缔宙者 第94章 一只黑色的母豹

施西说到这里，突然想起逃离“天魔岛”之前，韩含被翠美玉叫去“微阑轩”，却把她带到营地去睡了。当时自己未经男女之事，想不到那么深。现在回忆起来，便明白了一切。她心里一酸，一时说不出话来。

贾临风不明就里，以为施西是因为含蓄而不愿直白不文的话题，便平淡道:“这是天性使然，没啥大不了的。除此之外，她就没有别的与众不同的地方吗？”

施西想了想道:“她喜欢遛豹。”

“遛豹？”贾临风在口头上疑问，脑海里却想起了霍飘出入“天魔岛”时，经常带着一起坐船的黑豹。

“嗯，一只黑色的母豹，怪吓人的！”施西肯定道。

“莫非这只黑豹，就是噬天魔球的寄主？霍飘就是靠着它的魔力出入天魔岛？改变师父精神状态的也是它？”贾临风心里这么想着，却不露声色道:“是有些吓人。人家都是遛狗遛猫，她遛豹，就不怕被豹子打了牙祭？”

施西抬高嗓门道:“才不会哩！，那黑豹在她面前乖得很。”

“哦，”贾临风作态惊奇道:“有这等怪事，真是不可思议！”

他俩正聊着，江世英用食盒提了饭菜送来。

“主人。”江世英躬身跟贾临风打过招呼，恭声对施西喊道:“夫人，吃饭吧！趁热。”

“把桌子搬到火炉边来吧，在这里吃不冷。”贾临风吩咐道。

“是！主人。”江世英答应着照办。

饭菜摆上桌时，贾临风笑对施西道:“你慢慢吃，我去办要紧事。”

“嗯！”施西感激地点了点头。

贾临风从秘室出来，还真去了乌斯，目标当然是假的霍思珍，即真的韩羞。

但他不是为施西找女儿，而是为自己找女人。

至于黑豹的问题，他决定等霍飘在“棋盘山”与上官未央磨合一段时间再说。

又说“摧箫艳姬”霍思珍在“水云阁”毁废了韩含之后，若无其事回到乌斯皇宫，倒在杨耀威怀里撒娇。

这时候，太监王成远来报:“启奏陛下，侍卫长章肃称有要事禀告。”

杨耀威无可奈何道:“宣他进来。”

王成远道了一声诺，转身去传章肃。

正好杨梦影进来。他赶紧施礼道:“奴才参见公主殿下。”

杨梦影径直进宫，唤了声父皇，又对霍思珍道:“母后，太子叫我过来找你一起去玩。”

霍思珍见杨梦影笑容刻板，就知拈花笑杨逸，又想跟她来事了。

她用征求同意的眼神，望了望杨耀威。

章肃正好这时进来，跪地行礼对杨耀威道:“参见陛下！”

杨耀威说了声章爱卿平身，转对霍思珍道:“去吧，去吧。”

霍思珍便随了杨梦影，快活地离开。

章肃站起身来，压低声音道:“禀告陛下，梦魇捣长被臣一剑穿胸，必死无疑。本想取他首级回来，忽闻有人尖叫。微臣恐暴露身份，引发猜测，故未举动，匆忙离开。不周之处，请陛下降罪。”

杨耀威料想国师被章肃一剑穿胸，断无存活之理，即展颜笑道:“爱卿锄奸有功，无罪！无罪！来吧，陪朕对弈两局，轻松轻松。”

“微臣棋艺不精，恐扫了陛下雅兴。”章肃谦恭道。

“无妨，无妨。”杨耀威除掉了“梦魇捣长”，心结得以解开，高兴地把章肃领进了御书房。

且说韩含在“水云阁”前，被章肃一剑穿胸，倒在草坪上，一时血如泉涌。

按照常理来讲，被章肃这等武功精湛剑法奇准的大内顶尖高手刺穿胸部，肯定是一命呜呼。

但韩含胸揣画轴，得画仙“江南雨竹”相助，将剑尖挌偏，使剑刃挨心而过，而非一剑穿心。

又因“定坤元核”中“创世能”的维护，韩含体内的鲜血不至于流尽，才留得一丝气息，暂时保住性命。

时值冬季，夜风超冷，十几只野狗嗅着血腥味赶来，逼近韩含。

碧月照着狗眼，闪着幽蓝的光。

因为是夜晚，正是画仙能力最强的时候。

她感应到野狗的气息，马上从画轴钻出来，施展地府玄阴之术，幻化成一只吊睛白额母虎。朝着狗群吹出一口阴气。

白色的阴气，在寒风中如浪排一样滚动，发出低沉的虎啸之声。

群狗本想饱餐一顿，突然发现森林之王吼叫发威，吓得掉头就跑，消失在黑暗之中。

狗群一撤，画仙马上走进“水云阁”，搂了床破被子过来，盖在韩含身上。

之后她又到水云阁找碗，再去崖缝下接了水过来喂他。

韩含喝了水后缓过气来，但没有一点力气，连眼睛都睁不开，不久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画仙就坐在他身边守着。

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老高。画仙受不了阳光照射，极不放心地缩回画轴里去了。

韩含睡了一夜，太阳晒得脸上发痛时才睁开眼睛。

他动了动身子，感到有了一丝力气，就推开身上的被窝，挣扎着站了起来，却挪不开脚步。他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在这时，嘎嘎两声鹰叫响彻山谷。

一只巨鹰张开长及两丈的双翅，从“玉峰山”之巅咻的一声俯冲下来，双爪抓住韩含的两肩，将他提上高空，往别处飞去。

介于韩含的生死，跟一个世外高人的出现相关联，所以得先回顾一段历史，以理清来路。

话说乌斯（当时叫乌托国）“始皇”查连插，一百个宠妃中，有十个同时怀孕，并于同一个月里先后分娩，且生的都是男孩。

“始皇查”龙心大悦，给皇子按出生顺序带数字命名，依次是查一杰，查二杰，查三杰，查四杰，查五杰，查六杰，查七杰，查八杰，查九杰，查十杰。

这皇室十杰个个聪明绝顶，自幼修文习武，年及十八，便知天文晓地理，通九流三教，会各派武功，尽成旷世奇才。

“始皇查”高瞻远瞩，认为百通不如一精，遂命十子各凭兴趣，自成审物治世之论。

十年后，十杰著书立说，各有大成，分为精、玄、杂、变、数、法、斗、沈、撸、捣共十家，又名教。

前面八子围绕的主题分别是天地、阴阳、繁复、化生、命运、法度、破立、未知等等，基本上都是说时论势、安国定邦的入世修治之说。因各有所长，兼容并存，相辅相成，全被“始皇查”重视应用。

唯查九杰的“撸论”与查十杰的“捣论”，为出世不治之说。

“始皇查”认为“撸论”出尘离世，空泛无凭。“捣论”不事作为，消极无功。便不看重。

查九杰和查十杰各念自执，遂辞别父皇，出宫下野，立教宣宗，收徒授艺。

查九杰自称“绝代笑翁”。将教址选在乌斯“浪荡山”，修“清风寺”，成立“撸教”。

教义是“和合则顺”，意指万相皆空，众生清心寡欲，放下俗念，顺乎天理，皆可成神，永离苦难。

“绝代笑翁”自创“捣井拳”，讲经传教，收获大量信徒。

他把修为深的男弟子称之为“大师”。修为浅的叫作“撸夫”。修为深的女弟子称之为“神姑”。修为浅的叫作“撸妹”。

“绝代笑翁”逝世之时，已过百岁。

据传其生前著有武学心得《射日心经》。临终之时，未发现有特别称心的弟子可继承绝学，于是安排藏掩，留待有缘之人得而习传。

查十杰见兄长先他一步在本国立教，不想与其竞风流，便离开乌斯去了南丘（那时叫南括国）。

他在“楼山”重金置地，与官府签下永久契约，于楼山“飞来峰”上修造“青云观”，建立“捣教”。

其教义是“神通即到”。大意是阴阳平衡，男女互通，聚精会神，便能将灵魂修离躯壳，羽化成仙。告别苦难，逍遥自在。

查十杰自称“旮旯圣尊”。创“诛邪剑”，广收门徒。

他将修为深的男弟子，称之为“上人”。修为较浅的叫“捣士”。修为深的女弟子，称之为“仙娘”。修为较浅的叫“捣妹”。

“旮旯圣尊”亦如“绝代笑翁”一般长寿，百岁之后方卒。

其倾毕生精力，临终著成功夫秘笈《花冲宝典》，分为五个部分:（1）生功诀。（2）强功诀。（3）护功诀。（4）散功诀。（5）吸功诀。

该书于“捣教”掌门人之间代代相传，可惜太过深奥晦涩，迄今为止，竟无人领悟到其中要义。

劫说“撸教”第九十二代传人顾究古，号“莫相大师”。年方四十，身高丈余，膀大腰粗。使一把如意“担山日月铲”，重达百斤。

此人生得是豹头虎目，狞髯虬须，形象颇为粗犷豪放。但表里不一，心胸十分促狭。

他修的是出世之道，却贪恋红尘香色，满腹坏水。

在他十八岁时，师父“全空大师”收了一个女徒弟。小女子名叫齐素心，虚岁十五。其父母兄弟死于江湖仇杀。

事发时，她被父亲塞进冷火灶坑里逃过一劫。但她亲耳听到凶手杀人之后，当中有人狂笑厉言:

跟我们“红蝎班”作对的，都得死。

待恶人离开后，齐素心推开焙笼从灶坑里爬出来，跑到父母尸体边放声大哭，被路过的“全空大师”看到，心生怜悯，将她带到“清风寺”。收为弟子，赐法号“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