缔宙者 第183章 《缔宙者》2——28:约谈

万俟中心知荣东已经怀疑是他杀了化晚静，毕竟他和化妈妈在湖湾玩鸳鸯戏水的事，都被荣北看见并说穿了，荣东和荣西既然会赶来帮忙，说明荣北事先也跟他们说了他和化妈妈的事情，如此一来，新为刑部捕头的荣东必然第一个怀疑他。自己在业百成和仵全胜面前撒了谎，那么他必须抢在他们询问去了北州报丧的两个姐姐之前把这个谎给圆了，用以证明自己没有作案时间，方能打消荣东的怀疑。

万俟中这样想着，便一面正常操办着化妈妈的丧事，一面计算着继父回禺州的时间。他寻思着皇后要把这事推在包妈妈身上很难，因为包妈妈只需有人证明、她在化妈妈死亡的时间段内不可能出现在尿钵子湖，没有作案时间就可以了。最多只能说是她指使其他人去干的，那么赖她指使谁去干的呢？他一时还真想不到皇后将如何操作。目前最操脑筋的是他自己该如何避开嫌疑。

正当他六神无主的时候，皇后娘娘方欢又以慰问死难家属为名来到他家里，并偷偷跟他说道：“鸠南外出云游去向不明，可以把刑部的侦查方向朝其身上转移。争取在荣东案子还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们就把盘给翻了，到时候什么都是你父亲说了算，其他就不必理会了。”

万俟中心领神会，叹服皇后英明。如此一来，他的心中便有了底。

万俟风和万俟云日夜兼程赶到北州，哭哭啼啼地跟父亲万俟霸报告了妈妈的死讯。

万俟霸听到妻子不幸溺亡的噩耗，也是悲痛万分，向磨启蒙和蒉维毅等部将作了临时工作部署后，带着两个女儿快马加鞭赶回禺州。

他们刚刚进入禺州地界，万俟中已经在路上等着他们了。

“爸爸，您总算回来了，愚儿在家里等得心急，所以赶来接您。”万俟中跪在路上，一脸悲伤道：“我和姐姐虽然请了专业人员护理，但是妈妈的遗体保存很久了，愚儿担心会起变化，就盼着您快快回来看上一眼再安排妈妈入殓。我们没能照顾好妈妈，对不起您，愿受爸爸责罚。”

万俟霸无奈道：“中儿你且起来，生死有命，怪不得你们姐弟。我们加紧赶路。”

万俟中请求道：“我这匹马喂饱了，跑得快，您换我的马先赶回去看看妈妈吧。我和姐姐随后就来。”

“这样也好。”万俟霸说完，换上万俟中的马先行奔往禺州。

万俟霸一走，万俟中即向万俟风和万俟云道：“大姐二姐，荣东现在做了刑部捕头，可能因为上次我为了荣霞跟荣北动手的事，他对我有了成见，想把妈妈溺死的事情赖到我头上来。还让捕房的人来问我妈妈溺死的时候我在哪里。我整个上午都在书房里看书哩，可是没有人证明。估计说了他们不信，情急之下我就说你们两个知道我在书房看书。因为你们两个去了北州，两个捕快只得悻悻离开。如果他们不甘心又来问你们的话，大姐二姐记得帮弟弟作个证，免得我被他们冤枉了。我跟妈妈这么好，不可能害她的，就像我不可能会害姐姐一样。反倒是我那个不阴不阳的二哥鸠南，经常去尿钵子湖晃悠，还跟荣霞不清不楚，说不定是他仗着自己长得帅把妈妈骗去玩弄，然后害了妈妈嘞。”

听万俟中说完，万俟风和万俟云同时急问道：“鸠南现在在哪里？”

万俟中一脸轻蔑道：“据说是外出云游了，时间地点没个准，谁信呢？说不定早有预谋，妈妈出事那阵子，他有可能就隐藏在尿钵子湖附近。”

万俟风咬牙切齿道：“如果真是他干的，我发誓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为妈妈报仇！”

万俟云语气坚决道：“他们干了坏事想拿别人顶缸，姐绝对不会让中弟落到他们手里去！”

万俟中一脸感动道：“还是姐姐疼弟弟，中弟最爱姐姐。我们赶紧回家吧。”

万俟风和万俟云齐齐点头。

三人策马奔行，回到家中已是子夜时分。此时万俟雨，万俟虹和舅舅化早安已先万俟霸一步到家。

万俟霸见过化晚静的遗容之后，通知遗体护理人员立即将她安排入殓了。

万俟风，万俟云和万俟中一回到家中，万俟霸便又向孩子们问起妈妈化晚静为何独自一人、跑去二十里以外的尿钵子湖？

孩子们也只是觉得妈妈死得蹊跷，但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万俟霸认为捕房的人既然来询问过，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得等天明之后、他先去见过郝汉汇报完北州的工作，再去刑部才能了解到关于自己妻子溺亡的具体情况。

次日早上，万俟覇和化早安同时进殿面圣。

郝汉升朝时却因犯起糊涂无法正常理政。搀扶着郝汉的方欢只能代其宣布散朝。

群臣眼见圣上龙体欠佳，只得无奈退下。

万俟霸和化早安跟郝汉对不上话，双双遗憾离开之后，万俟霸让化早安先回府中，自己转身便去了刑部。

荣东得知万俟霸已经回到家中，次日一早便派业百成和仵全胜前去向万俟风和万俟云问话。结果两姐妹都证实，万俟中于化晚静溺亡当日上午一直在书房。两捕头虽然认为他们姐弟有统一口径的可能，又觉得两个姐姐不可能会包庇换回来的弟弟杀害亲妈，只能带着一丝迷惑返回刑部。

业百成和仵全胜从万俟霸府上离开刚刚回到刑部捕房向荣东汇报完情况，从宫中出来的万俟霸就过来了。

“世伯，您回来啦。”荣东见万俟霸来到门口，赶紧离开办公案台迎上去施礼招呼，“化阿姨不幸罹难，愚侄内心也是悲痛至甚，目前正在全力侦查，争取尽快确定案件性质。”

万俟霸微微点头致意，疑惑不解道：“快一个月了，莫非还确定不了是自杀还是他杀？”

“世伯，您先请坐。”荣东指指房间里靠墙的木凳，满怀歉疚道：“都怨愚侄无能，只是从情理上推断化阿姨不太可能单独到离家二十里外的尿钵子湖去玩，而且出事地点十分偏僻。但讫至目前为止，捕房经多方走访侦查，仍未发现化阿姨是属于他杀的铁证，所以只能以疑案探之。”

荣东担心万俟霸面子上挂不住，所以没提那条粘附大量男女□□的手绢的事情。

万俟霸性格也是豪爽，听荣东这么一说，便不与为难，平和道：“既是如此，拜托贤侄花些力气，早出结论。本帅家中有事急于料理，就此告辞。”

荣东躬身一礼道：“敬谢世伯体谅！愚侄不敢塞责，务必竭尽全力查明真相。”

万俟霸一走，荣东立即将夷显庆，圭夫奇，业百成和仵全胜叫到一起，宣布由夷显庆和圭夫奇为一组负责西北区域，业百成和仵全胜为一组负责西南区域，他本人负责东中区域，兵分三路，于全国范围内对鸠南进行秘密追踪，争取在较短时间内确定他是否和化晚静的死有关。

由此可见，荣东在办案风格上切实秉承了父亲荣谦的精神，例行公事，不徇私情，大刀阔斧，雷厉风行。

方欢估计万俟霸和化早安离开后，万俟覇必去刑部过问化晚静的案情，所以趁着郝汉糊涂之时，她也离开皇宫，于半路上拦住了万俟霸，并说有重要内情相告约好他前去尿钵子湖相见。之后各自散开。

尿钵子湖中，一艘画船离开大坝，悠悠驶向化晚静出事的那个湖湾处。半个时辰后，画船缓缓靠岸停泊。

戴着遮面罩帽的唯一船客一身白衣，负手立于船头，衣袂翩翩，身形伟岸，霸气侧漏。

此刻，一个戴着席草帷帽的黑衣劲装女子站在离画船一丈开外的岸边，双足一蹬，身如轻燕飞到船上，落地无声。

一男一女互不吱声，默契地进了船舱的客房，凭窗对坐。他们正是约好来此相见的方欢和万俟霸。

那些船工非常专业，各安本分，只当没看见。

方欢开门见山道：“帅度，本宫难得有机会跟将军聊些事情，今天就不转弯抹角了。你夫人之死，应是包尔姬在荣谦的授意下指使鸠南所为，并欲嫁祸给你小儿子万俟中。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扰乱你的心思，同时使你刀口舔血拼下来的勋业无人继承，以此达到打击遏制并最终消灭你的目的。”

听她说得这么严重，万俟覇费解道：“他们这样做竟是为何？微臣甚是迷惑，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方欢叹了口气道：“皇上当年北州起义推翻南凼，改朝称帝。将军现在的情形与之何其相似！手握重兵，雄踞北州，北顾中眷，眈眈虎视。所以你自然而然地成了皇上的一块心病。皇上只让荣谦从你手里调走十万兵而不是二十万或者更多，就是怕下手太重刺激到你。将军在北州屯兵近百万，养精蓄锐，根深蒂固，如今你是何种心态皇上根本估不准。前番让荣谦去你处调兵，一是试探，看你是否流露出不满的情绪以测试你对朝廷是否忠诚。具体信息将由荣谦向皇上反馈。而实质上已经发生了的兵力抽调，也确实起到了此消彼长的作用，因为将蒙原设为自治州后，“州警司”的十万兵和“城防军”的二十万兵将不再接受将军的调遣。如此一来，蒙原的三十万兵，京城的十万禁军，由郝无惧掌控的用以应对稀拉侵略的五十万兵，加上北海、东海、南海和西海的八十多万水师，总兵力达到一百七十余万，相对北州的七十万驻军具有压倒性的兵力优势。根据皇上当前的战略部署，即便你于北州发动兵变，他也能及时有效地控制局面。”

万俟霸听方欢言之入理，不由微生紧张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