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猫男友 第60章 第五十九章

东方凌以两人的相遇做开头，简单和黎子清说了一遍前世的故事。

他抹去了绝大部分和毛利派特有关的、黎子清受凌虐的部分，然后增加了自己深情和付出的篇幅，试图让黎子清听闻之后深受感动、能再多喜欢他一些。

两人侧躺在沙发上，过小的空间让彼此紧贴，东方凌抱着人、头埋进黎子清颈侧，用嘴唇亲自感受他的脉动和体温。

温热的、跳动的、活生生的黎子清。

他失而复得的宝贝。一切是如此美好和充满感激。

东方凌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自己竟然真的能重新拥有，而他们也真的能重新来过：在一个和平的时代，以陌生人的身分，重新认识、重新恋爱。

“所以你当时骗了我？不想带我去英兰？”黎子清问道。

“不是，我们都被骗了！”东方凌急忙解释，“他们伪装成你的字迹传消息给我，让我在百船港等你，等我发现有诈再过去找你时，已经晚了一步。”东方凌现在想来依旧浑身颤抖。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两百年，但对刚恢复记忆的他来说，仿佛昨天才发生。

黎子清倒在血泊中的模样，他再过上上千年都不会忘。

“可毛利派特为什么连你也杀？”黎子清不懂，如果毛利派特杀黎子清是因为察觉了黎子清的背叛之意，那杀东方凌不怕引来东方家的愤怒吗？

“本来就是因为我……你……是受我牵连……”东方凌的手抚上黎子清胸口，像是想将当年他被一枪开在心上的洞给补起来，“父亲本来就喜欢我胜过大哥，之前是我无心家族事业不构成威胁，可一旦我开始接触这些，大哥便觉得寝食难安、芒刺在背。”

“是以他不惜和米瑞国联手，也要将父亲跟我除掉。”

黎子清震惊：“所以你父亲的死是……”

“没错，我大哥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东方凌恨得恨不得将那人的尸体再挖出来碎尸万段，他咬着后牙槽愤恨道：“本来父亲没打算跟着商队一起出发的，也不知道大哥用了什么由头骗父亲上路……”

感受到东方凌的情绪，黎子清抬头轻轻在东方凌的下巴上落下一吻，接着是下嘴唇然后上嘴唇，他安慰道：“明天我们一起去祭拜吧，你的父亲。”

东方凌低头将人给吻住，他的小猫还是一样温柔、聪明又善解人意。

即便他们俩人都知道，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他父亲的坟可能早就已经不在了，但他知道这是黎子清无声的安慰。

亲吻无比轻柔，亲昵的温情和小心翼翼萦绕在两人周围，仿佛一用力眼前的美好就会破碎消逝。

前世的记忆和现世交织在东方凌脑海里，两百年前的撕心裂肺、两百年间的孤寂和迫切以及现在的幸福甜蜜，让他像在洗三温暖一般，五味杂陈。

东方凌的嘴唇游移在黎子清脸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细密的亲吻，像要吻过他脸上的每一吋肌肤、每一个毛孔。

黎子清怕痒地推开人、将自己翻了个身趴到东方凌身上，他用手捏住东方凌的嘴唇问道：“你会不会……希望我也能记得我们的过去？”

黎子清认真盯着东方凌，不愿错过他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呜嗯嗯……”东方凌抗议着自己无法说话。

黎子清没有放开手：“想清楚再回答我。”

东方凌用脑内传讯道：“我记得就可以了。”

尽管，两百年可以改变很多事；尽管，黎子清已经忘了他、经历过数次轮回，但他依然记得他们彼此之间的承诺。

记得英兰家的设计样式；记得他说到英兰之后就要改喝红茶的入境随俗；记得说好只养他一只猫的承诺；记得那些当时在他看来有点半强迫、且一厢情愿的约定。

这些就够了。

让他知道自己也是被深深爱着、即便记忆不在，但与自己有关的东西却被他刻在灵魂深处便足矣。

“好。”黎子清看着东方凌，他告白道：“虽然我没有前世的记忆，但是我们有未来的光阴。让我们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好未来的每一天，一起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

东方凌看着黎子清，突然眼底被悲伤垄罩。

他没有忘记黎子清生死簿上的死亡期限，只剩下三个月不到的时间。

虽然之前的他说得轻松，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眼睁睁看着黎子清再一次倒在自己面前，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看着东方凌突变的表情，黎子清十分担忧：“你怎么了？是我太重了吗？”

黎子清挣扎着想爬下沙发，却被东方凌一把扣住后腰和后背，不让他离开：“我有一件事情得跟你说。”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好。”黎子清十分忐忑。

“你的……”死期两个字东方凌说不出口，“寿命，只剩下……三个月……”

空气安静得吓人，黎子清脸上毫无表情，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像似无法理解东方凌话语中的意思，他问道：“为什么？”

却然而，他想问的是：“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又是他？”他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为何却总是被天意戏弄。

“我其实对你说了谎……”

东方凌将事情的原委全部解释给黎子清知晓，包含他真正找上他当地狱猫使者的原因，和他原本预计好的应对方法。

“我不愿意。”

听见东方凌要一直以地狱猫的身分陪在每一个轮回转世的自己身边时，黎子清十分反对，“只有你记得前世就够痛苦了，怎么能让你这样陪我生生世世，这对你不公平。”

东方凌笑了，将黎子清有些过长的头发别到耳后，“猫儿，只要你能开心快乐，让我再等上一万年也可以。”

恢复记忆后，东方凌天天跟个连体婴一样黏在黎子清身边。

面对寿命期限的压迫，面对有限的时光和未知的命运，东方凌的不安一天比一天更多，几乎到了对黎子清寸步不离、如影相随、半夜起床上厕所都要跟去的地步。

“你在那边我尿不出来。”黎子清转头瞪人。

东方凌听闻上前从背后将人给环住，双手包覆在黎子清的手上，轻声吹着口哨，“我帮你。”

黎子清被他理所当然的、哄骗孩子般的口哨声给吹得面红耳赤，他伸脚朝东方凌的脚上跺，压着声音低喝：“东方凌！”

东方凌见黎子清真的害羞了，才稍微妥协地在他脸颊上亲一口，道：“一分钟，我只能容许你消失在我的视线内一分钟，一分钟后如果你还没尿完，我会直接闯进来。”说完，手上还故意用力捏了捏才带上门走了出去。

黎子清微微吸了口气，对东方凌隔着自己的手也能耍流氓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他朝男人的背影说道：“等我尿完会自己出去，你如果进来今晚就睡沙发！”

东方凌趁着带上门的时机，回过头来给了黎子清一个不轻言放弃的眼神，黎子清只装作没看见，认真解决生理需求。

恢复记忆后的东方凌很难呼拢，黎子清觉得有些棘手，该说是变得完整了吗？还是说一瞬间长大了不少？以往都是他主导他们之间的关系，可现在却变成他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不太习惯。

黎子清冲完马桶水后，故意洗手洗得较久一些，果不其然，男人依言闯入，完全没理会他的威胁。

黎子清关上水龙头，转过身将手从东方凌的胸口一路摸到下腹部，假装用他身上的衣服擦干手。他感觉到东方凌的蠢蠢欲动，却选择装聋作哑，故意在来回擦了两遍手后，上前勾住男人的脖子撒娇道：“抱我回去睡觉。”

东方凌单手将他抱起，黎子清双腿自然盘上对方腰际，东方凌的手则轻轻托着他的屁股朝卧室走去，无声的情yu流淌在两人之间，黎子清很喜欢这种氛围。

男人受他一举一动影响的氛围。

面对强势的东方凌他或许不适应，但不妨碍他享受东方凌对他的这种掌控欲和独占欲。这让他觉得自己被深爱着。

东方凌俯身将黎子清放到床上，少年背部着床，双手双脚却依旧挂在东方凌身上不愿放开，东方凌只好半跪上床，将落在黎子清脸上的头发拨开，轻声说道：“现在不睡等下可就没法睡了。”

语调中带着呢喃的模糊不清，像冬日房里的暖气，舒服得让人想打瞌睡。

黎子清朝东方凌扬起一个微笑，撑起自己的上半身靠到东方凌耳边道，“我是要跟你说，你下半夜睡客厅。”

话音刚落，东方凌一秒变成猫的状态钻进被子里，他闭着眼睛道：“快睡吧，明天还得上学。”

黎子清失去支撑的双手双脚瞬间掉落下来，差点砸到自己，他颇为无言地看向身侧团成一团、闭眼假寐的猫，心里没骨气地想道：“这次先饶过你。”

口头上依然嘴硬地说道：“没有下次了啊！”

虎斑猫听闻，用鼻子蹭了蹭黎子清的脸颊，当作无声的回应。

黎子清勾起嘴角，将猫抱进自己怀里，闭眼入睡。