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朦胧的月色点点星辰,明洁的月亮在黑夜中为自己挑灯。老槐树披上黑夜,偶尔一两只萤火虫落在了上面点亮一朵槐花。蝉鸣被夜吞噬了,黑夜好似一块黑布,王老婆子的灯把这块布烫了一个圆圆的小洞。夜晚的风好似“独守闺房雁不归,夜夜愁眉自断肠”愁苦的哀叹。
老槐树上的一朵槐花掉在了地上,落叶发出清脆的声响。可细听又像是谁赤脚走进了庭院,还伴着轻轻槐花的香。“吱呀~” 王宅的门被打开了,王老婆子探出了脑袋,看了看四周,一切都静的可怕,黑夜里沙沙的声响有了回音,王老婆子的目光定格在了老槐树下,是那个怪胎?王老婆子小声嘀咕着,她的目光变得闪烁,不再是那么坚定。空旷的庭院,高大的家宅,肃静的可怕。是那个疯子?王老婆子暗暗的想着,她心虚了,王老婆子把油灯取得高了些,好照的更远,月夜下老槐树黑漆漆的,月光微弱星辰点点,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黑衣,掩盖着月下的行踪,藏匿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老槐树的阵阵花香在院子里徜徉,寂静的老槐树一动不动,没有一丝微风拂过槐树叶,方才落叶发出的沙沙声早已被黑夜所吞噬,庭院里除了寂静,剩下的就是沉默。王老婆子把灯取的更高了,可惜依然穿不透黑夜,王老婆子额角滴下一滴汗珠,她喘着粗气。一阵微风轻轻拂过王老婆子的脸颊,风带着悠扬的风笛声在庭院里回荡,风笛悠扬舒缓,不过几秒风停了,夜幕中传来如花雨般的细语:“四月槐花三更血…四更来敲汝家门~”这声音清脆悦耳,舒缓而又细腻,好似槐花掉到了地上,溅起点点春雨,如槐花的阵阵清香萦绕在身旁。王老婆子心焦得咽着口水,脚颤抖着站在庭院里望着老槐树,风吹的王老婆子的灯忽闪忽灭,影子也变幻不停。王老婆子向后退了几步,喘着粗气,月倒映在小小的水洼里,还映着王老婆子手上点的油灯,繁星点点,月色暗暗,老槐树上依然有着一两只萤火虫,萤火虫打着灯,照着槐花,槐花上一颗颗小水珠,晶莹澄澈。风带着“萧笛漫漫月忧伤,夜长梦扰故思乡”空虚的哀悼拂过王老婆子的面颊,风笛的声音再次回荡,徜徉。“哒”槐花瓣上的露珠落在了落叶上,萤火虫飞走了。“四更初,槐树枯。”哀悼的风声夹杂着花雨般的细语。王老婆子眼神闪烁,紧张的心跳在安静的黑夜里听的清清楚楚,她大口的呼吸着 ,快速后退着,向四周张望,王老婆子紧张的几乎要把肺腑给撕裂,呐喊着哀求着“怪胎!快走呀…”寂静的夜里,她的呐喊回荡着。夜幕下,四更了,月渐渐亮了,灰蒙蒙的四周,星辰帮她点亮了墙上倚靠的一把扫帚,变化莫测的黑夜,槐树被吹得沙沙响,落叶被风吹了起来,在空中打转。浓浓的夜她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扑向了扫帚。王老婆子紧握着扫帚。在寂静的孤寂的黑夜里,慌张的看着老槐树,王老婆子双脚发软不住的颤抖着,油灯掉到了地上。她着近乎是哀求的语气:“快走呀!滚啊!走…快走哇!…”她深呼吸着,吼着跑着,到了门前,她的双脚颤抖着,背已经被汗全部打湿,她咽着口水,在衣兜里慌忙的找钥匙,王老婆子被吓得彻底瘫软了,嘴里呻吟着:“我的孙儿~”浓浓的夜色下,王老婆子抓紧了手中的扫帚,咽着口水,喘着粗气,心跳的更加剧烈了,心跳的声音仿佛徜徉在这庭院里。“怪胎!快走哇!芸风芥,休想动我孙儿!”王老婆子用颤抖的声音说着,猛的转身紧张的紧闭着眼睛,朝着老槐树呐喊“走啊!”夜幕下,小水洼被震出了阵阵波纹,水娃中的月亮与灯融在了一起,王老婆子猛的向老槐树扔出了扫帚,顷刻间落叶发出了响亮的声音,接着是沙沙的清脆的脚步声。“野杂种…滚啊!”王老婆子跑向了家宅,她再也顾不上地上的油灯和扫帚了,手忙脚乱的掏着钥匙,慌张的四处望,汗,已经完全打湿了她的头发。她慌张的打开门进去,就立刻给门栓上了门阀,她栓好门,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倚靠着门大口的吮吸着空气。而门外一片寂静,泥泞的小路上,几滩小小的水洼,几个小小的足印。延伸向了橘子园。
寻着长满青苔的泥泞小路,潮湿的空气慢慢涌入鼻腔。穿过潮湿的橘子林,应入眼帘的是黑夜下荒凉的墓地。墓地长满了青苔,湿漉漉的泥土里传来青蛙的叫声,但这里的所有声响顷刻间都被月色所吞噬。目的的一切都静止了,没有风,没有雨,毫无一丝波澜。几滩小水洼里,映射着几个静静的完整的月亮。潮湿阴冷的墓地旁守墓人小屋点着灯,守墓人的这座小屋几乎完全被青苔所覆盖,破旧而潮湿的木板,是这座小屋的建材。木板间都长起了一个个小巧玲珑的蘑菇,每个蘑菇上面都有一个晶莹剔透的小水珠,小水珠上就映射着一个个完整的月亮。守墓人的小屋门半开着,泥泞的小路旁边简陋的马厩充满了潮湿木板的气味。马厩是用石头砌成的石头间夹杂着层层青苔,湿漉漉的青苔,让马厩变得十分潮湿这个马厩里并没有马,但遗留着马存在过的痕迹,几块砖上有马蹄印子,马厩里还固定着一个破旧不堪的石槽 ,用石头围的部分大约有一个三岁小孩那样高,上面则用四根木头支撑着一个长满青苔的顶棚顶棚上放有一些稻草。这些稻草早已不再干爽,被青苔弄得湿乎乎的。稻草中间滴下水,胜过顶棚的木板滴到了马厩里。马厩的角落,一个女孩儿把干爽的稻草铺在了地上,整个马厩都充满着一股老槐花的香气。稻草上坐着一位带帽子的女孩:她的鼻子湿漉漉的,像淋了雨,脚上沾满了潮湿的泥土。身上是一股轻轻的槐花香。他的帽子黑乎乎的,特别大,散发着浓郁的槐花香。她轻轻摘下帽子,头上不出两个毛茸茸的东西,尖尖的,看起来湿漉漉的,黑乎乎的,长长的,黑黑的绒毛下是粉粉的皮肤,那竟是一对兽耳!应该是一对狐狸耳朵吧?这对耳朵耷拉着,一动也不动。在黑夜中,若不仔细看,定认为是她那又黑又浓的头发。马厩里点着一根蜡烛,她的头发甚是奇怪,看起来绿的发黑,甚至可以说,那就是一头黑发,但在月光下散发着耀眼的绿色光泽,这个女孩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她的头发很短,乱糟糟的,散发着一股槐花味。她镇静的倚靠着马厩的石墙,坐在干草上。用手摆弄着自己的大耳朵,月光下,她白皙的皮肤上有着几粒小水珠,“ 吧唧…咚!”忽然脸上的小水珠滑落在了地上整个马厩随之一震,那位女孩转头看向一旁的守墓人小屋,守墓人的小屋门被撞开了,女孩微微一笑,用花语般的细语说道:“看来他已经知道了,不错不错,这次消息很灵通嘛!”女孩话音刚落,马厩的门突然被掀开,这强大的震动是顶棚的水珠落下来了好些,水珠滑落在女孩白皙的脸颊上,女孩歪了歪脑袋,一脸不屑的望着闯进来的守墓人。守墓人力大如牛,嗓门如雷霆,鼻子气的孔朝天,他脸被涨的通红,发达的肌肉上青筋暴起指着女孩的鼻子大吼着:“疯呆瓜你又跑出去吓人了吧!”守墓人身高至少有比利时马那样高,身体至少有比利时蓝白花牛那样强壮。他看着面前的女孩,而女孩却只是坐在地上,摆弄着自己的耳朵。“你简直就是恶魔!”守墓人咆哮道,说着,守墓人掐住女孩的脖子,把她按在墙上。女孩子身体自然下垂着,守墓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他的声音震慑住了整个墓林,震的女孩脸上的水珠随着脸颊滑落到了甘草上,女孩的头望了起来,望向了守墓人,女孩的眼光里没有半分怒火,平静的像水洼里的月亮。她半睁着眼睛,懒洋洋的看着守墓人,“你大可用火烧死我。”守墓人的面色通红,他卯足了力,呲着牙用力说:“听着,怪胎!村里的法师就要来了,到时地狱之火将烧灭你的灵魂!让你血债血偿!”说完,守墓人用力把女孩甩到了马厩对面的墙上,整个马就为之一振,墙上的石块瞬间被击落了两三个,女孩倚着墙坐在地上,盯着守墓人,冷笑一声:“若有地狱之火?我即是恶魔。”
水洼里的月亮依旧一动也不动,东边泛起点点红霞,云野镀上了一层金边,墓林依旧如此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