。

被救起的粟蕴在当地露不得面。

苏姓富绅仔细考虑过后，偷偷将她送到“济世庵”，做了“何苦神姑”的第一个女弟子。法号“尘净”。

明知粟蕴与苏姓富绅暗中仍有来往，但建庵之时受了人家巨额财资，“何苦神姑”不好意思较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为了将“撸教”发扬光大，“何苦神姑”于“济世庵”中，立先祖“绝代笑翁”神像，传教讲义，受人香火。

其虽与“清风寺”分立两处，实则同出一脉。

且说“浮云岭”乃乌斯名山。植被葱郁，怪石嶙峋，壁立千仞。那“晕仙崖”有如斧劈刀削，陡峭高险，拔出云霄。

由崖沿俯视，深不见底，令人心惊胆跳。

大部分人登临此处，唯恐立足不稳，皆莫敢久观长探，故称“晕仙崖”。

某日上午，红日高挂，晴空万里。

“晕仙崖”上却仍是云缠雾绕。

云中一人，白衣素带，腾越奔回，有如仙女下凡，又似白羽掠水。此人不是别个，正是“何苦神姑”齐素心。

但见她行云流水般演练完一套拳术之后，忽然走到一磐石前，伸出右手食指，于石上一气挥划。

一阵沙拉之声响起，石粉飞扬。

待尘埃落定，坚硬的岩石之上，赫然现出一首标题为悟的五言诗:

大吕送远声，入耳知黄钟。空门亦碍挂，时思渡众生。

“何苦神姑”刚一停手，蹲在地上的粟蕴马上站起来，欢欣鼓舞道:“师父，好诗！好诗！恭喜您终于练成金刚不败的盖世神功拓壁指。您现在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啦！”

“何苦神姑”来到“浮云岭”，弘扬“撸教”，为不辱师门，自创独门内功拳法“拓壁指”，用时五年方才练成。其内心的喜悦，可想而知。

听到徒弟粟蕴赞她，她也不否定，颔首笑道:“尘净，你也可以。只要你肯吃苦，我教你。”

一向养尊处优的纤纤弱女子粟蕴，自知没有这样的毅力和悟性，表情怕怕道:“师父，徒儿不是练上乘功夫的料。跟您学几招就用的，防防身便可以了。”

“何苦神姑”知道她懒，一笑带过。

就在此时，咕咕一声鹰叫。忽见一只巨鹰拖着猎物飞来，落在“晕仙崖”顶上歇脚。

“何苦神姑”定睛一看，发现这畜生拖来的竟然是一个人。

而且是一个活人，因为那人的身体还是软的，只是没有了力气。

“噗！”何苦神姑一个箭步冲上去，朝着巨鹰后背就是一掌。

巨鹰猝不及防，落下猎物，一头栽下悬崖。

“何苦神姑”看得清楚，被巨鹰猎来的人胸口中剑，肩胛又被鹰爪抓烂，浑身都是凝结的血块，气若游丝，伤势非常严重。

救人要紧，她马上出掌，贯入内力为其护心。

又说那巨鹰猝不及防，被“何苦神姑”一掌击下悬崖，晕了一阵子。掉到悬崖半中的时候才恢复过来的它，记起猎物丢了，立刻展翅飞上崖顶。

发现“何苦神姑”正在接触它费了好大劲才拖回来的猎物，鹰便认定是她偷袭了它，一时禽性大发，飞向正全神贯注为伤者输入内功的“何苦神姑”，朝着她后脑就是一喙。

一旁站立的粟蕴见巨鹰气势汹汹飞上崖来，并向师父发起进攻。她随即从腰间抽出一精巧武器，向鹰喙切去。

此物看上去漂亮，实则是要命的家伙，叫做“交颈梭”。乃精钢打造而成。扁豆形。长一尺，厚半寸。中心开孔作为抓手。两头刃口如舌状，锋利无比。

粟蕴以此攻击巨鹰，阻止它伤害正在救人的师父。

巨鹰遭到袭击，勃然震怒，弃了“何苦神姑”，转攻粟蕴。

但见这畜生喙啄爪击翼拍，不愧是空中霸主，上来就是一气组合拳。

好在粟蕴随“何苦神姑”习得几年武功，勉强化解了巨鹰抓脸、啄眼、锁喉、拍头一整套恶招。

但她平时懒散，训练不足，有气无力，武器再利也显不出威力，很快被巨鹰击败。

眼看一身罗衣被扯得稀烂，衣不蔽体，不该露的全露出来了。

她狼狈不堪，慌得连声尖叫。

为伤者运完功的“何苦神姑”，见巨鹰把粟蕴整得不似人样。

想着自己方才不想造杀孽，击它那一掌只用上三成功力，就这一念仁慈，差点害了自己和粟蕴，还有躺在地上的陌生男子。

这时候，已经失去还击之力的粟蕴，眼看就要被巨鹰一爪封喉。

“何苦神姑”不再犹豫，弹指一挥，一丝劲风带着尖啸声，利箭般穿过鹰脑。

巨鹰立毙，轰然坠地，翅膀扑得落叶纷飞。

全身露点的粟蕴见巨鹰已死，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才放下心来，却突然发现受伤的陌生男子，偏偏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看向她，羞得她玉面腾朱，赶紧躲在了师父身后。

“何苦神姑”见伤者睁开眼来，柔声问道:“你好点吗？”

伤者用力点了点头，目光里满是感激。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何苦神姑见伤者气色好转，仍柔声问道。

“我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人家管我叫捣长，哦，错了，是叫梦魇，不对，是叫梦魇捣长。”伤者似乎感觉到了躲在神姑身后的粟蕴的尴尬，别开目光断续道。

“哦，梦魇捣长，你在这安心躺会儿，我让尘净守护你。”何苦神姑知他头脑还有点糊，安慰了一句，转对粟蕴道:“尘净，梦魇捣长懂事的。你现在回庵不方便，就在这里保护他，为师回去替你拿衣服来换。”

粟蕴看了看“梦魇捣长”，不大放心地跟师父说了声是。

待“何苦神姑”离开后，她马上把死鹰拖了过来，用鹰翅挡住了自己的身子。

“何苦神姑”提了一篮饭菜，再次回到“晕仙崖”。

她带来了粟蕴的衣服，也为韩含准备了一床裹身的被衾，还带上了金创药末。

“我已经吃好了，这是给你们两个的。”神姑把饭篮放地上，将衣服和被衾递到粟蕴手里。

粟蕴就在鹰翼遮掩下换好衣服，别好“交颈梭”，将烂衣服用被衾包好。再将饭菜摆在干净的石面上。

虽说都是素菜，但油水不轻，还有清汤。

“梦魇捣长，没事啦，起来吃点饭吧！”粟蕴拍了拍韩含的手臂，甜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